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蒻,你要带我去哪儿?”
面对突然拉着自己的手狂奔起来的魆蒻,小魇表示很不理解。
魆蒻只是嘿嘿一笑,故作神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喂,到底去哪里啊?我还要去找苍鸢呢!”
魆蒻回过头:“你去找苍鸢做什么?那个不讲道理的魔王,一言不和就动手,你又打不过她。”
“……”说得好像自己是去找虐一样,小魇不满的撇撇嘴:“找她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魔都上下我都玩遍了,我想去仙魔战场。”
说完,小魇便措不及防的撞上了突然停下的魆蒻的后背。
小魇不轻不重的惨叫一声:“哎哟!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魆蒻的目光带着探究:“你去仙魔战场干什么?”
“报仇。”小魇的眼里闪过蚀骨的恨意:“仙界的人杀了沅灏和师姐,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魆蒻一把揽过小魇的肩膀,用力的拍了拍,安慰到:“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会让那些曾经伤害了你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别想那么多难过的事情,我认识的小魇,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
魆蒻加快了飞往九黎山的速度,他只想在这灰蒙蒙的魔界里,为小魇的世界添上一抹美丽的色彩。
眼见到了九黎山的山脚下,魆蒻突然故作神秘的让小魇闭上了眼睛。
“干吗啊?神神秘秘的……”被蒙上双眼的小魇不满的嘀咕到。
魆蒻没有搭话,更是拉着小魇左拐右拐,进入了一片枫树林。
“到了。”魆蒻笑着松开了手。
小魇再次睁开眼,还想嘀咕些什么,却被眼前美轮美奂的一幕给惊呆了!
“这是……这是……”小魇激动得满以形容,眼里是又惊艳又惊喜的激动。
放眼望去,是满目的红色,一眼望不到边的红枫林。小小的叶子,一片叠着一片,形成了一片妖娆的红色海洋。当风轻轻的吹过,这些红色的枫叶便轻轻摇弋起来,如同一抹跳跃的火焰。
红如火,艳似血,在这个灰蒙蒙的魔界里,是那样显眼醒目,那样的与众不同,是那样的美丽妖娆,那样的风华绝代。
曾经,也有一抹这样耀眼的红色,出现在小魇的生命里。那是小魇生命力最耀眼的色彩。
“好美!”小魇由衷的赞叹一声!她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眼,就把眨眼的瞬间,这一切美丽的景象都会突然消失。
小魇索性躺了下来,躺在厚厚的红枫叶上,抬头望着头顶上更多的醒目的色彩,此刻,小魇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魆蒻也就着小魇的身边躺了下来,转过头望了望一脸满足笑意的小魇,又望了望满头的红枫,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魇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踹了身旁的魆蒻一脚:“有这么美丽的地方,你为什么不早点带我来?”
“……”平白无故突然之间的遭受了这飞来横祸,魆蒻表示自己很无辜的好不好?
“这里可是魔族第一禁地,你以为是随随便便都可以来得吗?”
“魔族禁地?”小魇不以为然:“少拿话唬我,这里有什么禁的?担心魔族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来把这些红枫全偷光了吗?”
“……”魆蒻赏了小魇一个白眼:“你以为魔族的人都像你?”
“我怎么了?像我这样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实力与美貌并存的人可不多见。”
“是是是,我们小魇是最聪明最优秀的。”魆蒻陪着笑,然后解释道:“这红枫林深处就是化魔池,是魔族的禁地,没有魔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入的。”
原来这里就是化魔池啊!小魇有听得到过这个名字:“那你怎么闯进来了?就不怕苍鸢找你麻烦?”
“哼!”魆蒻傲娇的扬起脸:“本魔医是‘任何人’吗?”
