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跑车车门炫酷的打开,周宇晨把白银小心的放到副驾驶,顺手给白银系上特制的安全带一共有三个卡扣,把白银牢牢的固定住。绕过车头的时候从前盖下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包,之后钻进驾驶室抬手把包递给白银,白银呆呆的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用草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芒果。
一声听起来就让人兴奋不已的油门声过后,漆黑的跑车像风一样绝尘而去,只留下一路的沙土飞扬。
周宇晨的凭空出现的确让人大吃一惊,实际上接到柏林的电话之后,周宇晨就先到车行去提了这辆黑蝙蝠,顺道在水果摊上买了芒果,让老板仔细用草纸包好装在黑包里。周宇晨并不认识白银就去找雷若均帮忙,到了雷家才知道雷若均被雷城关在家里禁足,只好自己去学校找白银。
说来也巧,刚到学校后门,就看见一辆出租车把一个男生拖进车里。紧接着追出来几个朋克打扮的男生,嘴里说着,“坏了,白银被人抓走了,赶紧给雷老大打电话。”周宇晨直接走上去,一把提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问了一句,“刚刚被抓走的那个男生是白银?”那个男孩儿刚点了下头,周宇晨就立即松了手,直接回到车里,朝着面包车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辆面包车似乎觉察到身后有人跟踪,拐进一片低矮的弄堂。七拐八拐的想把太子爷困在了里面,哪知道太子爷前几天来这片弄堂摸过路,因为他得到消息说李杰在这附近出没,没想到对李杰还没来记得动手先跟这帮小混混捉了一顿迷藏。不过跑车在这种巷子里的确吃亏,周宇晨不得不绕路走耽误了一些时间,等追到废旧汽车处理厂的时候,白银已经被锁在铁笼里,粗重的铁链深深的勒进少年细白的手腕。
等红灯的时候,周宇晨终于得空拨了个电话,电话很快的接通了,周宇晨看了后视镜一眼,“我身后跟着几只老鼠,可能要晚一会儿到,破伤风的针准备一支,这里有人受伤了。”
还没等绿灯亮起,周宇晨狠踩了一脚油门,黑色蝙蝠闪电般的从眼前疾驰的车流中穿了过去,白银的心脏差点都停止跳动了,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黑色蝙蝠在高架上左右摇摆着,白银看了看后视镜,果然后面跟着几辆穷追不舍的车。脑海里浮现出港片里那种汽车追逐的场景,然而事实上被人追着跑远没有电影里那么潇洒,眼球差点被颠出眼眶,白银这个从来不晕车的人,胃里早就开始翻江倒海。突然车速慢了下来,前面已经明显开始塞车,高架桥在这个时段下桥口就异常拥堵,一旁坐着的这个漆黑的人却不见脸上有什么慌张。
周宇晨忽然转头冲白银笑了笑,“别怕,他们追不上我们的。”
白银压制住胃里的恶心,半信半疑的看着周宇晨,他并不认识周宇晨,却从这个人身上看得到殷黎川的影子,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见到这个人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不知道哪里很像殷黎川。
前面塞车越来越严重,几乎走不动了,周宇晨转头看了后视镜一眼,后面几辆车上已经有人走了下来,手里拎着的棒球棍清晰可见,直冲他这辆黑色蝙蝠奔跑过来。一点点在高架上跟车的人何尝真正见识过这种场面,一个个好奇的伸出头来看前面发生什么情况,还以为碰上了拍电影的。
有些人跳上车顶,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有人开始咒骂,当周围的车意识的那些人都是冲着这辆漆黑的蝙蝠来的时候,都下意识的远离这辆黑色蝙蝠,一时竟然给黑蝙蝠相对宽敞的活动空间。周宇晨一脚油门轰下去,吓得前面的车分别向两边靠去,原本只能容四车并肩的车道硬是像给救护车让路一样让出一个勉强通行的缝隙,但是车让的速度仍然太慢,已经有人追了上来,一棒球棍砸在黑色蝙蝠的车屁股上。
“坐好了,”周宇晨挂了倒车档直接撞了上去,手上不慌不忙的换着档,黑色蝙蝠压着刹车在原地打了一个转,把靠近车子人甩了出去,轮胎在地上蹭出漆黑的印迹,车头调转轰了一脚油门,吓得面前的车辆紧急避让,那些原本站在过道里的人被急剧缩小的车距吓得纷纷往车顶上爬。周宇晨的黑色蝙蝠逆向冲了出去,迎面来的车纷纷急打方向盘逼停在路边。
突然有辆越野车迎面冲了过来,周宇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头盔扔给白银,说了句,“戴上!”
