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司空鹤带着自己的三个徒弟,晃晃悠悠踏上了前往见月城的路上。
见月城主名唤北堂松,是前任北溟老皇帝的亲弟弟,为人耿直,老皇帝在清理身边人的时候,怕他被人给盯上,特意让他远离北溟城,大老远跑来偏僻的地方当什么见月城主。
北堂松这个人没什么心眼也没有野心,一点不怪自己皇兄把他发配边疆,反而对远离皇室之争而松了口气。
北溟乱事一起,个城都派去了人手,北堂松更不例外,他原本想亲自过去,可就在启程前一日,突然就病倒了。
这一病毫无征兆,大夫们手足无措,北堂松心里着急,但是这身体却硬拖着后腿,他没有办法,差人给司空鹤送了信,希望他能过来看看。
比起北溟前任现任的皇帝,司空鹤还是比较欣赏北堂松的为人,所以也没费什么劲,司空鹤就说亲自过去看看。
南疆离见月城其实并不算是很远,可以说是相邻,司空鹤带着徒弟,也只用了短短的五日就到达了见月的范围。
靠近城门,守城的侍卫挑开帘子看了看里边的司空鹤,立马抱拳,行了个礼,接着招呼其他人,城门大开,迎接司空鹤。
司空鹤自己倒没什么反应,一路被人带着进了北堂松的府上。
府上的老管家不敢怠慢,客套几句,急匆匆带着师徒几个进了北堂松房间里。
北堂松脸色奇差,胡茬都有些灰白,浑身发抖,脸上就像是脱了水,嘴唇发白,满是干涸的硬皮。
洛灼灼一看,就有点吃惊,北堂松的年纪大概四十多岁,虽说不算是壮年了,但是也应该如同她老爹般身子硬朗才对,而且看他的体型,以前绝对是一打五的角色,按理说不应该会这样啊。
而且,洛灼灼盯着他的脸,总感觉他苍白的脸色里带着隐约的灰色。
奇怪,太奇怪了。
北堂松被人扶着坐起,等身边人往他身后塞了个枕头,他才哑着嗓子道:“鹤公子能来,是见月城的福分。”
“我以前说过会帮你。”司空鹤放下药箱,过去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眼底灰白一片,没有一点该有的血色,眉头就皱了皱。
北堂松咳嗽了几声,被人喂了水,才有气无力的问道:“鹤公子,前几日还好好的,我这是怎么了?”
司空鹤扭头看洛灼灼:“十七,你练毒,最应该看出城主这是怎么了。”
洛灼灼看着北堂松隐约发灰的脸色,犹豫了下,才开口道:“脸色发灰,眼底没有血色,这是中毒了?”
“比中毒要麻烦点。。”司空鹤伸手过去,给北堂松把了把脉:“你是中了蛊毒,我若再不来,你就要死了。”
北堂松脸色变了变:“何为蛊毒?”
司空鹤想了想:“跟蛊差不多,不同的是,蛊虫并不在你身上,你哪几日接触了什么?”
北堂松闭着眼睛,仔细的想了想,道:“没接触过什么别的,要是说特别的话,进过城西那林子几次,那里边的猴子用跑出来偷东西,我追进去看过,不过那林子以前我也总进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猴子?”司空鹤皱皱眉:“什么样的猴子?”
“长得跟以前见过的猴子差不多,就是块头比较大,比较暴躁,还有脑袋,脑袋很大。”
“带我去那个林子。”
司空鹤拿起笔,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洛灼灼:“你跟十五去把药抓回来,就别跟着去了。”
“鹤公子。”
北堂松看了看他:“难道和那猴子有关?”
“说不准,我去瞧瞧。”
兵分两路,司空鹤洛琛带着北堂松手底下的几个人去城西的林子去看看。
而洛灼灼跟鹤十五去城里的药铺抓药,然后带回来借用厨房熬药,鹤十五对此是一窍不通,手忙脚乱的帮了不少倒忙,洛灼灼干脆的把他撵了出去。
洛灼灼自己蹲在灶台边上,望着咕嘟咕嘟的药罐子,叹了口气。
裴玉就说:“又不是没人熬,司空鹤的意思是让你送过去就行,你自己蹲在这干嘛?”
“人生地不熟的,我师父还不在,我多做点事情,省的老想着跑路。”
“你还是别回北溟了,被人发现你会死的。”
洛灼灼刚想开口反驳他,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小姐,小姐,鹤公子一会儿就回来了,您消停消停,别跑那么快,等等柳儿。”
小姐?
哪个小姐?
声音由远而近,洛灼灼正疑惑,厨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首先进来,眨了眨眼睛,声音清亮:“你就是鹤公子的徒弟吧?”
一袭少女的粉色衣裙,肤色白里透红,长发及腰,标准的鹅蛋脸,五官娟丽,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
而洛灼灼自己,衣服是司空鹤统一发放的,因为要时常上山,皮肤也没人家白,浑身灰扑扑,头发上回被烧焦了一缕,也没处理,就这么极为简略的扎了起来,虽然长高了也长开了很多,可是跟真正的小姑娘一比,洛灼灼立刻被衬托的如同狗尾巴草。
洛灼灼心里不是滋味,觉得如果一直待在家里,她也应该这样的,于是,把她从头打量到脚,才酸溜溜的问道:“你是谁啊?”
女孩子咯咯笑了起来:“我叫北堂离。”
洛灼灼愣了下:“你是城主的女儿?”
“小姐。”
一个穿黄衣服的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跟进来,见到洛灼灼,忙手忙脚乱的行了个礼:“十七姑娘,真是对不起,我们小姐硬是吵着过来…”
“好了,柳儿。”北堂离推着柳儿往外走:“你不要担心,没有事情的,你先回去,我在这帮着我爹熬药。”
“小姐,您不要…”
话没说完,厨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柳儿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往回走,还不忘叮嘱:“小姐,那您小心点,不要烫到了。”
“知道了。”
洛灼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要熬药?”
“是啊。”北堂离一点也不避药罐子里传出的难闻药味,蹲在洛灼灼旁边,探着头望灶台里看了看:“我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