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恒抬手贴上东方陵侧脸,低声道:“我当初怎么就没下手……怎么就没下得去手……”东方陵抓住莫凌恒的手,“十年前,真是你?”莫凌恒猛地将东方陵扯进怀里,两臂死死箍着东方陵腰身,浑身难以自制地战栗不止。
一念之差,险毁了眼前之人,往事已成定数,可莫凌恒单是想想,仍后怕不已。
“是啊,你怎么就没杀了我。”东方陵手掌轻按在莫凌恒脊背,不见一分责怪,反带着释然笑意。莫凌恒抬起头,直望向东方陵眼底,“难怪华清玄将你认错,就连我,也一直是错的。”
“那次动手,消息绝不会错,我却没想到车里竟有两个少年,而八卦门真正的少主,竟会被吓得昏厥,如此说来,着实可笑……十一年,整整十一年,我手中沾满的鲜血,皆是为了弥补当日的过错。”莫凌恒苦笑道。
莫凌恒被东方陵按在怀里,“遇见你,便是我此生至幸之事,纵使百转千劫,又有何妨?”莫凌恒头颅深埋在在东方陵颈窝,“甭跟老子甜言蜜语,都是男人,你当我会吃你这一套?”东方陵笑而不答,莫凌恒耳尖发红,心口热烫,他还就真吃这一套。
莫凌恒忽地想起一事,问道:“你怕血的毛病,可是因为我?”东方陵道:“还能有谁。”
莫凌恒竟嘿嘿笑了起来,手掌不轻不重地掐在东方陵腰侧,“你这人有病啊,老子把你吓成那样,旁人若是认出来早就跑了,你倒好,狗皮膏药似的贴上了,是嫌自己命大啊?”东方陵道:“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咱这叫什么,手下留情,屁股开花么?”莫凌恒口无遮拦道,东方陵闻言神情一滞,眼底霎时染上一抹戾色,手掌顺着脊沟下滑,两手扣在结实的臀肉上,眯起眼道:“你知道我怎么就看上你了么?”
莫凌恒吊着眼珠盯着东方陵,“敢情你是看上老子的屁股了。”东方陵的嘴唇落在莫凌恒眼皮上,莫凌恒下意识地阖眼,微凉柔软嘴唇紧贴着那层薄皮下不安的跳动。莫凌恒再睁眼之时便对上东方陵深情款款的凝视,“打从你看我的那一眼起,我便动心了。”
莫凌恒挑起一边眉梢,“我那时才多大,你倒是够禽兽的啊。”东方陵手掌猛地收紧,莫凌恒呼吸一滞,肌肉绷紧,在掌心呈现柔中带刚的触感,东方陵抱着莫凌恒的屁股,莫凌恒两脚离地,手臂抱着东方陵脖颈,“干嘛呢,大半夜耍流氓啊。”
东方陵松开手,莫凌恒上身朝榻上倒去,两条长腿依依不舍地夹在东方陵腰侧,精悍细腰悬在半空,紧贴之处单方缓慢而撩人地厮磨着。东方陵俯下身,舌尖探进莫凌恒耳洞,肆无忌惮地撕开外皮,露出狰狞的本目,“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骚的屁股,简直生来就是给男人操的。”
莫凌恒闻言红潮顺着敞开衣襟的赤裸胸膛爬上脖颈,粗喘着回道:“老子就他么知道。”东方陵抓过莫凌恒的手腕,莫凌恒还未缓过神来,两手一凉,金属碰撞之声叮当作响,抬眼望去,登时大惊,“东方陵!哪来的镣铐!松开!给老子松开!”
东方陵敞着衣襟,露出棱角分明的腹肌,线条流畅紧实,极具张力。莫凌恒气恼之余,竟看得失神,喉结上下滑动,嗓眼干烧如灼。这两个月碍于孙亦敏,莫凌恒都没能好好瞧瞧东方陵,没想到今日再见,褪去禁看不禁用的漂亮线条,每一寸都极具蓬勃力量,散发着无穷的阳刚魅力。
东方陵从枕下拽出一条指粗红绳,居高临下,邪佞不羁地视线打量着早已看了无数遍却仍看不够的男人,柔韧而精悍的身躯暴露着浑身上下每一寸弱点,蜜色皮肤密布一层紧张的细汗,泛出诱人光泽。
莫凌恒没挣扎,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意味道:“解开。”东方陵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剥下层层禁锢,肆无忌惮地欣赏着自己的所有物。莫凌恒眼里已带了一丝怒意,伸腿狠狠踹了东方陵一脚,“你他么给老子解开。”
东方陵身子一偏,一手抓住莫凌恒送到眼前的脚踝,卷在掌心的红绳一绕,缠住腕骨,舌尖扫过脚背,裹住脚趾,莫凌恒两眼眯起,危险之中竟染上一丝难以自控的疯狂,腿根肌肉抽搐,哑声道:“东方陵,别惹我。”
红绳缠住另一只脚踝,莫凌恒脸色已青黑如锅底,直勾勾地盯着东方陵劈开他的两腿,动作娴熟地上下捆缚,朱红分割出轮廓分明的肌理,徒然骂道:“你他么怎么还记得这事呢!”东方陵俯身在莫凌恒脸颊上啃了一口,“本来忘了,今天见你绑陆离,就又想起来了。”
