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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Ӎ�|�+�O见青毛金晴兽平空消失,别说白斗,就是原承天也是惊讶莫名,在白斗与此兽争斗之时,他的禅识一一牢牢锁定此兽,哪怕这金晴兽去瞬间去了千里,也不可能从禅识中消失。
他急急的再将禅识向四处扫去,却哪里得见青毛金晴兽的半丝灵息,就像是有大能修士,将此兽摄进另一界域一般。
正在狐疑不定,就见一道白光从山峰处冲上来,亦是灵压惊人,此光之中,再现一兽,却是一只巨象。
这巨象可谓是法天像地,白斗立在巨象面前,好比是一粒尘埃,只是白斗天生骄傲,怎会将这巨物放心中,仍是凝爪待扑之状。
可是原承天见到此景,心中忽的想起一事来,急急向白斗传下法旨,令其稍安勿燥,白斗拗不过主人之命,只是勉强停了下来。
空中那只巨象也不来进攻,只是悠悠哉哉在云中漫步,又过片刻,这白象也如刚才的青毛金晴兽一般消失无踪。而山峰中再次升起一红光来。
这红光中宛然是只朱红小雀,只有半尺长短,却生就三首。四只灵目瞧着原承天和白斗,的溜溜转个不停。
原承天此刻已是心中恍然,自是按兵不动,更是严令白斗贸然进扑,白斗也觉出异样来,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护在原承天身侧,以防意外发生。
这只三首朱雀在空中盘旋片刻,亦如刚才两只灵兽蓦的消失不见,其来有兆,其去无踪,端得是莫测高深。
就在此时,原承天的禅识之中,忽的现出人影来,他忙将目光循着这禅识探来之向望去,只见脚下的山峰中一处巨石上,出现两个人影。
一名白衫中年男子,侧身躺在石台上,以手支颐,目光则瞧着脚边的一位女子。
这女子亦是身着素净白衫,盘膝而坐,膝上放着一架瑶琴,头上勿云如瀑,只用一根金钗束了,瞧其相貌,不是云裳却又是谁?
却见那云裳正自素手拔琴,奏的正是妙韵八音中的满座皆听,只是琴声与上次听闻又是不动,其音极是雅正平和,若非原承天熟知妙韵八音,几乎怀疑云裳另奏他曲。
原承天心中明白,云裳此琴拔之良久,自己之所以此刻方才听闻,不过是因为有一道极厉害的禁制,或干脆就是一道极强界域,将云裳连人带琴音,齐齐笼罩住了,自己虽有禅识,又怎能探查得出?
至于那两只灵兽,一只灵禽之景,却非实物,而是由大修之士的神识所化的幻像罢了。只是这大修的神识极是惊人,所化之物,栩栩如生倒也罢了,偏偏还已具灵识,其身上带着的灵压,与灵兽真身已无多大区别了。
原承天曾两得神识,却最终与之失之交臂,一直是心中极憾之事,可是因这两得,他对神识的妙用自是大有体会的。
那神识不仅能明察万物,更能变化万千,有这神识在身,可轻易使对手生恐怖心,欢喜心,烦恼心,种种心情,随手而施,对手若是修为低了一等,被这神识造出的七情六欲加身,自身是浑然不觉,就以为是真情实景一般。
是以原承天与白斗刚才所见,亦是这大修之士以神识所化,而观三件神识化物之景,此人离神识化实也只有一线之隔了,委实令人又惊又叹。
要知道神识之得,与修为境界并无多大关系,那羽修仙修之士,也未免就有机缘修得神识,此人既修得神识,分明是大福缘,大灵慧之辈,而此人之名,也必被宇内四海所知。
刚才自己与白斗被这神识化物所阻,却不能就此推测这名大修故意为之,在原承天看来,或是这大修正好在此处修炼神识,而自己与白斗却是恰逢其会罢了。
自己一位真修之士,实值不得如此大修以神识威胁。
而这名大修之士,莫非便是那石上的白衣人?此人为何与云裳在了一处?
此刻云裳抚琴不止,那妙韵悠悠传来,倒也令人身心如洗,可是原承天知道有这身具惊人神通的大修在侧,自是担了这天大的心事,又怎有心情细辩其音?他不敢惊扰,亦不敢就此离去,只能静以待变,且看那石上大修,究竟是何来历,又是有何动机?
