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冷眼盯着楼知仙子,质问着她:“那你们要把花归带回去做什么?是图谋不轨?还是说,对你们有用处?”
说着,我就把花归往身后拉了拉。
她也顺势就藏在了我的身后,手一直未曾松开。
楼知仙子一时之间竟然哑言了,可随后她要张口之时,却被人接过了话,“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看来你入了妖道就连是非都不分了!”
这个人?是谁?
我怎么从未见过呢?
哦,是花卉观从前的观主,就是那个老道。
他好端端的来掺和一脚是要做什么?
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大义凛然吗?还是说,只是为了训斥我。
就连楼知仙子都侧目去看着老道。
我倒是觉得他有了几分多管闲事的意思,挑屑问他:“干你何事呢?”
“你是花卉观的观主!你就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入了妖道!你本就灵根深重,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呢?”他似乎急的有些跺脚,说的话,好像有那样几分道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是不会再回头去看的,尽管我回头之后,繁花似锦,多么的荣耀。
但是,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
我根本就不可能放下这个仇恨。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老道,他已经是满脸褶子了,早就不复当年那样的容光焕发了。
既然老了,就应该好好养老。
而不是这样跳出来多管闲事,我继续平缓提醒着他:“老道。你多虑了,你管的闲事也太多了。”
他听我这么说,似乎是来了气,眉毛都快皱在了一起,唉了一声,又对我道:“花玖!你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导致什么吗?!你这样做是要害死人的啊!”
“与我无关。”我说的风轻云淡,几乎没有一点点的情感。
这是他们逼我的。
一次次的迫害没有致我于死地,恐怕是他们的一个心结吧。
可惜我就要活着,就是要好好的活着。
来折磨他们,来让他们感受到担惊受怕的日子。
可恍然之间,就闻到了那股木兰花的香味,我抬头看去,竟然是槐都真人御剑而来。
不仅仅是他,还有席戎和广元。
现在,他们几人是聚齐了,是要致我于死地吗?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个圈套呢?
“花玖,收手。放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什么?
槐都他又是怎么说出来这样的话?
难道是以为我要害花归吗?
不知道为何,我看见他就觉得怒气深深,而脑子里头种下的彼岸花却是反应最大的,我沉声呵斥着他:“你给我住嘴!”
可他,依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着我,好像我真的就要杀了花归一样。
我还不至于到了被蛊惑心智的那个地步。
他又继续以恳求的语气对我道:“放了孩子,收手吧。”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
的确是不太对劲的,我看见的是白云朵朵。
可惜,我的头顶却是乌云密布了起来。
而他们,为我编织了一张巨网,而这张局巨网就是一个结界。
他们,是想让我死?
“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布下这个结界要让我死,还是为了花归?”我问着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们的心思可要比我缜密的多。
尽管我变成了这样,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
但是有些人,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模样。
“不是想让你死,而是想让你放了那个孩子。”
槐都真人一副快要急死的模样,恐怕不是为了来劝解我的,而是为了花归的吧。
因为她们都知道花归是可以抵挡毁了镇元鼎的最后一道防线,让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去做挡箭牌,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做的出来。
我从心底的嘲讽他们每一个人,想要得到花归,却又不肯说出来真相。
恐怕是想让花归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吧。
我没有多言,而是看向了身后的花归,低声问她:“花归,你想跟他们这些仙人走吗?”
