温仕言闻声,脸色一沉:“我说过,用不着你掺和,你以为的帮我,实际上是拖我后腿。”
不待温程北开口,温仕言紧接着道:“你也不是我,别学我玩感情,我骗的都是我不喜欢的人,你骗的是你喜欢的人。”
温程北很快道:“我没骗她。”
他是真的喜欢戚赫微。
温仕言沉声道:“你在利用她。”
温程北抿唇不语。
温仕言鲜少露出严厉目光:“你要是想跟戚赫微在一起,就离我远一点,离我的事远一点。”
温程北目不转睛:“让我扔下你,不可能。”
他声音不大,轻却笃定:“温家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不是一个人,要走一起走,你要是留下,我就在夜城陪你。”
温仕言两腮一陷,刚要发火,温程北递给他一个烧麦:“多吃点,瘦了不好看,你说的,脸在江山在。”
温仕言不确定温程北想干什么,直觉不对,碍于在警局里,没法光明正大的教育温程北,温仕言身体前倾,低声警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七八糟…”
温程北拿起烧麦堵住温仕言的嘴,淡定道:“我不是你。”
从警局里出去,夜城晚上才几度,温程北穿得少,风一吹就透了,他打车回温仕言在夜城的房子,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是个女人,上来就自报家门:“我姓徐,你哥骗的就是我的房子。”
温程北声音沉稳,不慌不忙:“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人道:“你哥差点儿诓走我几个亿,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温程北淡定道:“我哥应该跟你解释过,这件事有误会。”
女人:“他骗我,他说的话我不信。”
温程北故意没接话茬,女人等了片刻,自顾道:“你想不想替你哥跟我解释解释?”
这话温程北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都说长得好看的人,看世界都不一样,处处有优待,但这是相对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而言。
这几年温程北在国外感受最多的一点,就是看脸给他开价的人,比比皆是,有星探,有模特公司,有声色场所介绍人,哪怕只是路边开豪车经过的女富婆。
只要他肯点头,钱是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但温仕言不肯,温仕言叫他好好上学,在学校里爱干嘛干嘛,恋爱谈得飞起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出来乱搞。
温程北不知道温仕言在图谋什么,但他知道,温仕言想报复,报复那些曾经害过温家,对温家落井下石的人。
拿着手机,温程北不动声色地回:“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女人意味深长:“明晚八点,白马会所101.”
温程北:“好,我会准时到。”
女人似乎笑了下:“我等你。”
电话挂断,温程北想打开窗户把手机扔出去,或者拿酒精棉擦一擦耳朵,有些人的心思真的听见都嫌脏的程度。
隔天晚上八点,温程北说到做到,他出现在夜城白马会所,报了房号主人的姓,又得到本人允许,被店员引到楼上某包间门口。
推开房门,入目开阔,大几十平的包间,装修奢华,右边休闲区,左边有一张大圆桌,此时桌上坐了七八个女人,年纪轻一点的都在三十几岁。
坐在主位的女人穿着黑色高领羊绒衣,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手腕上几百万的表,虽然打扮讲究,脸上也化了妆,可还是难掩岁月痕迹,看起来四十加。
几人本在笑着聊些什么,听到门响,先后朝门口方向看来,当视线落在温程北脸上时,皆是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艳和意外。
温仕言已经够绝的,没想到温程北还能峭壁上开花,弟弟还比哥哥靓。
温程北谁都不认识,还是主位处的女人,笑着招招手:“进来。”
温程北迈步往里走, 女人们眼睛黏在他身上,只觉得他很乖,让进来就进来。
桌子很大,能坐二十人,此时坐了一半不到,温程北走到桌边,对主位处的女人道:“你好,徐小姐吗?”
旁边女人噗嗤一笑:“干嘛叫的这么生疏,叫徐姐姐。”
主位处的女人是能把温程北生出来的年纪,盯着温程北的脸,见他一言不发,笑着道:“不想叫,还是不好意思叫?”
温程北淡定:“我来跟你聊一下我哥的事。”
女人通程微笑:“坐。”
温程北拉出一把椅子,刚要坐下,旁边女人提醒:“坐这么远怎么聊?去你徐姐姐身边坐。”
温程北站着不动,主位处的女人也不生气,只笑着说:“你跟你哥完全不一样,他可会哄人了,其实他想要钱,房子,车子,大可跟我说,只要他把我哄好了,我什么都能送给他。”
怕温程北听不懂,桌上有人翻译:“姐姐最大的长处就是好说话,你把姐姐哄好了,没什么事儿是不能聊的。”
温程北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拎着椅子,绕了半张桌,来到主位女人身旁,隔着她大半米的距离坐下。
近距离看,温程北的睫毛比九成的女人还长,好看的不像话,主位女人拎了瓶红酒,冲着他道:“会喝酒吗?”
温程北没回答,倾身拿过酒瓶,自顾倒了一杯,侧身道:“我替我哥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他。”
说罢,他一仰而尽。
女人们有些看他的脸,有些看他的喉结和手,反正温程北露出来的地方,哪哪都好看。
主位女人不置可否,温程北又倒了第二杯:“需要什么赔偿条件,你来提,我们尽量做到。”
女人撑着下巴,满眼欢喜的看着温程北,见他又想喝酒,拦了嘴:“等一下…”
温程北看她,女人说:“你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吗?你这两杯下去又喝了我十几万。”
桌上有人笑,温程北当然知道,他不是没见过钱,更不是没见过酒,以前家里酒窖随便抽出一瓶都是六位数起步。
可他现在能说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像只鹦鹉一样,任由人逗。
主位女人瞧着温程北,勾起唇角道:“你敬我一杯酒。”
温程北拿起酒杯,起身道:“徐小姐,我敬你。”
桌上人齐齐乐出声,斜对面一人笑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温程北第一次身临其境的感受这种场合,他是真不懂。
许是瞧出他眼神里清澈的无知,有人说:“嘴对嘴敬。”
温程北还举着酒杯,闻言,忽然明白温仕言为什么死命不让他踏入社会了,这就是社会,有权有势为所欲为,跟男女无关。
他站着不动,五秒过去,主位处的女人调侃:“是你想来‘解释’,我才给个机会让你来,这儿不存在强买强卖,你能卖就卖,不能卖把你喝的酒钱结了,随时走。”
温程北倒不是给不出这点酒钱,但他不能现在就走,他特想知道,戚赫微知道他今天来这了吗?她在乎吗?是完全不想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正想着,包间房门毫无预兆地被人推开,桌上人闻声望去,温程北也抬起头,然后,就这样隔着十几米远,跟戚赫微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