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原侍一的瞳光收发由心,见手中法宝挡不住此刀,忙将瞳光激射而出,那瞳光便将煞月刀一撞,将此刀荡了开去。
此刀虽是勉强挡开,也让原侍一心生寒栗。煞月的瞳光刀法样样不俗,实为强敌,自己若是与她一直缠斗下去,说不定就要输了。
好在当初几位混沌古兽似乎料到有今日之遇,早将一根打魔鞭相赠,原侍一便将打魔鞭祭在空中,来打煞月。
哪知不等这打魔鞭出手,煞月早就弃原侍一而去,直奔着原承天去了。打魔鞭虽好,却又怎及得缩地鞭一挥三千里,面前人影一闪,早就不见了踪影。
原侍一生怕金偶尚未准备完毕,若被煞月撞破,可不是坏了原承天的大事,忙大喝道:“往哪里逃!”足下全力施展遁风,就紧紧赶了过去。
便使三十六天罡中的金光纵地之法,果然也是一去千里,只是煞月去的极快,面前云雾茫茫,哪里能瞧见身影。
正追得急,却不知煞月将身藏在云端之中,以身上的大氅掩住了魔息,原侍一着急赶来,哪里能觉察,等到面前刀光大盛,原侍一再想用瞳光御敌,已是来不及了。
幸好便在这时,一剑飞来,将煞月刀格了开来,煞月转目去瞧,冷笑道:“来得好。”
正是那原承天到了。
原侍一运用灵识去探,实不知面前这位是原承天的本体还是金偶,心中暗暗叫绝。也唯有原承天这样的神通手段,方是那煞月的对手。
煞月弃了原侍一,就向原承天扑来,那原承天手持无锋,便与煞月展开一场近战,原侍一只见到面前刀来剑往,金属撞击声不绝,又哪里能瞧清二人的身影。
煞月见原承天近战身法了得,精神反倒为之一震,喝道:“多年不见,果然成就不俗。”
原承天也不答话,手中无锋剑展开仙兵妙式,端的是急如风火,妙到峰巅,也就是煞月罢了,换成其他对手,实不知能撑到几合。
原侍一在心中就暗暗替煞月喝采,瞧这煞月近战的手段,虽不及猎风一往无前,勇不可当,却自有种种阴损毒辣的手段,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猎风虽号称近战天下第一,大半靠的是玉骨晶骼不惧刀锋,且性情刚烈,悍不畏死,自然令对手心寒。煞月则是花样百出,招招出人意表,实可撼动猎风近战第一的名头。
且煞月这柄煞月刀,近战时运用如风,快不可当,斗法时则魔息惊人,迫人心境,细论起来,实比猎风难缠百倍。
斗到酣处,煞月口中叫一声“着!”
那无锋剑就被煞月刀逼开,刀锋直劈原承天的胸口。
原侍一心道:“只盼这一刀下去,能了却煞月心中孽情,也免不了这无穷无尽的纠缠。”
就见原承天身上遁出一件法身之宝,堪堪挡住了煞月刀。原侍一瞧见此变,忖道:“是了,若是轻易被煞月所诛,那煞月最精细不过,又怎能瞧不出破绽来。”
不想那劈向胸口的煞月刀,却只是一招幻影罢了,直正的煞月刀藏在光影之中,见虚刀骗去了原承天的一件法身之宝,煞月刀本体蓦的劈下,原承天此刻怎能防得住,血光迸现处,右臂已被煞月劈将下来。
煞月见此招得手,反倒大为惊愕,身子在空中腾腾退了数步,失声叫道:“你,你这是何苦。“
原承天左手将断臂捞起,咬牙道:“昔日是原承天的不是,害得你心中百般苦楚,这只断臂便是偿我当年孽债。“
原侍一见此情景,亦是心中大愕,复细想来,若金偶真的被煞月所斩,那原承天日后难不成就不露面了?若被煞月事后得知,反倒更生仇怨,倒不如被斩去一臂,只盼能了此孽债。“
煞月娇躯剧颤,目中珠泪涟涎,喃喃道:“原来你不惜断了一臂,也不肯理会我,是了,你此刻已是仙修之士的领袖,我煞月却不过是魔界的魔姬罢了,仙魔不两立,你我之间如何能有好结局。”
原承天实不知怎样回答,只是叹了口气罢了。
原侍一见煞月神情哀苦,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知道煞月对原承天着实是一往情深,但原承天已有了九珑在侧,世间女子,任你怎样的花容月貌,瞧在原承天眼中,不过是红-粉骷髅,便道:“魔姬,非是我主人无情,着实是你等无缘。”
煞月缓缓点了点头道:“便是这个缘字,苦煞了世间男女。”黯然转过身来,身子只一纵,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原承天与原侍一面面相觑。
过了良久,原侍一才道:“你究竟是金偶还是主人?”
