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布衣生活

眼前的浓烟让我禁不住咳嗽,呛得我的喉咙生疼,我用手扇了扇眼前混浊的浓烟,最后还是忍不住咳着离开了厨房。

我施展轻功离开,担心这只会吃人的猛兽会在下一刻把我吃得不剩骨头。

我咳嗽着缓和喉咙的不适,睨眼却见整个厨房在下一刻被烟火笼罩了,火舌在风中张牙舞爪,仿佛在讥笑着我,在挑衅我。

我看着沐浴在火中的厨房,嘴角不禁抽动了几下,心想我果然不适合下厨。

想来也是,我堂堂一国王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曾进过厨房,更何况女子的起居都是由夫郎服侍的,下得厨房向来都是男人负责的。

巫师竟然让我下厨煮军队的饭菜,这可是在赤裸裸地与女权对抗!

未几,眼前落下一个白色的人影,无声无息,仿佛与微凉的秋风融为一体,只有在看见了他后,才会察觉他的存在。

浓烟扩散着,很快便污染了四周,渐渐的,火焰的獠牙伸了出来,似乎想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掉。

巫师的脸红一阵青一阵,怒气已经抵达了眼底,冷冷地看着厨房。

只见他微薄的朱唇轻启,念了一串咒语,火焰便被强行压下来了,最后,一些顽固分子在风中摇曳了几下,最后没了生气,消失殆尽了。

周围的一切慢慢归于平静,一阵风吹来,呼呼作响,把寥寥升起的烟尘吹散,地上的残留着火星的木材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最后随着风的减弱而暗淡下来。

巫师转过身来,拉下那张英俊的脸:“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的语气有些被压制的愠怒,我无语,任由他指责。没办法,自己根本不够他打呀。

“你去田里帮忙割麦吧。”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仿佛后悔让我来厨房。

语落,他便没了踪影,像来时那般不留痕迹,连旁边沉睡的小草也没有惊动几分。

我晕,到底还要被他使唤到什么时候啊!

我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热闹的街市,虽然精灵国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人们照样过得滋润。

来精灵国已经有几天了,才知道洞里不过是执政的地方,洞外才是真正的精灵国的天地。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我黑着脸走在街上,却无法避免他人异样的目光。

此时的我狼狈透了,衣服上满是黑色的污渍,更有些地方已经被火烧掉了。我擦了一下脸,手上还洁白的地方也黑了下来。

回到房里,修叫我一副乞丐装的模样,不禁有些吃惊:“你又怎么了?不会是又把厨房烧了吧?”

我点了点头,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喝起来,被浓烟刺激过的喉咙才感觉好了些。

为什么那么不公平?修和疾风还有宇琉都是男人,却留在家里养着,而我,明明是个女人,却让我下厨伺候他!

莫非巫师对女人有偏见?还是说他好的就是男人那一口?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疙瘩一下,拿着杯子的手在嘴边停了下来,我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修。

比起他还小的时候,的确好看很多,棱角分明,眉长若柳,却没有很细,褐色的眼瞳在白光下折射着光,虽不如九天的惑人,却如星光般耀眼,鼻子坚挺,最性感的莫属他的薄唇了,看着就想吻下去。

他明明是男人,性子却不像其他男人那般软弱,倒有些像女子一样的坚强。

他见我这般看着他,不自觉地伸手往脸上擦了擦,似乎上面有脏东西一般:“我的脸上很脏?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把停在嘴边的茶往嘴里送去,掩饰着内心的一丝慌乱,我肯定是疯了,竟然会在他面前有些无措。

“对了,我以后要去割麦了。”沉默许久,我突然想起巫师交给我的任务,连忙扯开话题。

巫师也不知怎么想的,自己财产众多,却还要学人家搞什么农事,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也好,再烧下去对谁都不好。”修似乎也同意巫师的看法。

我冒汗,这不是重点好吗?还真舍得我下地种田?虽然这些都是女人做的,但对象现在可是他未来妻主!

我没搭他的话,自顾自地沉思着,想办法早日逃离这里,毕竟皇都那边的事还没有解决,而这里的地形也了解得差不多了,疾风也搜集了不少有用的资料,大概可以了吧。

我洗了个澡,刚在房间里懒了一会儿,便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来催促我过去帮忙。

我嘴角不由得抽搐,巫师难道还有监视人家的癖好?我没去他怎么知道?

