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而已,天帝说的轻巧。可在鸿雪看来远没有那么简单,眼前的这只狐狸通体纯白,那冰蓝色的眼睛真的像极了玉瑾。鸿雪半起身,将那只狐狸托起来,盯着它的眼睛,静静的看着。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中似乎暗藏着某种情绪,鸿雪看不透也猜不透。她更加确定这不是一只简单的狐狸,那眼神明明就与玉瑾如出一辙。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这只狐狸的时候,是在玉瑾半山腰的院落中。
那时天已经黑了,只有这只狐狸与她待在院落中,不见其他任何人,也包括玉瑾。当她看过曜幻化的黑狐狸之后,她曾经想过,也许白狐就是玉瑾的化身。而且云姐也跟她说过玉瑾的样子,青丘狐仙,圣洁之体。
“你是玉瑾吧?”鸿雪问。
小狐狸愣住,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鸿雪。像是一个老者一般,狐狸的眼神成熟又内敛。天帝走了过来,一把从鸿雪的怀中抢过狐狸,说道:
“雪儿,你做什么呢?这是我从青丘捉住的狐狸,想带回去当御前宠物的,怎么?你也喜欢?”
“天帝,这狐狸不是一般狐狸!”鸿雪努力解释道。
“怎么不一般了?你倒是说说。”天帝说道。
鸿雪不知该怎么说,天帝刚才已经与她说明这就是一只狐狸,现在自己要怎么解释,才能说服天帝,而且又不像是在与他的权威抗衡呢?鸿雪思考着,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小狐狸,那只通体雪白的小家伙窝在天帝怀中。
但那眼神却很成熟,天帝看了那小狐狸一眼,小狐狸低下头不再看鸿雪。天帝便抱着它走进了船坊内,霓焰走过来扶起鸿雪,问道:
“你认识那狐狸?”
“特别像我认识的…那狐狸是怎么回事?”鸿雪问。
“我也不清楚。”霓焰犹豫的说。
“我看你还是别问了,天帝又怎么会跟你说?”黎烨欠欠的说。
“你知道那狐狸怎么来的吗?”鸿雪问黎烨。
“我也不知道,去救你们了,之后就看到天帝抱着这狐狸。其实我们来到这里时,就发现天帝早就在了,但是试练开始了,不能错过吉时,那当然之后就不知道了。”黎烨笑着。
“你们所说的试练,到底是什么?”鸿雪问。
“这试练是龙王九子的成年礼,度过这个劫难,他就算是成年了。但地点与试练方式都是由天帝一手策划与指派,这青丘想必是做过一些错事,所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不过好在狐帝将这里恢复了,以前的青丘就是这个样子。今日一早刚看到那颓败的青丘,吓了我一跳。”霓焰轻声说道。
“这个试练就是让你火烧青丘吗?”鸿雪问。
“是,黎烨要用自己的沥水将这里的水扑灭。”霓焰回答。
“叔,你的火不是很厉害的吗?”鸿雪惊讶。
“是,我只用了三成功力,天帝吩咐的。这三成功力足以将这里烧的渣都不剩,但同时又能让九子挽救一切。险是险了点,但好在一切都结束了。雪儿,你在青丘这么久,我想,你肯定没有看过这么美的青丘吧?”霓焰笑着问。
鸿雪听着他的话,向着山上望去。她记得自己刚与玄麟来这里的时候,那山上被烟雾缭绕,一片青灰色,虽然青邱国中的琉璃碎瓦很漂亮,但那时看到的却是清冷疏离的样子。
此时所有的雾气全部消散,青丘被阳光所笼罩。山上就像铺上了一层粉色的被子,那漫山遍野的美丽桃花,竟使青丘变得可爱起来。山上的粉与山下的琉璃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公海倒映着这一片美丽的景象,美的不可方物。
“真的好美!”鸿雪赞叹。
“呵呵~看来你来的时候,就是一副颓败了。天帝的决定是正确的,有些东西,应该彻底的铲除,干脆用大火烧了才好。”霓焰笑着说。
“什么东西要铲除?”鸿雪奇怪的问。
“呵~没什么。雪儿,咱们回去应该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恩,明日晌午差不多,你休息休息吧。”霓焰转移话题。
“没事的,我不累。”鸿雪倚在船头说道。
她的目光还定格在青丘山上,只能看到一面茫茫的粉色,那些细小的桃花看不清了,但她的目光就是收不回来。
青丘山顶,被桃花紧紧簇拥的地方。曜站在其中,目光淡漠的看着公海上的那艘船坊。看着那坐在船头向这里张望的女子,她的目光他有些读不懂。他并没有失忆,只是一瞬间理解不了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
为何他会以桃为聘,迎娶她。难道自己真的那般动情?又或者,可以为了她将魂珠也献给她,也只是为了让她防身用?曜自嘲的笑了,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些事。他看着鸿雪的方向,那些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件都没忘。
只是,为何竟体会不到当时的心境了?曜皱眉,刚与天帝会见的时候,他曾说过等鸿雪离开的时候,会要回魂珠。可如今呢?她都离开了,可他就是生生将魂珠送给了她。难道,在他心里还想与她有什么瓜葛不成?
身后桃瓣的破碎声响起,如懿慢慢步到曜的身后。
“哥哥,还在看雪儿姑娘?”如懿问。
“懿儿,你说,为兄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会给她魂珠?当时我真的那么爱她吗?竟以桃为聘?”曜犹豫的问。
如懿极为震惊,看着曜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之前真的不知自己的哥哥到底有多爱那个女人,但如今亲耳听到曜这么说…如懿的心头一痛,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以桃为聘?
如懿的泪顺着眼角滴落,曜微微侧身,抬起食指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懿儿哭什么?可是这孩子让你不舒服了?”曜问。
“哥…难道你真的想不起,自己对她的感情了?”如懿问。
“不是想不起,我记得之前的点点滴滴,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只是对之前事情的好奇、不解。我竟不知道我那么傻…会为了一个女人,以桃为聘…”曜自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