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罗一怔,心里就像明镜的她明明知道绮罗在想什么,可她还是装着不清楚,故意刺激绮罗:“绮罗,能够成为玄祁上神的弟子,那是何等的荣耀?你应该高兴的”
绮罗咬唇,眼泪哗哗落下,再也瞒不住心里的那些话,她握住素罗的手:“因为我喜欢他,想要修成神仙和他在一起。”
素罗的表情慢慢硬化,终于,绮罗把那些话都说出口。
“绮罗,可他是你师父。”素罗握住绮罗的手,虽然不希望绮罗和玄祁在一起,但也不忍看着绮罗这么痛苦。
“姐姐,我不想做他的徒弟,你有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绮罗恳求,她真的不想因为师徒的关系囚禁自己的心。
“有,离开永夜城。”素罗的表情冷漠,这样的结果,或许才是最好的。
可是,绮罗怎么会离开,她坚持了这么久,留下来才是她最终的心愿。
“不,我不会离开,我现在就去告诉北冷上君,我要成为他的弟子。”绮罗推开素罗的手,挥着长袖朝殿外走去。
绮罗没有见到北冷,没能成为他的徒弟,没能扭转局势。北冷本就不喜欢绮罗,何况是见她呢?
拜师大典那天,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她很想当面拒绝玄祁,可是来及。因为素罗亲手推开她,把她生生的推到了玄祁的跟前。
望着玄祁的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难以拒绝的事情终成事实,再也无法回头。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祁的弟子。”他朝着绮罗伸出手,笑容浅浅。
整个永夜城都知道,她玉绮罗是玄祁的弟子。
绮罗侧过脸,冷冷的斜视着得意的素罗,那时她才知道,姐姐的做法有多残忍。
事后,绮罗当面质问素罗:“为什么你要推我?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素罗不想承认,她转过身,心虚害怕的她不敢多言,只是说:“姐姐都是为了你好。”
绮罗拉住素罗的手,猛的将她提到自己面前,那双可怜无辜的眼睛真是可恶,绮罗盯着她,气愤不已。
“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拜他为师,可你却在那样的情况下把我推到玄祁的面前,你就是故意气我的。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哪来的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对我?”
素罗的眼睛慢慢湿润,她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楚楚可怜、绮罗的手慢慢松开,长叹一声:“姐姐,别再做一些让我讨厌的事情了。”
绮罗转身,收拾好东西便搬进玄祁的宫里住下,每日除了读书,便是一个人,在空空的广场上练剑。
然而,素罗却成了玄祁的侍女,常常伴在左右,有时候,玄祁还会教她一些防身的剑术,不知何时,素罗的进步已经快到绮罗都招架不住。
那一天,素罗在偷偷的御剑正好撞上绮罗。姐妹二人仅过了两招,绮罗明显占着下风。
素罗的剑悬在绮罗胸前,只要催动灵力,利剑便会穿心而过。
绮罗嗤笑:“姐姐这本事已经在我之上了,不知姐姐这剑术是跟哪位上君学的。”
素罗怔的说不出话,这种事情一旦说破,她的结局肯定跟绮罗是一样的,为了更好的演好这场戏,素罗坚持无辜。
正好玄祁从远处走来,素罗灵机一动,将抵在绮罗胸前的剑调转,划破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珠随着跌落的剑打在青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玄祁所站的位置看不清真相,他看到的只有素罗受伤,绮罗咄咄逼人。
“你这是做什么?”绮罗不明所以,素罗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自伤?难道是给自己解释吗?
玄祁奔了过来,紧张的握住素罗的手,腕上的伤口不大也不小,看在他眼里,却心疼的不得了。
“师父......”绮罗茫然了。
玄祁看也不看她一眼,抱起素罗就往大殿走去。站在广场上的绮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不知所措,心中抱着一团又一团的疑问。
素罗的伤口在玄祁的包扎下已无大碍,只是绮罗却背了一个黑锅,玄祁把她叫到正殿,让她跪下认错。
绮罗倔强的站着,她委屈至极,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强调说:“我没有错,我不会认。”
因为她的倔强,所以总是吃亏,玄祁挥出一道玄光,将绮罗的身体狠狠压倒在地。双膝落地之时发出脆响。
含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弹破眼皮,再也止不住,她哭着说:“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残酷的对我?”