原承天道:“我自是金偶,难不成真要主人断此一臂?话说回来,若是真能了结这段孽债,主人何惜一臂?就怕今日断臂之事,反倒弄巧成拙,那煞月由爱转恨,日后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原侍一挠头道:“这世间男女情缘,果然最是麻烦不过,若有缘者不能再续,反不如无缘,这叫做相见争如不见。那由爱转恨,也只是一念之间。偏偏主人性情执一,难不成效那风流之士,收尽天下美色?若是如此,那他也就不是原承天了。”
金偶道:“此事思来,便让人头大如斗,好在煞月今日总算是去了,至于他日相遇,又会如何,哪里能理会得来。我等先回复主人,急急赶路要紧。”
一偶一侍便回转身来,去追原承天。约赶了数千里,就见原承天负手在空中立着,果然是煞眉不展。金偶与他心神相通,不必金偶细说,刚才的情景,已是瞧在眼中了。
金偶与原侍一不敢打扰,便立在原承天身侧静候,过了片刻,原承天叹道:“罢了,此事能暂放一边,也是不易了,倒是刚才那具土神,不知是否亦是九渊之物,只可惜无从问得明白。”
当下就令金偶与原侍一回到金塔中,再次启程赶路。
这时原承天已身在浮罗天河之中,原承天早听说这十年来白虎与梼杌风赢争斗不休,初时互有胜负,后因白虎修为渐增,那玄武又从龟眠中醒来,亦是功力大进,因此这浮罗天河中的大局,也就渐渐向白虎玄武倾斜了。
但梼杌风赢,却因白虎玄武难以匹敌,反倒走得近了。因此白虎若是一战而定浮罗,时候尚不成熟。
原承天本就答应过梼杌,对浮罗之争两不相助,此时白虎玄武已占优势,那更是乐得袖手了。而为避嫌疑,此番路过,亦不便面见白虎。
倒是猎风先前已将原承天要收集大能灵兽毫毛,欲制乾坤笔一事,对白虎说起,白虎自然乐从,答应替原承天完成此事。
以玄焰的意思,欲制乾坤笔,需要三千六百根灵兽毫毛,根根不同。唯有如此,那乾坤笔方可包罗万象,独具造化神通。此事若想大成,非白虎不可。
这一日正行到天河之上,正想觅路去往混沌秘境,忽见前方来了一队修士,原承天用神识探去,发现这群修士之中,倒是有几位熟人,那位仙会的对手杨步鸾赫然也在其中。
当初在仙会之中,杨步鸾对刀君甚是刻薄无情,但其后方知,那是杨氏的一番良苦用心,且其后杨氏以法诀相赠,原承天反倒欠下杨氏的人情了。
此次在浮罗天河见面,对双方来说,皆是意外之喜。
除了杨步鸾之外,其他修士皆是各大仙族弟子。本来原承天于北原建承天宫,收揽天下散修,实则隐然有与仙族作对之势,且天下散修,皆修习原承天所创阵法,以此与仙族弟子相抗。那仙族弟子自该视原承天为敌。
然而原承天于仙会中力压群雄,以极道之修而成散修圣师,仙族弟子得知,私下里哪个不是赞不绝口,深自叹服?故而此番相见,诸修欲待上前亲近,又怕族规不饶,欲待拔刀相见,心中又哪里愿意?
倒是杨步鸾不以为意,上来就揖手含笑道:“不想在此得见原大修,着实令人欢喜。”
那杨氏与众不同,本就与苏氏不和,便是如今苏杨罢战了,杨氏弟子也是个个不服,只是拗不过族中法旨罢了,因此见到原承天,反倒是极其亲热。
原承天忙回礼道:“诸位怎会在此?”
杨步鸾道:“因近日昊天魔踪频现,苏氏传旨天下,要驱尽昊天魔修,我等探得有魔修在中土出没,这才前来一探。”
原承天见杨步鸾于诸多仙族弟子合在一处,便知道苏杨二氏已成和议,杨氏又重归仙族队列。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心中就替索苏伦等暗暗担心起来。
便问道:“却不知那魔修踪影在何处出现?“
杨步鸾道:“昨日有两名修士,便在这天河之中遇到一名魔修,双方猝遇交手,哪知那魔修虽是单身一人,却是厉害之极,竟将我一名太虚,一名极道压制得一点脾气也无。不想今世的魔修竟是这般厉害。若那魔修不除,昊天怎有宁日。“
原承天听到那魔修力压太虚极道,自是毫不惊奇,煞月之能已可与太虚比肩,昨日诸修遇到的魔修,莫非便是索苏伦?
虽然自己与索苏伦达成默楔,任那索苏伦携众飞升昊天,但如何与索苏伦等一众魔修相处,原承天尚未想的明白,此番若是遇到,却是战还是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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