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抖,心神也有些不稳。思量着这句话,久久的回想。这里她怎么可能留下?她要回家,这里始终不是她的家。拳头微微攥紧,再次松开。她该怎么回答曜,不知。难道将实情说出来吗?
曜的眼温柔的注视着她,并不着急,像是驻足在等她的答案一般。
“这儿不是我的家。”鸿雪坚定的说道。
她继续抬头看着墙上的壁画,但心神早已乱了。
“你可以将这里当成你的家。”曜温柔的说道。
“这里没有我的家人,也不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想回到那个我熟悉的地方,天天守着我挚爱的家人。”鸿雪淡淡的说。
她没有回头望向曜的方向,而是眼睛无神的盯着壁画。虽然她知道此时曜温柔的看着自己,但她害怕他的目光。在她的心中,对他的感觉是模糊的。说不上不喜欢,但若是喜欢,还差那么一点点,所以她会这么不知所措。
“难道,你还是爱着你的哥哥?这里没有他,所以你想回去吗?守在…他的身边?”曜有些伤感的问。
“呵~不是的。曜,我离开家之后,也想了很多,真的。”鸿雪笑道。
她缓缓的转过身,看到曜有些受伤的眸子,她心底却一片宁静,慢慢的向他的方向靠过去。
“离开家也有一段时间了,算起来,在青丘也待了一些时日,虽然时间不长,但这青山绿水的地方,很是美好。我很喜欢,所以在这里待了这段时间中,我也静下心来想很多事情。”
“我有两个哥哥,我的大哥是个高高在上的人,我的二哥是个温柔如水的人。他们各有各的性格,自小我们仨就在一起生活,形影不离。”鸿雪继续说道。
她不禁在后廊中慢慢踱着步子,语气也轻松起来,像是再说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但又似是回忆那段最美好的回忆,淡淡的浅笑挂在她的脸上。而曜也站在一旁静静的听,不去打断她。
“我很依赖他们,觉得若是有了他们,就像是有了天下一般,我什么都不缺,什么也都不需要。我们快乐的生活,那段日子,我很快乐。可后来,我走丢了。二哥为了找我,不幸丢了性命…”
“也是在那时,我的天就像塌下来一般。我更加依赖我的大哥,天天粘着他,生怕看不到他。也是在那时,我觉得自己是爱上了他…”鸿雪回忆着。
也许真的是那时爱上的茗阳,或者是从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她对茗阳的依赖越加浓重,甚至到了爱的地步。让她都错以为那是一种男女之情…
“那时大哥跟我说,他可以陪我一生一世。我曾经有一刻觉得我是最幸福的人,可后来当我挑明心思的时候,大哥却说他对我的感情,只是兄妹之情。我当时颓废了好一阵时间…”
“失去二哥的打击,还有对于感情的无回应,都使我受挫,所以我决定出来散散心,整理整理心情。来到这青丘也是偶然,听说青丘很美,所以想来看看。哈哈。”鸿雪笑道。
“所以你就来了?”曜问。
“是啊,所以我就来了。在这里的数日中,静下来的时候我也会自己去想一些事情。但我发现…也就是此时发现,我对我大哥的感情似乎转变了。我爱他不假,我一直在想他也不假…”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像是想明白了一点。大哥对我说只有兄妹之情时,我不理解。但是现在多少明白了,那时二哥的死给我的打击太大,同时我又过度依赖了大哥,所以可能感情上混淆了一些。大哥之所以对我那样说,可能也是看出了我当时的状态,他不希望我玷污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
“而那时我竟然会嫉妒在他身边出现的其他女子,现在想来也是可笑。想来二哥的死让我痛彻心扉,那我自然会将所有感情都转移到大哥身上。而我却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感情也只能对我一人付出…”
“现在想来,也是太傻。因为我的傻,给他带去了多少的困扰,我实在是无地自容。我真的希望再次见到他时,能说一句对不起。我那荒唐的感情,还有当时无稽的举动,全部的一切,都应该对他感到歉意。”
“现在的我仍然是爱他敬他的,也会想起他。但意义却完全不同,这不是我的家,因为我想回到那个有我大哥的地方,那是我挚爱的家人,我不想远离他的身边。”
“我想静静的看着他快乐又幸福。”鸿雪笑着说。
她说每一句话的时候,脸上都洋溢着快乐。曜也被眼前这般善良的鸿雪所打动,不禁为她抚去额角间的碎发。鸿雪抬头轻笑出声,曜问道:
“那你的幸福该怎么办?”
“我的幸福?”鸿雪一愣。
“你不能一生都守着你大哥,你也应该与跟你相爱的人相伴一生不是吗?”曜温柔的问道。
“是,只是那个人还没出现。”鸿雪淡笑。
“你想要什么样的人与你相伴呢?”曜问道。
“以前经常听戏,也偶尔看看人间闲书,也听我的二哥说过。有一种感情叫爱情,我曾经觉得那很遥远。但转眼间,我却也很向往。我想遇到一个让我遇见爱情的人。”鸿雪红着脸说道。
“那…这个人,一定要是什么样子呢?”曜继续问。
“这个人不一定是个什么样子,但我觉得,若是遇见爱情的样子,那么一定是非他不可的情感。否则,有他无他皆可,那怎么会是爱情?我想知道二哥所形容的那种感情…牵肠挂肚的思念,形影不离的亲密,痛彻心扉的痴醉。”鸿雪说道。
“那你不怕受伤吗?”曜微微笑着。
“我害怕,但若没有心痛怎么会珍惜?二哥告诉我,若不知道会有多痛,那么人永远不会珍惜。所以我也想尝试一下,那种痛是什么样的。”鸿雪笑着说。
曜静静的看着鸿雪美好的样子,如一朵静静的含苞雪莲,还没开放,却芬芳四溢。
“你不知痛的滋味吧?”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