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雪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意识到不对,把人立马扔给手下,跟着他坐电梯下楼。
“怎么回事?”电梯里夏初雪问。
“蔡景被绑架了。”祁严说。
蔡景是在一片黑暗中醒过来的,脑袋上猛地一阵钝痛让他差点又晕过去,他动了动,发现手脚被绑,嘴上贴了胶条,眼睛上勒着布条。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后,路途开始颠簸,颠得他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就这么又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几个拐弯后,车停了,有人打开车门,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下车,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似乎进了几道门,那味道时轻时重,偶尔耳边能听到一些声音,听不真切。他被人推着跌跌撞撞地跨过一个门槛之类的东西,最后进入一个房间。
房间空间很大,脚步声空空荡荡,弥漫着一股子呛人的复杂气味,有霉味,还有外面闻到的刺鼻味道。
他被用力推倒跪坐在地上,那人没管他,拍拍手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外面又进来几个人。
脸上的布条被人一把拽下,蔡景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站着的人他还算熟悉,正是祁严的二叔,祁家老二祁桓。
“蔡景啊,”祁桓在对面的椅子里坐下,“得罪了。”
“二叔,”蔡景动动身体,将自己由跪姿改为坐姿,“我跟着老祁叫你一声二叔,你不介意吧。”
齐桓抬抬手,“当然,我的荣幸,不过你叫我二爷爷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蔡景:“……”
齐桓眉宇间和祁严有些许相似,只是齐桓长得更加白净,四五十岁的人还跟三十来岁一样。单看他的长相,整个一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还整日笑眯眯的,完全不像混道的。蔡景以前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半老男人能长成那样,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想或许是男人的那方面不行了,人就变得娘气起来。只是那眼神中时刻表露出来的阴狠让人无法忽视,蔡景知道,这人就是一只笑面虎。
“二叔,大老远把我接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齐桓一张笑脸不变,“事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你们这些小辈了,还真有点想你们了,就想着请你过来坐坐。”
蔡景动动腿,“二叔这请人的方式可真别致。不过二叔既然想我们了,怎么只请了我一个,老祁呢,他人在哪?二叔请他了吗?”
“你都来了,他还能不来吗?放心,我这大侄子重情,等着吧,他很快就到。”
蔡景叹了口气,“二叔啊,你都快把我们这些个小辈弄进牢里了,眼看着胜利在望,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蔡景啊,不是我沉不住气啊,”齐桓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实在是没办法呀,你们可着劲儿地想送风风去死,我可不得先下手为强嘛,要不然,二叔这辈子就没人送终喽。”
蔡景瞳孔一缩,妈的这老狐狸鼻子怎么这么灵,他们刚准备下手就让他察觉到了,他这是倒了什么血霉。他哈哈一笑,“二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齐桓慢慢站起来,“听不懂没关系,叫我那大侄子来,他听得懂就行了。”
……
肖涵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小刘从入室抢劫伤人案的现场回到局里。
“怎么回事?”小刘指着楼前停了一长排的警车和特警专用车,“这是要抓捕什么人吗?”
肖涵顿了顿,心里猛地一紧,拔腿就往楼上跑,横冲直撞间差点和从楼梯上拐弯下来的两个人撞上,他稳住身形,抬头一看,竟是刘队和秦擎。他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秦擎的胳膊,“怎么回事?”
秦擎看到他有些惊讶,随即很快明白过来,沉声道:“蔡景被绑了。”
肖涵瞳孔一缩,“谁干的?”
秦擎正要说话,楼上又下来两个人,肖涵抬起头,顿时愣住了,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四目相对,世界仿佛进入了真空状态,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不知道谁咳了一声,肖涵猛地一抖,差点瘫坐在地上,小刘从后面扶了他一把,“肖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上午搜证太累了,赶紧回办公室休息会儿吧。”
肖涵下意识去看祁严,祁严已经漠然地移开目光。
肖涵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祁严相见,祁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
等等,蔡景!
肖涵猛然回神,瞪着秦擎,“谁干的?”
秦擎没说话,转头看祁严,祁严说:“祁桓。”
刘队这时候开口:“肖涵,别挡在这儿了,秦队,走吧,蔡先生的车已经拖过来了,咱们去看看。”
几个人越过肖涵往楼下走。肖涵抬起头,看着落在最后的祁严一步一步走下来,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抬手想要去拉祁严的胳膊,祁严晃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肖涵握紧了拳头。
一行人下了楼,小刘看着他们的背影嘀咕:“事情好像挺严重的。”
他收回目光,转身见肖涵仍是一副愣怔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肖哥,咱们上去吧。”
肖涵回神,看着一群人越走越远,扔下一句“你先上去吧,我还有点事。”便飞快地跑下楼。
秦擎看到蔡景那辆大G的时候,心口痛得差点站不住,左前方车头严重受损凹陷,白色安全气囊弹出挤在驾驶位上,左侧车门掉了一半,坠坠欲落,像是被人从外面强制撬开,车玻璃上遍布蛛网,应该是有人先从外面砸车窗玻璃没砸开,才撬的车门。
秦擎从副驾位探身进去,摸过中央控制台、储物盒、置物台、仪表台、座椅和椅背中间的夹缝,甚至脚下的油门刹车,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最后,他把视线定格在驾驶位一边的圆形暖气通风口,他一拳甩过去,“砰”的一声,将通风口砸了个粉碎,他探进两指抠了抠,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银色优盘落入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