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会第二天，顾少昀迟到了。
昨天他被灌得死罪。
近段工作上顺风顺水，冲散了不少生活中的郁结。
车停在地下车库，他一下车，不远处晃过熟悉的身影，他以为是幻觉。
傻愣愣地眨眨眼，再看过去，确定那人就是苏知意。
他不由自主追上去。
听到顾少昀喊自己时，走向电梯的苏知意愣了一下，犹豫半秒才转过身。
她穿着修身款米白色西服套装，外披大衣，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颈上的玫瑰金项光芒闪烁。
精致干练的打扮，他下意识笑了一下，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可她只点了点头，客气又疏离。
顾少昀笑容淡了几分，配合着她，客气寒暄，“怎么过来了？”
“有工作。”
顾少昀握紧公文包，想再多聊几句，电梯叮的一声，走出一个人，打断了他的思路。
苏知意感应回头，里脸扬起笑容，快步向他走去。
顾少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飞快地抱了一下顾西洲，仰头对他笑，笑靥如花，声音也柔糯。
“怎么下来了？”
“看你迟迟不上来。”
顾西洲目光若有似无地往这边瞟来，顾少昀咬了咬腮帮子，走上去。
他明显看到苏知意再看向自己时，带笑的眼睛冷了几分。
他心钝疼，擦肩而过的瞬间，又不甘心地停了下来。
顾少昀挑衅地盯着顾西洲，“昨晚大家都很尽兴，你不来可惜了。”
听他现在连一声哥都不叫，苏知意皱起眉头。
顾西洲却笑笑，“挺好，多办点团建活动融入集体是好事。”
顾少昀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不快他无视自己。
他忍了又忍，瞟了眼苏知意，径直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他又忍不住看向那么倩影。
可她眼中只有他。
就算自己家庭遭遇重大不幸，她也没有安慰自己任何，只顾着维护那人，现在又尽职尽责地帮他在工作上排忧解难。
可他就是犯贱，看她的每一眼，都控制不住地悸动。
那次车祸，斩断的不止是父亲两条腿，还有他和顾西洲千丝万缕的关联。
如果说这段时间他较着劲和他一争高下，那么以后，他多了一份心思。
“站得更高一点，你一定就能看到了，对不对？”顾少昀盯着苏知意的笑靥，轻声呢喃。
顾少昀斗志满满，背后的童婉和顾宵也春风得意，和高层的来往越发频繁密切。
可不等他们高兴多久，便传来不好消息。
“项目部的韦经理被顾总叫去谈话了。”
“怎么回事？”顾少昀推开文件。
项目部韦霍礼算是他目前的左手右臂，靠他的推荐，他已经预定好几个新项目。
“还不清楚，总裁办公室的嘴也严实得很，打探不出消息。”
顾少昀沉吟片刻，把人遣出去。
与此同时，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低气压持续漫延。
顾西洲在文件落款处签好名，扔在一旁，吓得站在对面肚大脸肥的韦霍礼一个哆嗦。
相比于被顾西洲骂得狗血淋头，他更怕此刻诡异瘆人的安静。
“顾总……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顾西洲扫他一眼，“还不承认是吗？”
韦霍礼迟疑一下，“我真没有……”
忽的，一包信封从顾西洲手中飞出来，砸在韦霍礼脸上，信封里的东西掉出来，哗啦啦一片散在地上。
韦霍礼敢怒不敢言，捂着脸低下头，地板上一张张艳照闯入眼帘，里边的男主角不是他是谁？
韦霍礼吓得腿软，“这……”
“八年前你公司破产，我把你带进南风，你立功无数，我排除众异把你送上现在的位置。”
“顾总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掉了眼泪，“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真不知道那天怎么会……”
顾西洲扯了扯嘴角，“嫖到被举报到公安部门，你还真是给南风长脸了。”
“对不起……但我罪不至死啊顾总！”
“罪不至死？”顾西洲冷漠地看着他，“你可不止这项罪名。”
“真的没有了！”
顾西洲拉开抽屉，又拿出几张纸，扔在他面前。
韦霍礼抓起来翻了翻，全是这些年顾宵夫妇给他的转账记录，他被吓得差点跪下来，“这……”
“我提拔你，你却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他们跟我反着干，你说你该不该死。”
韦霍礼两眼一黑，“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西洲目光冷峻，“赶紧收拾给我滚。”
韦霍礼还想求饶，却被进来的几个助理架了出去。
韦霍礼迅速被离职，离奇地令人恐慌。
这边，总裁办公室。
助理交上一个密封袋，“这是业务部徐总和研发部吴副总近期的活动资料，未发现任何异常。”
“继续跟进。”
“是。”
门口传来敲门声，助理去开门，顾西洲把扫了眼资料，收进抽屉。
“顾副总？”
听见声音，顾西洲望过去，面色肃穆。
只见顾少昀把助理遣了出去，径直朝他走来。
兄弟俩见面，剑拔弩张。
没有任何开场白，顾少昀劈头盖脸就问，“解雇韦霍礼的理由？”
“嫖妓，被检举。”顾西洲如实告知。
顾少昀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会？”
顾西洲不答，拿过文件翻起来。
盯着他闲适从容的脸，顾西洲有些烦躁，“相比这件糗事，韦霍礼能给南风带来巨大效益，你舍得？”
顾西洲像听了个笑话，抬眸看他，要笑不笑地道，“我老婆是律师，向来讲究法理。”
“作为家属，我更不能包庇这种肮脏之事？”
“……”顾少昀竟无言以对。
噎了两秒，顾少昀不快道，“都说无商不奸，你在这大染缸里泡了这么多年，什么污秽之事没见过？现在又装什么纯良？”
“不为大局任意开除他，就是你的失职！”
听见这话，顾西洲脸色倏地一变，“无商不奸四个字是你放纵违法行为的借口？”
顾少昀愣了一下，羞耻直窜脑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顾西洲盯他身影半秒，冷淡地垂下眼。
趁对方嚣张跋扈的时候，一一揪出公司中潜藏势力的计划有序进行着。
这个公司里外，不知道有多少个韦霍礼已经被童婉收买所用。
同时，家中的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顾西洲另一个行动也在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