早晨的阳光刚刚好,挂在枝头的露珠闪着白光,像一颗阳光下的珍珠,鸟儿的歌唱活动正在高潮,我不由得感慨,在乡村里的生活就是与众不同。

最近刚好又是农忙时,家家户户都在忙着丰收,全家老少都出动了,背朝天,面朝地,个个忙得不亦乐乎,他们有时也会停下来歇一会儿,和隔壁田里的人家拉几句家常。

整个精灵国好不热闹。

听说七日之后,等一切麦田都收割好了,会有一天的丰收庆日,全国上下,上至君国,下至臣民,无一人不参加。

来叫我的人叫凌翠,是一个矮小的女人,当然,她是精灵国的人,我现在也不能用自己的世界观去理解他们的身高了。

实际上,她比一般的小矮人还要高一点,长相有些粗犷,皮肤粗糙,手上长满了厚厚的茧子,一看便知做惯了农事。

一片片的麦田连在一起,时不时吹来的凉风让麦浪一层层向前推进,像金色的湖水泛起的涟漪,平静了人类杂乱的心情。

巫师的麦田没什么人,加上我,不过是四个罢了。

我想,他到底有多吝啬,足有两三间房屋那么大面积的麦田才让四个人来做,花点钱请多一些人不会死吧?

凌翠把一把收割麦子的镰刀递给我,然后走进麦田示范,只见她弯下腰,一手捉着麦秆的底部稍稍向上一点的位置,一手拿着镰刀在下方轻轻松松地一割,手中的麦秆便整齐地被截成两半。

整个动作流利自如,笨重的躯体完全没有影响她的行动。

随后,她又把手中割下的麦草放在空地上,而它的周围,已经有她那么高的几堆麦堆了。

“学会了吗?”她问,像一个学者询问她的学生,然而,她却没有学者的威严和满腹经书。

我点头,暗想自己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割麦,脑子可能只剩下麦了,我颤抖了一下,这个可能性让我觉得太恐怖了。

我拿着镰刀走进麦田,跃跃欲试。

我以为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没想到做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过割了那么一点罢了,堆起来也没过我的膝盖。

阳光开始有些发烫,像一块蒸过的湿布贴着我的背部,汗水浸湿了我不久前换下的衣裳,汗珠顺着额角、鼻尖、下巴一并落到地面,拍打着我的心尖,发出不易察觉的声响。

我泄气地丢掉镰刀,走到树荫下休息,尼玛,这效率太低了,我都忍不住想疯了。

凌翠看着我,内心的不悦让她的脸在阳光下愈发地红了起来:“你做什么?还不快帮忙?还有两亩呢,都要赶在七号前割完。”

靠!拽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我心里的不爽蹭蹭地冒出来,不就是割麦么,这么费劲做什么。

我走过去,召唤出凤鸣刀:“你们先出去!”

她们见我拿刀出来,都吓了一跳,脸色从红润到苍白但青灰只是一瞬之间,有两个人连滚带爬地离开田里,剩下凌翠以为我要杀她,在田里发抖,愣是没移动脚步。

“你……你……要做什么?”她结巴地问着,刚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

我冷笑,刚才的气势哪去了?

“不想死的就滚出去!”我没心情逗她,实在是烦透了。

她一听,腿一软坐到了地上,然后爬着滚了出去。

我手抓着凤鸣刀,打横一划,在其中注入气,化为刀刃飞出去,顷刻间,大片的麦子倒了一地,如同遭受致命一击的士兵直挺挺地压在了同伴身上。

早想到这个方法,我刚才还那么辛苦做什么?我收回凤鸣刀,暗骂自己变得笨了。

我朝凌翠笑道:“不知这样可以吗?”

她呆呆地点头,似乎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那还不快去收拾?”我看着她,欣赏她惊恐的表情,内心的烦闷减轻了些。

“哦。哦。”她连忙叫上其他两个人走进田里,我才满意地离开。

难怪巫师那么喜欢折磨人,这感觉原来真的很爽啊。

我怎么能想这些?我摇摇头,把那个想法赶出了脑袋,我才没那么恶趣味呢。

“那么快回来?”修见我回来,似乎有些吃惊,放下手中的书给我倒了杯茶。

我白了他一眼,这是不欢迎么?

“巫师没让你伺候他么?”他怎么那么有空?虽然是三个男人一起伺候,总有事做吧。

“今天一整天都不见他。”说着,把被子递给我。

我接过来喝掉,心里却暗喜,巫师很忙?那刚好可以趁此机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