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身处了同一空间一样,对方那淡淡的呼吸声,似乎都有了微弱的触觉,正在肆无忌惮地拨弄着心跳。
谁都不会理解,这些苍白的时光里,她对他的思念是怎样汹涌地生长着。
尤其是在听了谛顾的话后,她更是像服了噬心散一样的想他。
谛顾为了等待景苔,是那样固执地熬过千年的寂寞。即便她不再是原来的她,却还是会为谛顾的执念而动容。
可是动容又如何,现在的苏镜台,已经有了无克,便断不会再为其他人动心。
他的爱无疾而终,只有忘却不了的誓言,还在倔强地隐隐作痛。
她感到抱歉,感到亏欠,看着谛顾那张平淡无惊的脸庞,听着他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波澜无起的语气,她的难过,却是更加猛烈而汹涌地翻滚着。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像是欠了谛顾许多一般。
似是惯性了一样,每当她无助彷徨,心中第一个想念的人,便是无克。
许是他包庇了她太多,许是他给予了她太多安全感。
在她忍不住掉泪时,即便面前还有另外一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男人,她却还是想要扑到无克的怀抱里。仿佛只有他的陪伴,才能让自己肆无忌惮的哭泣。
无克,你一定不知道吧,苏镜台真的真的,很想你。
在幻境中闭关的这些时日里,她的经历和故事,镜台并没有与无克说起。毕竟,那是牵扯了曾经的自己与谛顾的爱恨瓜葛,那是段没有无克的过往,她怕自己说了,会平添无克的烦恼。
她想找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想一想,那些被她丢掉的过往,那些她再也想不起来的从前,她要如何让过去与现在融合。
“无克......”这样想着,镜台鼻子又发酸,声音也开始发颤,“无克,我想你了。”
镜台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无意的哽咽,可是把无克那一颗妻控的心刺激到不行,本来就担心着她练功的进展,在幻境里是不是饿到了渴到了。这下子,小丫头一句娇嗔,真是让无克心疼得不得了,“怎么了,嗯?是不是很辛苦?”
声音之温柔如水,足以融化一切冰封寒冷。
辛苦么?也不是,她只是心情太乱了,一下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捋不顺调理。
镜台吸了吸鼻子,“不是,我只是想你了而已。”
“呵呵,”“那就快些练,出来就能见到我了。”
“我也想啊......”“可是那本心经真的很厚很厚,我已经在努力了。”
除了和谛顾聊了那么一段时间以外,她真的很努力地用功来着。
“嗯,我相信你。”
“喂,我说,你要不要跟那个小丫头说说通达之眼的事情啦?”
一声不耐烦的催赶插入两人之间,莲在脸色冰冷,本来就烦着呢,却又听到这最后一句。
合着是怪他这做师父的乱拆鸳鸯谱了?!
虽说把她关起来,自己是有一丝私心的,但是归根结底,他不是为了她好吗?现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再者说了,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拿腔作调的?!
简直令人气愤!这小两口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让另外两位大龄空巢老人觉得真是双眼闪瞎。
一个莲在,是有相公但是无法团圆;一个望澈,是刚和相公吵崩,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这种情况之下,看着别人在那你侬我侬,是对单身狗伤害值最大的打击。
于是,某位妖王也坐不住了,又催了一句,“快点快点儿。”
听到有人打断,无克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似乎太忘情了,以至于都忘了旁边还有其他人在。便赶忙奔了正题,“镜台,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与你要练的通未之术有关。”
听他严肃了语气,镜台也正经起来,“嗯,你说吧。”
无克将通达之眼之事与镜台一一道出,告诉了她大功告成的最后一步是要拿到通达之眼,镶嵌在通未玉上,方可成功练就通未之术,进而出关。
他也告诉了她,当下的困境--没人知道通达之眼是何物,也不知到它现在身在何处。另外,找到通未之眼,想要将它送到幻境之中,也是一件棘手的问题,因为莲在造的出幻境,却破不了它。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未经太多世事的小丫头急了。
“那怎么办啊!无克,我是不是都出不去了?”幻境之中的镜台已经急得跳脚了,嗓门提高了好几个音阶着急地嚷嚷着,“我不要啊,我不要,我要出去。”
所以你们主动来找我说话的目的就是这个吗?!就是告诉我,关你进来是为了让你练功,然而你一进来便注定没法练成?