“你身怀魔骨,心术不正,就连自己的姐姐也会下手,今日我亲自教诲,你竟不知觉悟,愚蠢,愚蠢!”玄祁的每句话都在斥责绮罗。
“我没有伤害她,她的剑术完全在我之上,我怎么伤得了她?”绮罗始终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可谁会相信呢?
玄祁不会信她,因为他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绮罗身怀魔骨,本就嫌疑最大,不止玄祁认为她心术不正,就连整个天下人都这么认为。
宋颜之事在三界广为流传,因此,魔骨之毒也被视为最邪恶的力量。对于身怀魔骨的绮罗来说,她将面临会是整个三界的挤兑。
“我说过,若有一日你入了魔道,我必会亲手杀掉你!”玄祁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后之,再也没有回头看她。
绮罗的眼泪带着好强,因为这种好强,所以,永远都打动不玄祁的眼睛。
广宁殿,素罗静静的坐在床头,呆呆的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她在想自己的剑如何划破手腕,又是如何诬陷自己的妹妹.....
玄祁从外面走来,面上带着温柔缱绻的微笑,他走到床前,把揣在衣袖里的丝娟递给素罗,他一直以为,这条丝娟就是素罗的。
素罗望着递到面前的丝绢,眼神一滞,她想到绮罗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绮罗说过,是她照顾了玄祁整整一夜,是她用自己的体温帮他驱寒。
玄祁坐下,眼眸里含着深情的温暖:“这是你的对吗?那天夜里,是你对不对?”
素罗痴怔的看着他手里的丝绢,如果她认了,玄祁就是自己的了。但是,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良久,素罗依然不能作出决定,只是看着那方丝绢上的字迹,上面那个可恨的罗字,为什么是绮罗呢?为什么呢?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
玄祁见她深思,便又悠悠谈起自己的心情:“我知道是你,因此,我想把你留在身边好好报答,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一直住在永夜城,我会帮你照绮罗。”
素罗抬起头,眼眸中泪光盈盈,这样的幸福来得实在突然,也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伸出手,握住了玄祁手里的丝娟,从今以后,她就是真相,就是那个照顾过玄祁的人。
玄祁笑了,他既然答应照顾素罗,自然也会好好对待绮罗,绝不会让她堕落魔道。
因此,玄祁总是喜欢把什么话都拿来跟素罗商量,甚至还告诉素罗,魔骨会在情绪下成长,一旦心生怨念,就会堕入魔。
月光下,二人坐在露天的兰台上,研习着新的法术,看上去,好不亲昵的样子。
玄祁突然想到绮罗,近日她的情绪总是反反复复,为了防止绮罗魔毒复发,玄祁将她关进了幽月殿。
只是如此以来,玄祁觉得有愧于素罗。
“素罗,如果有一天绮罗变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头,我要杀了她,你会恨我吗?”这个问题确实很是问题。
站在素罗的角度上,她巴不得绮罗被杀,那样的话,真相就不存在了。但站姐姐的立场上,她怎么可以让别人把绮罗杀了?
素罗迟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只是给玄祁制造一些揣测的假想罢了。
人性而言,玄祁定会理解成绮罗通情达理,深明大义,知道什么是正邪不两立。同样她也会心疼自己的妹妹,对此怀着不舍以及不忍。
“素罗,我是神,但神有神的职责。保天下安宁是我的责任。”玄祁很无奈,但他还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如果绮罗真的入魔,他绝不手软。
素罗假情假意的抹了抹眼睛,回答他:“我不会怪你的。”
之后,素罗便找准了绮罗的弱点,只要她不断的刺激绮罗,让她恨,让她怒,魔骨就会吞噬她。
于是,她故意告诉绮罗,自己喜欢上了玄祁,而玄祁正好也喜欢自己。
绮罗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生气,因为她早就看出来了,要不是她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反反复复,玄祁也不会处处提防她。
“绮罗,你已经不可能跟玄祁有任何结果了。所以,姐姐代替你喜欢他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绮罗冷冷的瞥了素罗一眼,低声道:“走开,我不认识你。”
素罗转身离去,合上幽月殿的大门,漠然的身影渐渐消失,只听见刺痛心扉的合闭声。
绮罗望着那扇冰冷的门,回想一下,玄祁把她关在这个地方已经三月有余。时至今日,都未来看她一眼,可见,师父薄凉,她想重见天日,也终成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