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噗!”听到声音,我们齐齐往巫师那边看去。
凤玥瑾紧张地小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背,递了张手绢给他:“怎么吐血了?”
我嘴角不由得抽搐,这厮是不是殷勤过头了?好想告诉她巫师太老不适合她,况且还跟母皇有些瓜葛呢。
“巫师,你没事吧?”我走过去问道,还指望他帮忙送我们回去呢。
他摇摇头:“并无大碍。”
“那可否送我们回去一趟?”我试探地问道,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无大碍?
他牵起嘴角苦涩地笑道:“真气逆行,恐怕帮不上忙。”
真气逆行?还说无大碍。轻则元神受损,重则体爆身亡!
最后,我丧气地和修回去,凤玥瑾则留下来照顾巫师。
我看着天空,夕阳染红了天际,泛着淡淡的血色,幻化出各种图形。
我头痛欲裂,各种信息在脑海里打成死结,让我的脑袋胀得生疼。
巫师郁结难解终成疾,传送台又被毁了,那只能到森林里驯服那些野马当坐骑了。
入夜,我从被窝里悄悄爬起身,换上一身夜行衣溜了出去。
路上一只酒鬼撞到了我,他抬头,眼神有些迷离:“裳歌……”
我微微吃惊,想不到巫师还是爱着母皇的。
“巫师,你喝醉了。”我扶着他,有些放心不下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
唉,真气逆行还来喝酒,这不是找罪受么?明知道酒这个东西根本就解不了愁的。
“裳歌……”巫师低喃着,慢慢凑近我,姣好的脸泛着微微的红晕,像是熟透的桃子一般白里透红,透露着说不出的诱人。
他突然吻住我的唇,吸允着,撬开我的贝齿把他香软的舌头伸了进去。
我一时愣住了,竟忘了反应。
“阿常……”
修的声音传来,有些隐忍,眉头紧锁着,眼里尽是痛苦。
我推开巫师,怔怔地看着修,真是倒霉,我哀叫,竟被当面抓到了,这下肯定完蛋了。
“我……”我的心被揪成一团,竟忘了言语,我想解释,不想被他误会,可脑袋就是一片空白,连一个像样的词都找不出来。
他走过来,扶着巫师把他从我身上移开。
我听到了他淡淡的叹息,却重重地敲打着我的心,欲要把它震出血来。
“修……”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在自己的心里把自己砍了一百遍还不够。
最怕的就是他无声的抵抗。
“你先回去吧,我会把他送回去的。”他的语气有些疏离,冷冷淡淡,我却知道这是他处理难过的方式,心中不免又伤了神。
原本还想到森林里找找有没有野马之类的,看来现在只能把修哄好再说了。
我坐在门口,一直等着他回来。
有时候,身体不用那么着紧,该用苦肉计的时候就应该对自己狠点。
深秋的晚风吹得猛烈,绕是我也不禁瑟瑟发抖,抱着自己的身子在门口徘徊,希望这些运动能让自己好些。
月光把我的影子拖到地上,它连着我的脚跟,一直贴到了墙上,把墙壁上的黄色月光抹成了黑色。
脑袋渐渐昏沉,我只好到倚着门眯眼休息了一会儿。
很可惜,我这次估算错了,事与愿违,修宿夜未归,而我也在门口吹了一晚上的秋风。
我看着东方渐渐吐出的血红色明珠,顶着一双染上黑黑眼圈的的眼睛,随便洗涑之后便去找修了。
哼,既然敢夜不归宿?应该要关起来让他好好反省。
我去找巫师,却不见他的踪影,连凤玥瑾也说没见过他,我慌了神,他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吧?话说他没进入成熟期的时候就干过这事,对于有案底的人决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一连找了几个地方,终不见他的踪影。
我有些丧气,最后决定还是先解决马匹问题吧,等他气消了就会回来的。
我想着,便去问巫师哪里有野生的马匹。
巫师愣了一下:“野生的马匹我倒是没有见过,但是我有几匹飞天骆驼,应该可以帮上忙。”
“太好了!”有飞天骆驼,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而且进度也很快,回去加上休息也就一两天的时间。
“什么时候可以用?”我有些激动,看来有希望了。
巫师挣扎着起身,凤玥瑾连忙去扶他:“巫师大人,你……”
他摇摇头:“没事。”
“我带你们去吧。”他脚步有些浮,只怕凤玥瑾一松手,他就会倒下去一般。
地上一片狼藉,眼前的飞天骆驼已经被残忍地体解,血肉模糊了它们的模样。
巫师两眼一黑,一个踉跄退后了几步。
“怎么会这样?”他脸色愈发苍白,手指微微颤抖着。
“巫师大人,你没事吧?”凤玥瑾担忧地问道,秀眉紧皱成一团。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我再找过其他的坐骑,你还是养好身体,到时候一起去见见母皇吧。”
感情就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他无神地点头,任凤玥瑾把他带回去。
“十皇妹!”
