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杨帆尴尬的笑了两声，“没……也没……也没那么开心。”
刚说完，杨帆也发现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是从门外传过来的。杨帆虎躯一震，连忙起身，拉开门一看，霖自带冷风的立在包厢门口。
看着霖拉下来的脸，杨帆心里立时敲起了小鼓，完蛋了，看这架势又要进黑名单了。
站在霖身后穿着汗搭背心运动裤的李言，伸出手热情的跟杨帆打了个招呼，“嗨，杨帆，我回来了！”
杨帆一脸黑线，我擦！李言！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有东尼这个白痴在干什么！霖上来这个家伙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回去一定要告诉大秘书换了他！
李言没有理会杨帆递给他的眼色，站在霖的身后继续看热闹。
陆面瘫忽然站起来，“不吃了。”说完，看都没看杨帆一眼，径直走出包厢。
走过霖的身边的时候，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眼球滚动了一下，看了霖一眼。
“喂！陆明轩！”
杨帆也顾不得霖，拿起面瘫脸丢在座位上的包，追了出去。
这下把霖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CNM！杨帆！你竟敢丢下本大爷去找那个陆面瘫！下次让我碰见你，你就死定了！
“客人，您还没有付款，要记账吗？”服务员拦住杨帆的去路，杨帆看着快步走远的陆面瘫，情急之下指了指原地炸裂的霖，“那是我的好朋友，他会付钱的！”说完，绕开服务员，朝面瘫脸追了过去。
霖一听，嗯，杨帆你行！吃了饭，追了人，最后还得让我替你付账！霖眼睛里露出的杀气把李言吓了一跳，总感觉下一秒自己会被炸的魂飞魄散。
霖大方的拿出卡把两桌的账都结了，还不忘了特意叮嘱店员把发票和小票钉在在一起。
好呀，杨帆，我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霖把指关节握的“嘎巴”“嘎巴”响，李言拎着打包好的大大小小的包装盒站在霖的身后。
第一次见霖生气，挖槽！真刺激！
“你这样跟过来没问题吗？”陆面瘫看着身旁一路跑过来，俯下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鼎天娱乐的少东家。
“霖……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杨帆直起身子，“今天是你生日，说好陪你的，决不食言。”
陆面瘫看着杨帆，眼睛里略过一丝笑意，“真是个奇怪的人。”
“在那之后呢，你奶奶后来再也没有去找过她的家人了吗？”杨帆把面瘫脸的包背在身后，跟面瘫脸一起慢慢朝前走。
面瘫脸摇摇头，“大地震之后，很多人都失踪了，奶奶的家人也失去了联系。”
“真是可怜啊！”杨帆叹了口气，“不过幸好，你奶奶遇见了你爷爷。”
“是啊，”面瘫脸仰头看着开满小花的树梢，“奶奶生前总是说，能遇见爷爷真是太好了，让她重新有了一个家。”
月光洒在陆面瘫的脸上，反射着莹莹的光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动。杨帆心里想，这要是霖的脸还可以伸手捏捏，一定是软软的。
“是不是想你的爸妈了？”杨帆也看着枝头上的小花，空气里还有着甜丝丝的香味。
陆面瘫垂下头，抬脚继续往前走，“已经好几年没有跟他们一起吃过饭了，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还没有说几句话，他们就又要飞走了。”
“所以……”杨帆立在原地没有动，“奶奶去世之后，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吗？”
陆面瘫转回身并没有正面回答杨帆的问题，而是开口说，“杨帆，谢谢你今天陪着我，这是七年来，第一次有人陪我过生日，很开心。”
杨帆看着陆面瘫那双没有人间冷暖的眼睛，忽然走上前，大手按在陆面瘫的头发上，“这么客气干嘛，明年的生日我还陪着你。”
陆面瘫上了正管家的车，正管家脱帽向杨帆行礼，“老朽替小主人谢谢杨帆少爷的热情款待。”
杨帆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正先生客气了。”
目送陆面瘫的车子离开，杨帆急忙拿出手机给霖打电话，忐忑的听着手机接通的声音，已经做好了被霖骂的狗血淋头的准备。
谁知电话接通之后，没有听到霖暴怒的声音，霖的态度异常的冷淡。
“那个，今天的事不好意思啊。”杨帆连忙解释，“今天是陆明轩的生日，他让我陪陪他……”
“哦，”霖在电话那头平静的说，“你还有别的事吗，我在开车。”
“没，没有了，”杨帆心虚的说，“对，对了，今天买单的钱都算我的。”
“好。”霖说完挂了电话。