莫凌恒磨着后槽牙,“我后悔了。”东方陵含笑回道:“晚了。”
长夜绮丽,久久将息。
莫凌恒眼底一片清明,手脚仍被缚着却已没了怒气,缓缓道:“那时我爹不义在先,可爹已偿了罪孽。浑天教逝去这些亡魂,我不得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只要我莫凌恒活着一日,便容不下他沈俊彦。”
东方陵道:“随你。”莫凌恒定定地瞧着东方陵,“你不介意?”东方陵话锋一转,问道:“你今天在北堂煜耳边说了些什么?”莫凌恒见东方陵不答,也不追问,嘴边扯出一抹痞笑,答道:“他是个雏儿。”
一袭红裳,半块黄金面具扣在脸上,漠然视线描摹着玉碗温润的边缘,忽地一阵衣袂摩擦声响,来人娉婷跪地,“烈梢红,见过阁主。”北堂煜缓缓起身,从袖中抽出信笺,吩咐道:“务必送到东方陵手上。”
烈梢红接了信,并未退出,踌躇开口:“阁主,东方陵命我收下了长安与杭州两地所有妓馆。”北堂煜闻言一笑,“无妨,你照他说得做便是。”烈梢红这才退了出去。北堂煜眼前摊着东方陵举荐之人的名表。
北堂煜倒在榻上,心道难怪东方陵将他们查得这般清楚,长安一众酒楼妓馆茶舍,官商勾结之地皆逃不过他的眼,一面捞着油水,一面缜思布局,两不耽搁,于二界游刃有余,现下又得了浑天教,真是还真是一帆风顺到让人恼火。
东方陵一早接了密信,还未来及看,屋外便传来通报之声,只得放在案上。莫凌恒趴在床上,眯缝着眼睛拽过被子蒙住头,东方陵起身出门,却没想到来人已到院里,竟无一人能近身拦下。
东方陵远远瞧了一眼,便觉此人与莫凌恒眉眼五分形似。迎上前去,还未开口,莫明恒道:“客套话还是免了,我就是来找你的,凌恒把罗靳跟陆离关在何处?娘让我过来顺便瞧一眼,省得凌恒下手没个轻重。”
东方陵上下打量着莫明恒,心道这人显比莫凌恒沉稳成熟得多,相对的,也无趣的多。“凌恒还睡着,我这就去叫他。”莫明恒闻言拦下东方陵,“别去吵他,让他多睡会儿罢。”
东方陵眼皮一跳,吩咐人于厅中布茶,莫明恒与东方陵相对而坐。东方陵道:“今日莫兄前来,想问什么,直说便是。”莫明恒打进门脸色便阴沉似铁,闻言放下茶杯,缓缓开口:“你打一开始接近凌恒,带着什么目的?”
莫明恒连一个狡辩的机会都没给东方陵,同为商人,莫明恒比谁都清楚东方陵这等唯利是图之人,断不会平白无故地一脚掺进武林纷争之中。更何况,浑天教树大招风,纵使未逢鼎盛之时,却也足以叱咤一方。
东方陵嘴角露出一丝笑来,并不否认,反而问道:“那莫兄离开浑天教,又是怀着什么目的?是主动让位,还是……没有那个胆色接手浑天教这个烂摊子?”莫明恒不见分毫怒色,淡淡道:“你既不是浑天教的人,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话?”
“你也不是,凭何在这对浑天教主的私事品头论足?”东方陵回道。莫明恒撩起始终低垂的眼皮,正视着眼前之人,“我说的,是家事。”东方陵替莫明恒斟满茶杯,“那你我可要好好聊聊了。”
莫凌恒从被窝里钻出了个脑袋,艰难地撑起身,龇牙咧嘴地下床,莫凌恒坐了好一会,待视线清明入眼便是手腕脚踝绳索淤痕,莫凌恒脸色霎时阴沉,瞧见床边投湿的布巾,心下诧道,东方陵这怎出去了这么久。
莫凌恒起身穿衣,呲牙咧嘴好不血活,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视线忽地落到空空荡荡的桌上一封书信。莫凌恒凑至跟前瞧了一眼,见也未署名,迟疑片刻,终还是按捺下冲动,转身径自出门。
莫凌恒出门之时,东方陵已将莫明恒送至门口,莫凌恒连他哥来了都不知道,正轻车熟路地朝着后厨而去,忽觉脊背一寒,转过身便对上东方陵深沉复杂的目光。莫凌恒拧眉道:“大早上的去哪了?”
东方陵寒着一张脸,“你哥来了。”莫凌恒道:“来就来呗,你又不是见不得人。”莫凌恒才觉东方陵丝毫不予掩饰的不悦之色,紧接问道:“我哥跟你说我什么了?”
东方陵道:“没什么。”转身便走。莫凌恒再瞎也知道东方陵生气了,忙追过去,“我跟你说,我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年轻不懂事儿,你别放在心上。我现在有你一个就满足了,你别拧不过这个劲儿。”
东方陵停下脚步,正欲开口,屋外传来一女子声音,“东方陵!莫凌恒!都给老娘滚出来!”\\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