花归摇头,一直摇头,手抓的越紧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花归的脸上看见了不自然,看到了畏惧。
花归来到花卉观,真的还没有怕过什么呢。
她是通灵的灵女,她所承受的命运就会和别人不一样。
但是有我花玖在,我就不会让花归重蹈覆辙的。
“听见了吗?花归不想和你们离开,你们都赶紧离开!”我说的疾声厉色,如若他们此刻不离开,要在对我施加压力,那我就不客气了。
但是我害怕会伤到了花归,那样就不值得了。
“如果你不交出来这个孩子,那么你也别想离开这里。”开口的是席戎上仙,他老是端着一副公平者的姿态,可是,他究竟公不公平,彼此都心里头清楚。
只见他抬头,在迷茫与虚幻之中划着金色的符咒,他在一用力,那张符咒便就融入在了结界之中。
顿然之间就感觉到了那样的压迫之感,就像是一个牢笼一样,要把我闷死在这里。
但以我的力量我还可以抵挡一阵子,不让花归受到牵连。
我看了一眼周遭,结界外面的生物都是那样的平静使然。
可结界内的东西,却是如同发狂发癫一样。
就连沙子都被吹了起来。
“你们这样做,还配的上仙人那两个字吗?多么的愚蠢!”我怒斥。
可他们依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继续给我施加压力。
突然间就狂风大作了起来,那狂风拍打在脸上竟然有些痛,我赶紧抱住了花归,只要能够护住她,我就算千疮百孔,都在所不惜。
“不要再做挣扎了!这个结界就是专门为你而布下的。只要你交出那个孩子,就不用受这样的罪了,不然,到时候的结果可不是你能够承受得了的!”
席戎的面色都已经狰狞了,他却还是在警告着我。
看起来,这个结界我是冲不去了。
即使冲不去,我也不能够让花归落入他们的手中。
这结界就好像是诛言给我们布下的水牢一样,开始往下来压。席戎看起来是有心要让我死在这里了,但我要凭着最后一口气,最后一点力量,将花归扔到海底去。
会有人替我守护着花归的,因为我相信她们。
就在我蓄力之时,忽然就听见了支离破碎的声音。
我抬头,整个结界变成了碎片,正在一点点的往下来掉,有的,幻化成了泡影飞去,可是有的,却是想玻璃一样极速坠了下来。
见状我赶紧护着花归,有的坠下来的玻璃就是那般的不长眼,划破了我的肌肤,甚至,有一块,竟然从我的脖颈轻轻划过,如果在重一些,恐怕我就要暴毙死在这里了吧。
挥手之间,将那些残渣碎片全部都飞起,跑到了席戎那里。
他赶紧掩面挡回。
但衣衫,已经多有些破碎了。
声音我都听听的清清楚楚。
如若不是花归在,我让他们来的人有去无回。
直至风波散去,我听见了一声怒吼。
而这声怒吼我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雷电的声音。
我牵着花归的手转身,所看见的的确是雷电和……红衍。
“多谢。”
我对红衍道了声谢,她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她的面色却是格外的凝重,她手中握着控制雷电的铁链子,俯下身来在雷电耳边说了句什么,雷电走了几步,直至停在了席戎的面前,红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坐在雷电身上,随后,就听见红衍讽刺道:“席戎,你还是那个样子。恐怕琼夕榕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跟你学的吧,你们之间的苟且之事,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
原来,红衍早就知道了。
亏得席戎有那双明亮的眼睛,可骗起人来都是那样的不眨眼。
席戎看见红衍就像是看见了仇敌一样,沉声质问道:“红衍,你是被谁放出来的?!”
我想都没有多想,上前去,义正言辞的答言着他:“这还用想吗?是我得到了冥泽之剑,然后放走了红衍。有错吗?”
红衍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你拿到冥泽之剑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放了红衍!为什么要放了她?”席戎用那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双瞳似要喷火一般。
可现实,就是如此。
我继续触碰着他的底线:“冥泽之剑救是属于我的,你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再者说了,红衍本就不应该被关在断葬山。红衍入魔是因为了什么,难道你们各位都不清楚吗?”
我话刚落下,槐都便就很快接话道:“花玖。你又何须这样的咄咄逼人呢。你难道忘了,你一直所遵从着的不就是上善若水,从善如流吗?”
他问的,可真是尖锐。
“无需多言!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你们仙界最近小心点,如若,触犯了一点点,那就拭目以待吧。我们走!”
红衍说着,就一把抓起了我,我赶紧抱紧了花归,生怕把她落下了。
席戎即刻就在后面跟着,他没有了火凤凰,是追不上的。
再者说了,即便是火凤凰,也比不过雷电翻山越岭。
一晃眼,便就到了花卉观。
我将花归送回了花卉观,还特意嘱咐了她,千万不要和那些人走。
随后,我又把姜知音曾经送给我的海螺送给了她,“危急时刻就吹这个,我会来帮你的。”
她天真的点了点头,我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