白银来不及思考直接把头盔扣在头上,只见周宇晨忽然调转方向,油门声大作,后面的越野车一头把黑色蝙蝠撞飞起来,斜越过中间的护栏,黑色蝙蝠掉落在反向行驶的车道上,撞坏的碎片零件跟着飞了一地。有刺耳的刹车声传过来,周宇晨拨转方向盘,驾驶着黑色蝙蝠一脚油门之后迅速消失在高架上。
这辆漆黑的车子扎进一片荒野,仿佛离开城市已经很远了,后面再也没有其他的车子追上来了。又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开进一座样式古怪的庄园,院子出奇的深。白银看到古老的大房子前面有一片茂盛的蔷薇花,花朵下面有排整齐的木质篱笆,篱笆前面放着一张乳白色的长椅,奇怪的装饰跟品味,不知道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主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银摘下头盔,周宇晨已经走了出去,车子周围呼啦围上来一圈敌视着他的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不像是会轻易放他们进去的样子。周宇晨倒是满不在乎的弯腰解开白银摆弄了半天都解不开的卡扣,把白银从座位上搀扶起来,那双细白的手腕上深红的勒痕触目惊心。
“哎呀,太子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一个妩媚动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陈雪娇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外面套着件长款针织马甲,她的身材样貌极好,即便是最简单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觉得美的不可方物。
白银看着陈雪娇,眼中掠过一丝疑惑,这个浑身娇媚的女人像是在哪里见过。陈雪娇跟周宇晨打完招呼,目光落在周宇晨身旁站着的白银身上,眼睛弯弯一笑,“原来你叫白银呀,我们之前在JOKER见过,印象深刻!”
听到JOKER这个名字,周宇晨的眉心暗暗皱了皱,却是什么都没问,冲眼睛几乎黏在白银身上的陈雪娇咳嗽了一声,“认识最好,破伤风针准备好了吗,仔细照顾着。”
陈雪娇抬眼妩媚的看了周宇晨一眼,目光里闪出一丝怒意,伸手拉了周宇晨的胳膊,另一只手拉住白银的胳膊,不由分手的拉着他们两个朝屋里走,“都伤成这样了,都进来给我好好包扎包扎。”
这座看上去古里古怪的房子里面大得出奇,大理石地面闪闪发光,进门墙上挂着几幅巨大的油画,墙壁上居然有着形状新奇的浮雕,柱子上蹲着石鹰、石象、石狮子,大厅高高的穹顶上镶嵌着五颜六色的玻璃,垂着巨大漂亮的水晶吊灯,就像个童话世界。
陈雪娇把他俩拽进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比普通的房间大了一倍,里面早就有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护士等在那里。一进门立即有人迎了上来,周宇晨,白银一人被按在一张沙发里,医生护士开始着手为他们处理伤口。陈雪娇则立在一旁,拿起一朵插在花瓶的蔷薇花放在鼻下闻了闻,忽然开口说,“没想到殷黎川会说我这里是最安全的。”
正在包扎手腕的白银听到后身体跟着就是一僵,周宇晨歪着头让女护士给他的脖子上贴上纱布,碎片割破了他的脖子,血流了一脖子,因为穿着黑色的衣服上面的猩红色并不太明显。听到陈雪娇的话,周宇晨斜眼看了陈雪娇一眼,“别在这假情假意了,当时对殷黎川下死手的是金爷没错吧,你们要是有诚意,就把那个汪文彦交给我。”
处理完两个人的伤口,医生护士迅速撤离了出去。屋里安安静静的剩下各自沉默的三个人,挂在墙上的时钟,秒针一声一声的不快也不慢的走着。
陈雪娇转过身面对着周宇晨盈盈一笑,周围的空气被她这一笑都渲染的粉红温暖,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含着淡淡哀愁,“他到底是怪我的吧,那个时候唯一一个能够出手帮他的人,却因为贪生怕死,懦弱无能的立在一边冷眼旁观。”
周宇晨别过头去不再看陈雪娇,像是压抑的无处释放,终是叹了口气,慢慢的说,“他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生怕因为他的事把你们都牵连进去,知道你们都平安无事,他……很高兴。”
“是啊,”陈雪娇痴笑一声,“除了那个人,殷黎川爱过谁?除了那个人,谁还能让殷黎川伤心难过?就是因为殷黎川的爱太珍贵,所有人都梦想着得到。可结果呢,殷黎川他根本就没有心,他的心早就让那个人化成了灰烬……”
周宇晨忽然站起来,高大的漆黑身形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陈雪娇,一字一句的说,“所以我叫你不要自作多情,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才不会让他失望!”
白银呆呆的坐在沙发里,听着面前两个人的对话。不知道是身上的伤口很疼,还是哪里,痛得要命。殷黎川,哪怕是想跟你做个朋友都这么难,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才不会让你失望,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