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离清终于醒了,在他的小木屋中,放下的床帘隔绝着从窗沿照进来的阳光,微微泛光的昏黄,还像是不明不暗的傍晚,头有些微涨的酸涩,就算日头升的老高,也不过才睡了不过两个时辰。
中的蛇毒已经散了,手指运动自如,然而半边的身子还是麻痹着,墨痕缠了来压着离清,一条乌黑的蛇尾在离清的腿间盘绕,蛇头靠在离清的胸口处,睡的酣然。
风穿过床帘,扬起半边轻纱,几缕阳光从缝隙中照在了离清的脸上,有些晃眼,离清抽出被墨痕缠绕着的手臂,反遮着眼睛。
透过被吹起的床帘,微微一瞥,雕花的窗台前挂着一只白狐,通身雪白的细瓷白狐,狐身上布满拼接后的裂纹,一条一条沿伸到,白中夹杂着黑的狐狸耳朵。
这是自己的那只白狐?离清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口挂着的狐狸,那道那天,自己仓皇逃出,它不是碎了吗?风满满停下,床帘接着合上,遮挡着住外面。
“你在干嘛?”胸口趴着的蛇头动了,缓缓的支起蛇头凑到离清面前。
细鳞爬过肌肤的感觉此刻来的无比具体,墨痕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出原形的,昨晚的记忆已经想不起来多少。
“我?,我没干嘛啊,小蛇,你先变成人形。”离清抓住凑近的蛇头,拿远,还记得第一次被他缠身就做了噩梦,应该不是噩梦,是这条蛇真的想杀自己。
“你嫌弃我?”蛇瞳一凝,蛇头对准离清,就滑了下去,抓都抓不住。
冰凉的贴上着离清的唇,蛇吻伸了进去,离清抖了抖身子,自己嘴巴里钻进细细一条分叉的舌头,紧贴着舌尖,吓的不轻,那舌头还十分不安分的往自己嘴巴深处钻,这感觉就像是含着一块冰条,十分滑腻。
双手捧着蛇头,离清就把墨痕拉了起来,提着手上,抽着嘴角,一抿唇。
“你受不了了?”墨痕对上离清的目光询问,蛇瞳轻蔑一笑故意道:“昨晚,我就变成原形了。”
“昨晚!?”离清呛的咳嗽了几声,努力回忆着昨晚,说实话也不是受不了,只是想起了还是别扭。
墨痕嗤笑着:“是啊,昨天,我们做到一半的时候,你应该知道,蛇有两个……”
话还没说完离清一脚把墨痕踹开了,抱着被子滚到一边,自己调戏别人果然跟被调戏感觉不一样。
离清把脸埋在枕头上,滚烫滚烫的,许久不见的狐狸耳朵又冒了出来,紧裹着被子,自己身上可还光着在,昨晚的事离清可真的是想不起来了,半道的时候他好像就晕了,迷迷糊糊的记着一点,墨痕光着的时候看起来很好看。
“你别说了,快变回来,我们的帐还没算完。”离清现在简直无法直视墨痕,埋在枕头上支吾不清。
“你果真是嫌弃我。”墨痕难的的认真了,钻进裹着的被子中,从离清的胸前趴了出来,蛇尾环绕上离清的腰腹。
回想起来离清好像真是只被墨痕外貌所迷,一开口就是你长得真好看,离清这副没脸见人的样子,在墨痕眼中被误认为嫌弃,墨痕早就清楚这是只好色的狐狸,没想到他好色好的这么彻底。
“果然,林诗丘长得可是绝色,那条小鲤鱼面相也不错,离清你这是想用完我就丢,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蛇头凑到离清耳廓边,伸进去舔了一下。
一听就知道墨痕想岔了,这条蛇的脸皮真厚,浑身细鳞利爪不穿的,铜墙铁壁,情商也像蛇一样,直通到底,连个弯也不会拐,看不出来离清这是在害羞。
“是啊,我就是喜欢上你的脸了,现在也看腻了。”离清气结,闷闷不乐着。
“后悔了?”
两人就这么僵着在,一只倔起来的狐狸,一条认真起来的蛇。
墨痕纯属给他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的主,以自我为中心高冷惯了,就算离清走了,他也不愿忙着追,非要等着别人乖乖的跑回来,像他自己也说的,墨痕不放手,天涯海角,离清他哪都去不了。
离清自己也心知肚明,只是不想惯着墨痕,犟起来了,偏偏就不想惯着墨痕,这要是惯起来了,恐怕永不能翻身,突然离清郑重的在思考一件事。
“我为什么会看上了你,真是鬼迷心窍。”离清还是妥协了,翻了个身,转了过来正对墨痕。
“那你为什么看上了我?”墨痕不放弃的追问着。
为什么,这个问题离清自己也想不通,情知所起,一往而深,到底自己也是不解,明明都已经走了,却还是回来了,心中一条割舍不断的红线,就像看到那条红绸上,写着,离清,墨痕。
忍不住的幻想,那条蛇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一个人凄凉的站在祈福树下,写上自己的名字。
“因为你的脸吧。”离清笑着,双手环抱着墨痕,硬硬的,冰冰的,放在胸口有点咯人,像块石头。
“脸就脸吧。”墨痕也不纠结了,盘成一团,让离清抱着放在他心口上,柔软的温暖下是心在跳动。
秋风扫过一片落叶,小院中的大树已经秃了,光着粗糙的枝丫,小绿捡起地上已经枯黄的落叶,放在手心,落叶在手中一点点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点绿光渗透进小绿的皮肤。
“看来秋天到了。”小绿看着光秃的树,手慢慢拂过大树粗糙的纹路,不知道小林中还有多少树绿着。
“你不进去看看吗?”锦玉好奇道,来都来了,小绿在门口站了半晌都不进去,不是说要来抓离清吗。
小绿看了一眼木屋,转身走了:“找到了又如何。”
原本兴致勃勃带着锦玉的原路返回,紧赶慢赶,到了门口却迟疑了,停下了脚步,不想上前,屋里除了离清,墨痕肯定也在,哪有自己什么事。
想到那天残阳如血,离清化成白狐依偎在墨痕脚边,两人坐看斜阳,心中的酸涩漫出,只是有些伤感,离清早看出来了,小绿对他的感情谈不上爱,顶多是长久以来陪伴的习惯,初离开了,好像被剜掉了一块肉,要死要活,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只不过是思恋的情亲,离清对于小绿就是带他长大的亲人。
这点谁都知道,所以离清从不拦着小绿,还是宠她,墨痕都未把她放在眼里,或者是有爱的吧,感情哪会是那么单调的一条线,从中总会伸出点别的什么东西。
“没事,离清不要你,还有我,我陪着你不就好了”锦玉安慰着,他最怕女子伤心了,虽然他完全都不懂小绿为什么要伤心,本着佛经所教,舍我其谁的态度,要普度众生。
“你哪只眼睛看见离清不要我的,分明是我不要他。”小绿指着自己道,脸上带上了一点喜色。
“哎,金鱼,你说的话真的假的啊?你要陪着我?”
“出家人不打诳语。”锦玉双手合十道。
“那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鱼了,你要是敢走,我非杀了你不可。”小绿威胁着。
锦玉搔了搔头,想问又不敢,自己为什么是她的鱼了,她为什么又要杀了自己,小绿她明明打不过自己。\\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