小魇嘻嘻的笑了:“也对,反正苍鸢也打不过你。”
“对了,阿蒻,我听苍鸢提起过,这魔池乃是魔族曾经的一位魔王的灵魂所化,是不是真的啊?”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自相矛盾。”小魇把玩着手里小小的红枫叶:“听你的口气,这魔池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了。那你给我讲讲呗,苍鸢说话总是一句天一句地的,有时候都知道她在说什么。”
魆蒻坐直了身子,叹了一口气:“三千年前,那时候我还很刚出生,那时的魔族还没有被结界封印起来。那时,魔族出了一位法力通天的魔神,和他交手的仙族,都或惨败或死在了他手中,他就是我们魔族的不败战神。”
“那时候的仙魔大战远比现在惨烈,那时的仙界还不是六界之首,那时的魔界也不是现在这幅灰暗的模样……可是,有一天,我们的不败战神爱上了一位仙界的女子。纵使魔族所有人都反对这段感情,可是战神依然是执迷不悟,带着她开辟了一个别人无法打扰的秘境。”
“再后来,战神终于是在了仙界的手里,死在了他心爱的轩辕魃的手里。”
“轩辕魃最终将战神四分五裂的尸体带回了魔界,企图带回那个只属于她们两人知道的秘境。可是魔王乃至魔族上下都不同意,不愿意将战神的尸首交给那个背叛战神的女人!一场恶战爆发,最终轩辕魃负伤逃走,魔族只抢回了一颗战神的头颅。”
“这九黎山便是战神头颅的埋葬之处,他的头颅化为一口魔池,为魔族发挥着生命里的最后一点余热。”
小魇咂了咂嘴,很是嫌弃的评价到:“不是我说啊,人家都跑到你魔族地盘上了,你们不仅没有抢回战神的尸体,还让人逃走了?魔族到底是有多差劲啊!”
“你懂什么?”魆蒻斜了小魇一眼:“这关系到魔族的又一个秘密,是上一任魔王亲自下令放了轩辕魃。”
“为什么啊?”小魇表示十分不解:“即使不能杀了她替战神报仇,多抢两块尸体回来也好啊。”
“因为轩辕魃有了身孕,有了战神的骨血。而一年之后,轩辕魃也遵守了与魔族的约定,自裁于九黎山前,化为了这一片守护魔池的红枫林。”
“……”小魇瞪大了眼,惊呼到:“我去!这就是一段荡气回肠的仙魔禁忌之恋啊!我严重怀疑,我娘亲就是听了这位战神的故事,才想着也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仙魔恋的!”
魆蒻不客气的在小魇头上拍了一巴掌,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少胡说八道!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娘亲!”
“我不是没见过嘛……”小魇无所谓的撇撇嘴,‘娘亲’这个词,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娘亲,甚至都很少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她的娘亲。
不过,小魇倒也有点好奇:“我娘亲长什么样子啊?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按道理说,能生出我这么漂亮的女儿,她应该也丑不到哪里去吧?”
魆蒻脸色不善的瞪了小魇一眼,道:“你娘亲是整个魔界最美丽的人!比你漂亮多了!”
小魇不信的耸耸肩:“我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是一个很坚强,很倔强的女孩。”魆蒻望着头顶的红枫叶,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
“她跟其他那些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她从来都不哭。在修炼方面她很有天赋,也很认真,当苍鸢还在和一群小屁孩玩泥巴的时候,她便已经在无数的大魔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大法师一脉的传人。”
“阿楹真的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跟在师兄身边不到五百年的时间,她的修为便已经在我之上,在魔界中也鲜有对手。她不喜欢魔界枯燥乏味的生活,她也不喜欢仙魔之间的打打杀杀,阿楹想要的,是自由而平淡的生活。”
“所以,她跟你一样,不喜欢待在这牢笼一般的魔界,她也不喜欢杀人,无论是仙人还是其他人。她喜欢去冥界的忘川河,因为除了魔界,那里是魔族随意可以出入的地方。忘川河里有一种珍贵的石鱼,是三界六道中都难得的珍宝,所以,在那里,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许多来自其他界面的人。”
魆蒻一直微笑着,回忆着,即使已经过去了几百年,阿楹依然活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心里。
“阿楹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拦,就像她喜欢呆在冥界的忘川河边一样。”说到这里,魆蒻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名仙界的神君,并且爱上了他。”
“她从来都是一个坚强而坚定的人,纵使有战神的前车之鉴,即使明知仙魔相恋不会有好结果,可是阿楹她还是犹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跳入了爱的火坑。”
小魇不解的看着魆蒻,小声问到:“阿蒻,你怎么了?你哭什么?”
魆蒻抹了抹脸上那情不自禁的悲痛泪水,牵强的笑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如果阿楹能看到你现在长大成人的样子,她一定会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