好不容易等到一曲终了,原承天才暗舒一口气来,平生听琴,以此次最为窘迫,这无双妙韵过耳,却是听而不闻了。
云裳缓缓立起身来,对白衣人裣衽一礼,口中道:“好教公子得知,这立在云端之上,被公子神识阻住去路之人,名叫原承天,本是云裳旧识,虽是修为浅薄,却亦是高人雅士。”
白衣人道:“既是雅士,何不唤来一见。”
云裳又道:“云裳还有一言容禀。”
白衣人笑道:“你只管讲来。”
云裳肃容道:“公子修为好比日月,原道友在公子面前,不过是米粒之珠,然而公子却不可由此就将他轻慢了。得道有早晚,修行有高低,原道友他日之成就,未必就在公子之下,公子此刻或是干脆诛杀了他了事,若是不然,就该以礼相待才是。”
白衣人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得道有早晚,修行有高低,你知我向来懒散少礼,故而特意提醒我吗?也罢,我这人讲起礼数来,倒也不弱于人。”
云裳嫣然一笑道:“如此足见盛情。”
白衣人缓缓立起身来,将身上白衣一顿,向空中敛容揖手道:“不才天一宗懒散闲人公子我,在此闻琴试技,聊遣闲怀,不想惊扰了原道友,想来于千千万万人中,与原道友相识于陌路,岂非有缘,若能前来一会,足慰吾怀。“
说罢将脑袋扭了过来瞧着云裳,眼睛眨了眨,似在问云裳:“你看我表现如何。“
云裳掩口失笑不迭,也忙向空中道:“原道友,既是公子相邀,何不前来一会。“
原承天暗叹人生风云际会,哪里能料,昔日在伽兰城中,云裳被那位侏儒所逼,何其宭迫,此刻却遇到这位白衣高士,反倒谈笑自若,薄嗔微怒,亦无不可,却不是翻了个天地?
也幸得自己在伽兰城中因一念之慈,与此女结下一段机缘来,否则今日之会,又不知是何等结果了。只是此人复姓公子名我,这名字倒也有趣,看来是得道之后,所取的一个道号罢了,显非真名实姓。
他将白斗送进塔中,降下遁风,来到峰顶,施礼道:“在下天一宗极修殿,琅嬛阁特奉原承天,今日得见公子神技,已是大开眼界,又蒙公子青目,不以在下修为浅薄,诚心相邀,幸之何甚。”
公子我抚掌笑道:“原来亦是我天一宗修士,可见实实是有缘了,想我天一宗竟能招揽到原道友这等英才,可不是天下精华尽入我宗?”
原承天笑道:“公子谬赞,不过是阴阳差错,才蒙极修殿,琅嬛阁两位大修错爱,原某本人,其实一无所取。”
公子我连连摇头道:“你此言过谦,我不喜欢,我瞧你英华内敛,风姿出众,云裳说的没错,你日后成就,未必就在我之下,更何况你体内有一丝红光暗藏,分明是结下偌大仙缘,便是不才也不及你。”
原承天既是赧然,又是吃惊,公子我所说的仙缘,莫非便是自己体内的一点仙族之血?公子我既修成神识,这本是瞒不过他的,而自己能得极修殿,琅嬛阁两大修士青目,又怎是无能之辈,思来想去,自己刚才的是过谦了。
三言两语之中,便知道公子我虽是羽修大士,其性却是出口无忌,率性而为,而此人亦是风姿,雅量高致,自己若是一味过谦,反倒无趣了。
更何况原承天本也是心胸磊落之人,只是久历这世情凉薄,自然倍加小心,这世故人情,也就学得透熟,如今被公子我一语相讥,顿时觉得自惭形秽起来。
于是讪讪一笑道:“在下的确曾与昊天仙族结有机缘,终是瞒公子不过的,便是公子所修神识,在下也曾有两次机缘得之,只可惜两得之后,终不复见,不免郁郁了。”
也不知怎地,他在公子我面前吐露这心中机密,非但无不安之情,说出去之后,反觉心中畅快,想来自己虽收得侍灵侍将,终是因身份有差,难以吐露心中苦闷。
公子我笑吟吟的听着,听到原承天自承与昊天仙族有缘,也只是点头罢了,等听到原承天说到曾两得神识,那面色中就露出十分惊讶来。
等原承天说罢,他一把将原承天拉住,按在石台上,急急的道:“来,来,来,你那神识如何失,又如何得,还请速速道来。”
云裳便是一嗔道:“公子,你好歹也是仙修大成之士,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公子我笑道:“天下能修得神识之人,屈指可数,而不才于玄修境界就已得之,自谓天下无双,不想原道友却在真修境界,就已两得两失,这份机缘真是好不吓人。一时急急想备问详情,却又是粗鲁孟浪了。”
此刻却轮到原承天左右为难起来,自己刚才将获得神识之事脱口而出,实不知是受公子我的性情感染,还是此人以神识加诸己身故意为之,更不知此人的率性是真性情还是伪雅士,若是贸然坦陈其事,却又怎知会不会招灾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