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脸色一冷,看着燕玦。
燕玦笑道:“本王以为照着黎洬的聪明应该知晓,是本王要与他算账,而不是随便派一个属下,来与本王要人。”
语气虽温柔,但字字落在木华的耳中却十分的凌厉。
这一刻,木华才知道,燕玦并非只是让他主子知道边凌在燕玦手中,而是,燕玦是要找他主子算账。
莫名的,木华就想到了,怀城中元宗帝以及半家的事情。
燕玦这次是借着边凌的事情,警告他主子,这是大燕的事情。
你一个异族人若是想要掺合进来,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而燕玦的诚意也并非诚意,而是要让他主子知晓,这大燕的事情,他主子是不能插手的。
最主要的是,黎洬已经掺合进怀城的事情了。
况且,边凌先没有守规矩。
而边凌是黎洬的女儿,那就是黎洬没有守规矩。
是以,燕玦是要找黎洬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个时候的木华却没有刚刚那般强硬,想到主子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办,定然是不能给办砸了。
但好像燕玦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这可如何是好?
营帐之中的气氛也渐渐的低沉了下去。
坐在另一侧的于深看着对面的木华,含蓄一笑。
也不知道那个黎洬是真聪明还是假装的,派这么一个人来与燕玦谈判?
还是说,在黎洬的眼中,燕玦是一个任由他拿捏的人?
如果黎洬真的把燕玦当成一个无用的人,那黎洬可真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安静之余下,燕玦又轻笑起来:“怎么,我的信函上没有说明白?是你要你主子亲自前来与本王谈条件,但是你主子派你前来,是不把本王放在眼中?”
木华轻咳一声,说道:“燕王爷说笑了,在下主子是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才派在下前来,并没有看不上燕王爷的意思。”
对于燕玦的话语,木华是真的心里不舒服极了。
燕玦这是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不过想到还没有见到边凌,木华又是一笑。
说道:“但是主子说了,只要是燕王爷说的条件,主子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燕玦闻言,眉梢动了动:“看来你主子是早就打算好了,也知晓本王有什么条件。”
木华唏嘘了一下,说道:“主子是这样说的没错,毕竟,主子的女儿在燕王爷的手中,也如燕王爷所言,这件事情是我们家姑娘的不对,所以,还往燕王爷多多包涵。”
燕玦听后,收回目光,整个身体都靠在大椅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木大人都这般说了,那本王就说说本王的条件。”
木华知晓燕玦会狮子大开口,但是想到主子说的,只要把姑娘救出,先答应也无妨。
这般,木华的脸色上满是笑意,看着真挚无比。
燕玦似乎并没有看到木华脸上的笑意,说道:“早前,边姑娘从我儿子手中偷走的墨家孤本,希望木大人物归原主。”
木华脸色变了变,说道:“这个事情,怕是还需要在下主子定夺。”
毕竟,是墨家孤本,就算是偷的又如何,现在在他们的手中,那就是他们的,这个他可不能冒然答应。
燕玦不由的冷笑着:“本王也终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要脸。”
木华脸色一僵,并没有说什么,但大手已经紧握成拳了。
他说道:“燕王爷,你说说到底要如何才把我家姑娘放了吧,还有,在下能不能看看姑娘?毕竟,我也要知晓,姑娘是否受伤之内的?”
燕玦眼眸半瞌,骨节分明的大手又端起了细小的酒杯,他看着酒杯中酒水,冷冽一笑:“连本王第一个条件都无能为力,有什么资格与本王提要求?”
“你、”木华真是没有想到燕玦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
他又说道:“除了这个,只要是在在下主子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能答应燕王爷。”
“齐越,送客吧。”燕玦冷声道。
齐越闻言,站出来,朝着木华说道:“木大人,请。”
木华也是没有想到燕玦如此难搞,噌的一下起身,拱手,咬牙道:“告辞!”
齐越跟在木华的身后走出营帐中。
木华心里想的却是要赶紧进入怀城与弘玉以及弘启会面,毕竟,在这里的情况他一概不知。
最重要的是,这一来到雁北关,就在燕玦的眼下活动,想要暗中把边凌给解救出来,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唯有了结了来龙去脉,才能对症下-药。
在齐越把木华送到军营大门处之时,齐越说道:“木大人,还请你拿捏好自己的身份,还有你主子的身份。”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还不知道是龙是虫。”
木华听着齐越的讽刺,唇角含笑:“齐将军,告辞。”
齐越目送木华的队伍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才转身往燕玦的营帐而去。
营帐中。
于深与燕玦相谈的还算融洽。
经过这段时日配合燕无忧与燕骅和半家之间周旋,于氏三兄弟也算是得了燕无忧的心。
当然了,这是于家三兄弟乐意看到的。
他们有他们的私心,他们也有想要用燕玦父子的地方,所以,在燕无忧所吩咐的事情中,他们三兄弟都挺卖命的。
“燕王爷,你真的打算利用这个木华把燕骅给……”要做什么,于深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抬手在脖子间做了一个动作。
燕玦却淡淡一笑,把手中的酒杯倒放在桌面上,酒杯中的酒水沁出来,他的目光看着桌面上缓缓流动着的酒水。
轻轻的咀嚼着燕骅的名字:“燕、骅……”
不知怎么的,听到着浅淡的声音,于深目光加深了一些,看着垂眸的燕玦,于深觉得燕玦比前几日还要冷淡几分了。
许是裕亲王妃还没有下落的干系。
于深也没有想到,燕玦对裕亲王妃用情这么深。
前几日还听到有燕玦大病的消息,不过那也只是道听途说,在看到燕玦好好的坐在着营帐中时,于深便知道外面又是在乱传。
流言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