她转头疑惑地看着我:“嗯?”
“别让他喝酒了。”语落,我纵身离开了巫师的府邸。
精灵国虽然是日落森林的一部分,但它的地形错综复杂,外人很难进来,就算是魔兽,进来也只会在森林里兜兜转转罢了。
可想而知,我若是贸然去找马匹,下场会有多惨。
我溜进国王的藏书库,这自然不是为了去看书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国度的文字我这个异国人怎么看懂。
我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张像样的地图。
门外突然传来一些响动,我连忙躲起来,透过书籍之间的缝隙往外看。
国王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矮小的男子,穿着一身混浊黑色的长袍,他很瘦,眼窝深陷,眼睛却闪着如猛鹰一般犀利的精光。
国王走到书桌前坐下,那男人站在他面前背对着我。
“稚奴,为何昏倒的人都醒来了?”他挨着椅子,语气带着淡淡的疲倦。
“国王陛下,是一个阴官阻止了我们,但臣会尽快解决他的。”稚奴跪下来,俯在地上用他尖细的嗓子向国王保证。
我听着,心里不由一惊,他们是要对修出手么?真是卑鄙!
“你起来吧,过来帮帮我揉揉,最近都很快疲倦了。”国王眯着眼半躺着,倒看不见他发怒。
“是。”稚奴起身,走到他身后,伸手轻柔地揉着国王的太阳穴。
国王叹了口气:“每年都要用十个人的灵魂,什么时候才能停消。”
“陛下,臣会想办法让您活下去的。至于那个不知死活的阴差,进了我的法阵定活不到明天。”稚奴的语气有些狠腻,仿佛要把他口中的阴差给碎尸万段才解得了他的怨气。
什么法阵?他们是要对付修么?难怪今天一整天都不见他了。
我一晃神,不小心让一本书掉到地上,发出“啪”的清脆声响。
两道犀利的目光射来,我赶紧从窗口一跃而出,逃离了藏书库。
“不打声招呼就走么?”稚奴拦在了我的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和在国王面前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没这个必要,我们不是很熟。”我警惕地看着他,语气尽是疏离的冰冷。
“不熟还夜闯我们的藏书阁?”他有些嘲讽,仿佛是一只老鹰看着一只雏鸟,而他可以随时把我碾碎了一般。
我冷笑,你们?到底还是成了一家的了。
“今天赶路有些乏了,进去睡了一会儿,谁料到会有人。”我摊摊手,表示我的无辜。
“你撒谎的功夫不到家哦。”下一刻,眼前便是他的放大版,我被生生地困住了。
靠!竟然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身上突然多出来的绳索让我动弹不得,我瞪着他:“你是何方妖道,竟使这般卑鄙的把戏?”
“桀桀……”他得意地发出一阵尖笑,尖细的声音刮得我的耳朵生疼。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就乖乖留在这里,等着猛兽把你吃个干净吧!”他靠近我,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
他俯下身,用那只长满茧子的手抓起我的下巴:“警告你别坏我好事,否则你会死得更痛苦。”
我翻了个白眼:“难道你没见我被你绑着,要不你解开绳索,让我有这个机会吧。”我双眼发亮,道出我对自由的渴望。
他起身,在临走前还不忘给了我一脚:“做梦!”
靠!这是耻辱!竟然被他踢了两次。
我用凤鸣刀割开绳索,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咔嚓了。
我乘着月色,打开随手抓来的地图,呃,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
回到房间,里面还是空荡荡,一如我的心一般,在某个地方空出了一个空间,无法填补。
点起蜡烛,借着微黄的烛光,我自己研究着地图。
这一张正好是王宫的地图,果然上天是会眷顾好人的。
启动法阵的话,他们会选择在哪里呢?要是牛头马面没回去就好了,还可以问问他们。
只能赌一赌了,到祭坛那边看看再说。
我锁定了画着祭坛简易图案的地方,卷好地图收好便从窗口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