这个世界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啊为什么!
无克当然知道她现在又多着急,当时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时,燃上眉毛的焦虑与她相比也没差几分。
“你先别急,镜台,”无克赶紧安抚她的情绪,“我与莲在已经在商量对策了,现在,我们需要知道通未心经上有没有写与通达之眼相关的事情,需要你告诉我们。”
“我我,”镜台勉强冷静了下来,“我还没有看很多,我现在只读完了三分之二。”
那么晦涩难懂的通未心经,她还要继续艰苦卓绝地奋斗下去才能看得到未来!
这样想想,还真是有一丝绝望呢......
无克继续引导她,“那之前的呢,有提及到通达之眼的地方吗?”
之前的三分之二本书吗?镜台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又翻了翻书,“没有,我的印象中,并没有看到这个字眼。”
通达之眼吗?印象中,似乎真的没有看到过......忽然间,镜台灵机一动,“但是我可以问谛......我,我......没什么,没什么。”
谛顾跟着自己进了幻境的事情,还是不要先跟他们讲了吧。
要不依无克那吃醋吃到令人发指的性格,恐怕等不到她出去,他就已经气死了。
“嗯,那也没关系。”
无克并不知道镜台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镜台的吞吐一定是在犹豫些什么。罢了,她不说,他也不逼着她,想说时候总会自己张嘴的。
于是,无克只是一步一步交代了镜台一些事情,“你先努力尽快读完通未心经,任何提及通达之眼的地方,一定做好标记。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于对通达之眼一无所知。”
镜台点点头,应得乖巧,“嗯,我会的。”
无克又问,“你觉得,还要多久,能把这心经攻下?”
“努力一些的话......”,镜台看了看那本厚厚的心经,心里默默估计了一番,开口道,“我想......诶?我现在进来多久了?”
无克答道,“已经四天了。”
“已经四天了啊?!”时间过得真是快啊......镜台感慨,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美少女,怎么就过了四天的光景了?如此,还真是有了闭关练功的感觉,镜台笑道,“会不会我出去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呵呵,”无克听着她这样说胡话,浅笑了一声,“不会的,傻丫头,你马上就会出来。”
自己哪里舍得让你孤单这么久,十日之内,他是断然要把她接出来的。
“嗯,嘿嘿。”
镜台应了一声,也跟着他笑。若是读完前三分之二的书需要四天时间,那么剩下的部分,应该......“再有四天的时间吧,差不多可以读完。”
无克开口道,“好,现在你只剩下一次和外面通话的机会,我们必须要慎重一些了。”
镜台本事想着告诉无克,那个无所不知的骨架少年鬼嘀咕大人其实是尾随着自己也进入到幻境之中。但是考虑到无克同志的天性问题,镜台及时刹闸,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独属猫儿的独占欲最强,而猫中翘楚--无克仙尊冒起酸气儿来更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为了不让无克的脑洞开到九天之外,眼下她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自己正和一个别的男人共处一室的好。
无克并不知道镜台在想些什么,只知镜台的吞吐一定是在犹豫些什么。他生性清淡,遇事遇人不愿意强求。所以,她若是不想说,他也不逼着她,想说时候总会自己张嘴的。
以一己之心去强迫别人,那样的人,他是看不起的。
无克只是一步一步交代了镜台一些事情,又强调了一下通未心经的重要性。
“你先努力尽快读完通未心经,任何提及通达之眼的地方,一定做好标记。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于对通达之眼一无所知。”
不知道通达之眼是什么,不知道它在哪里,那么他们与成功就离了十万八千里。
镜台点点头,即便无克看不见自己,却也不自觉做了乖巧的表情,“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