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青丘—旧年往事(2)

如懿一个向前扑在了母后的怀中,抱着母后有些丝丝的颤抖:

“母后,你说什么呢,这些明明不怪你。”

如懿颤抖的说道,像是极度不安。但她极力的抑制着,而母后也流下了两行清泪,像是有什么不想面对一般。

“这些都怪我…”曜低着头喃喃自语。

如懿一愣,马上脱离开母后的怀抱,将曜的手放在手心中,摇着头悲哀道:

“哥你这又是在说什么?哪有怪不怪谁的?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要说这些。”

虽然这般说着,可如懿手心的冰凉和颤抖慢慢的侵蚀着曜的心。如懿不禁滴落下的泪侵湿曜的手背。曜只感觉手背微微的刺痛,如懿的泪仍旧在滴,她也仍旧在喃喃着一些什么,但曜好似都听不到一般。

忽的一双温暖的手,将他的脸捧起,母后温柔的脸在眸子前放大:

“我的曜儿,这些怎么会怪曜儿呢?我的曜儿是这么的好,这么的出色,这些事不怪你。”母后流着泪说道。

从她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泪水划过嘴角。曜轻轻用指尖抿去那泪,双眸无神的说道:

“我是…黑色的…”

如懿的泪更加汹涌了,握着曜的手又紧了紧。而母后的神情中有着彻骨的伤痛,却像是又燃烧起什么一般,眸光中的某处让曜不敢直视。

“你是我的儿子!你是不是黑色的又怎样?你是我的儿子!你们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要怎样…”

母后哭着一把抱住曜和如懿:

“你们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没有好或者不好,是我的孩子,在娘的心里都最好。”

曜的泪终于从眼眶里滑落,他也抱住了母后和如懿,这两个女人是他要守护的,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如此脆弱到什么都让她们来面对。

“母后,如懿,以后我来保护你们。”曜颤抖的说道。

母后放开了他们,像是还有什么在她的眼中挣扎一般,但也只是片刻,那眸光之中,只剩下了对未来的希望和如水的温柔。母后点点头,而如懿靠在曜的肩头,抱了抱曜,说道:

“你是我的好哥哥,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不管父王如何,我们要守着母后。”

曜的眸子中闪烁起了对未来的希望,明媚的眸光。也是从那一刻起,温柔的淡笑便挂在了他的脸上。他点点头,拍了拍如懿的脑袋。无论怎样,他都要守住母妃和如懿。可他哪会知道,那是母妃对他们最后的寄语。

盛夏的天气,当转眼醒来,他便听到了如懿撕心裂肺的哭泣。当他跑出侧殿的时候,就看到一众宫女拉着如懿的身子,他便走过去,众人都知道他是不祥,所以宫女们都纷纷散开,他走到如懿的身边将她扶起。

“如懿,怎么了?”曜奇怪的问。

“母后…母后…她自缢了…”如懿晕了过去。

曜的瞳孔急速的缩紧,看着如懿满脸的泪痕,暴怒中的他将众宫女打伤,背起如懿。虽在盛夏,但他却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向着整个殿门口走去,血腥的双眸闪着恐怖的光芒,无论是何人,他都一路斩杀过去。众人大骇,纷纷去禀报老狐帝…

曜就这样背着如懿走了大半个青山…然而,那时入眼的一抹冰蓝,还是阻止了他的步伐。

“王叔…让开…”

玉瑾没有说话,心疼的看着此时的曜。他走上前来,但曜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曜儿,你母后将你们交于我照顾。”玉瑾淡淡的开口。

“那你早就知道母后的想法了?”曜冷眉道。

“是…”玉瑾低垂眉眼说道。

“那你为何不阻止?”曜几近疯狂的嘶吼。

“那是王姐的选择,而我只能完成她的愿望。死是她的愿,你们也是他的愿。”玉瑾凄凉的开口。

“既然说什么都没用,就滚开!我要找那个人!”曜再次暴怒。

“曜儿!不要冲动!”玉瑾开口制止。

然而曜将他所有的话都当做是耳旁风,只一错脚就从他的身旁经过。然而也只是眨眼之间,他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当他醒来就又回到了锦绣的侧殿…他知道,他并不具备与老狐帝抗衡的能力。

但也是从那时起,他决定,要一步步走上王位,无论这王位的路上是谁在挡他的路,他都不会眨眼。

“曜儿,王姐她估计是不赞成你这样做的。王姐她交代我,在我下次离开青丘时,将你和如懿也带走。远离这青丘,在外面,我也可以为你们置办一处良宅,这一生安安稳稳的生活。”

曜摇摇头,并不与理会。坚持要坐上王位,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像是置身事外一般。

“你这么做,不后悔?”玉瑾问道。

“不悔。”曜坚定的回答。

“那我去问问如懿。”玉瑾说道。

曜的表情有了稍微的缓和,表情温柔的想了想,说道:

“王叔,将她带走吧。若有一日我成为狐帝,我会接她回来。若我不能…那便是永别,之后也不必见了。”

“你这是何苦。”玉瑾皱眉。

但曜已经不再说什么了,玉瑾也走了出去。只是在这侧殿中,曜不知想了什么,很久很久的时间,就坐在正位上,从早到晚乃至深夜,他都不曾动弹。很久之后,天又再次亮了起来,一个人影打扰了他的思绪。

“如懿要跟你在这里,明日我便自己走了,但之后会定期回来的。毕竟…我离不开这青丘。”玉瑾说道。

“如懿她为何不走?”曜问。

“这你该自己去问她,我并不做强迫人的事,那是她的选择。我尊重了她的选择,之后的事你便去问她吧。”玉瑾说道。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再寻不到人影。曜恍恍惚惚盯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良久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跑到了另一侧的侧殿中,将门踢开,便看到在镜前束发的如懿。

“哥…”如懿喊道。

“你为什么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你在这里我只会觉得碍手碍脚!”曜怒道。

他的怒意将如懿一下吓哭了,看到了如懿的眼泪,他心下也软了很多,只是仍旧拧眉:

“你为何不走?这里是是非之地,留不得!你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