从那以后，杨帆再打霖的电话一直都是通话中，不出所料鼎天娱乐的少东家又一次光荣的进了霖的黑名单。而可怜的东尼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少东家的出气筒，但是杨帆从来都是嘴上说说，也没有真的换掉东尼。
殷黎川虽然已经醒过来，但是清醒的时间很短，一天24个小时几乎20个小时都在睡觉。亨利医生倒是很淡定，他说等到病人的病情慢慢稳定下来，清醒的时间自然就会正常。
这天白银正趴在床上跟殷黎川语音聊天，亨利医生突然凑过来说，“小可爱，你知道为什么小狐狸不敢开摄像头吗？”
“为什么？”白银当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他早就想看一眼殷黎川，看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因为啊，”亨利医生的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来，“他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太丑了！”
“啊！疼疼疼~”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亨利医生的头上，接着传出来殷黎川冷冰冰的声音，“别老是自作主张。”
白银被逗乐了，跟殷黎川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惊奇的发现他们之间的相同点真的是太多太多，比如喜欢拿东西砸人这个毛病。
“殷黎川，没关系，你变得多丑我都不会嫌弃你。”这的确是白银的真实想法，只要你活着，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喜欢？白银立即吐了吐舌头，肉麻的自己都恶心到自己了。
没想到殷黎川竟然说，“嗯，我嫌弃你，太瘦了，手感不好！”
白银立马炸毛了，“我擦，殷黎川，你挑猪肉呢！”
雪碧本来自己在客厅玩球，听见白银的声音丢下球跑了进来，冲白银叫了几声。
白银气的头顶冒烟，“你个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我只不过说了殷黎川一句不好，你看你护他护成这副德行，我这个主人不要面子的！”
雪碧像是能听到白银的话似的，又冲白银嚷了两句。
直到殷黎川在电话那头说，“好闺女，不愧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雪碧才安静下来，掉头跑出去继续玩球。
白银简直理解不了这种操作，“喂，殷黎川，你确定你没给雪碧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你猜？”殷黎川的声音从听筒里出出来。
白银一听来了兴趣，“你猜我猜不猜？”
“幼稚！”
白银一屁股坐在床上，对着手机说，“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你应该说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电话那头一阵寂静的沉默。
“快说，快说呀。”白银催促着电话那头的人。
殷黎川无奈只得对着电话讲了一句，“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呐，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白银抱着电话得意洋洋的说完。
殷黎川直接挂断了电话，白银哭笑不得，“喂，殷黎川，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啊！”
医生办公室里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却安静的落针可闻，气氛异常的压抑。
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双手交握在手杖上，那张纹刻着岁月风霜的脸仿佛雕塑的一般。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亨利医生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那位红头发的护士。看到眼前这个阵仗，实在吓了一跳。亨利的第一反应就是退出来关上门，看看是不是走错了办公室。
“熙熙身上的变化怎么解释！”老爷子的怒意波及着整个空间，放在武侠小说里，这股怒气恐怕都能千里之外断人经脉了。
“这些都是注射针剂后的正常反应，”亨利医生解释说，“指甲和牙齿松动，皮肤跟头发这些变化都是针剂的副作用。”
季文婷一脸紧张的看着亨利医生，注射针剂之前医生确实也有讲过会有这些副作用，可从没听说过这么明显的副作用，尤其是殷黎川醒过来以后，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殷黎川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