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个好东西,不管是凡人还是仙人,只需沾上了,就能改善紧张的气氛,缓解内心的不安。
一坛酒下肚,俩人也喝开了,聊起天来也不似之前那般拘谨,心情也豁达了许多。
“仙姑,迄今为止,您这身世之坎坷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哎。”朝颜借着酒意,满是感慨的说着。
“你小子懂什么,我这叫高处不胜寒,哪个神仙没个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然你以为这当个神仙都很容易的。”荼蘼双颊泛红,似有醉意。
“仙姑所言极是,莫要说神仙了,就连我当这个鬼王都是往事不堪回首。”朝颜不甚唏嘘的感慨着。
“哦,你这年纪轻轻的,能有何往事,还不得是潇洒的当着鬼王,看着后宫,管着下属。”荼蘼笑的很是暧昧,倒是让朝颜有些脸红了。
“起先是这样不假,后来就不是了。”朝颜诺诺的说着,不停的晃着手中的酒杯。
“怎的,从良了?”
“从被包裹着的谎言中渐渐清醒了过来,看透了很多事情。”
龙出云坐在一边,听着他二人的谈话,看着他二人的推盏,心里满是落寞。自己这高高在上的龙族尊神,似有落入平凡无奇的感觉。
“看来,你这后生也是经历了不少挫折。”一杯酒下肚,大有同病相怜之感。
“我也做了不少错事,那些挫折权当做是在赎罪吧。”满心的落寞和惆怅。
“今日这酒,喝的真叫人感慨颇多,不是个好酒。”荼蘼放下酒杯,想着这个沉重的话题是在不适合继续。
“我们换个话题罢。”
朝颜以为惹着荼蘼不开心了,心里有些紧张,无措的看着龙出云。
龙出云就跟没听着一样,一脸的事不关己。
“你们可认识会使用傀儡之术的人。”荼蘼觉着那件事有必要调查一下,不然心里总也放不下。
“傀儡之术?听闻是茅山道术,我们鬼族与茅山素无交情。”朝颜摇摇头。
“茅山的人应该不敢,可还有别的?”荼蘼皱了皱眉头。
“如果不是傀儡之术,那就是幻术。”龙出云喝了口水,淡淡的说着。
“幻术?”荼蘼愣了愣。
“恐这天上地下的,厉害的幻术怕是只有青丘了。”朝颜点着头应着。
荼蘼喝了口酒,心里一阵紧,不知为何,一提到青丘,就打心眼里不得舒坦。
“仙姑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惑,怎会想起傀儡之术?”朝颜极为不解的看着荼蘼。
“哦,没什么,呃,有些好奇。”荼蘼胡乱的打着哈哈,想着如何搪塞过去。
“好奇?所谓何事好奇?”什么事不好奇,偏要对这个好奇,心思还真是叫人难以捉摸。
“呃,那个……前些日子去吃喜酒,偶然间听旁人说起这个术,我听着觉得甚为有趣,想着研究研究。”自己真的很不擅长说谎,你们还是不要再追问下去了吧!
朝颜满腹狐疑的看了眼荼蘼,又看了眼装聋作哑的龙出云,哦了声,便不再追问。
见没有引起过多的怀疑,荼蘼的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这酒劲来的真是迅猛,刚才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似有些醉意了。我去躺一会儿,醒醒酒,你们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吧。”荼蘼起身走向房内。
“青丘的事?”龙出云提了提醒。
“待我酒醒了再说吧。”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散去了,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
“出云后生也手不能沾水,就有劳朝颜后生将这些收拾了吧。”说完之后就关了门,躺在了床上。
没想到头刚着了云枕,之前还是醉醺醺的,猛然之间一阵清晰,脑中不断浮现一些画面: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艰难的爬到一个男子的脚下,寻求他的帮助。好在那男子还算好心,出手救了她,可是又不知道为何,镜头一转,那女子又全身血痕的在救那个之前救她的男子。
荼蘼皱着眉,不悦的翻了个身。
又梦见那个女子同那个男子相偕游历四方,同苦同乐,共悲共喜,却最终天人永隔。
这些画面很是熟悉,这个梦境,好像有梦见过,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
荼蘼在榻上辗转反侧,也不知过了多久,翻了多少次身,才浑浑噩噩的睡了去。
朝颜领了旨意,正在收拾碗筷,想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鬼族的鬼王,却在这做着主妇该做的事情,也真是造化弄人。
在鬼族莫要说任人呲来喝去,任由差遣了,自己简直就是大爷中的大爷。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正的男人就该能屈能伸,上的殿堂,下的厨房!
“进厨房沾了人间烟火,感觉如何呀?”龙出云倚靠在门口,双手环胸,乐呵呵的问着。
“第一次吃你做的菜,真是领教了,也开了眼了。”朝颜撸起袖子,说的一脸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