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柳姐继续犹豫的机会,钱水水稍一用力,强势地将花盆抢了过来。
“小钱护士,这盆君子兰是老爷子生病前刚养的,您可别给弄坏了。”柳姐还是很不放心,在一旁提醒着,生怕钱水水给弄坏了。
钱水水被柳姐聒噪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眼神阴鸷地瞪着柳姐,怒吼一句,“别烦我!”
柳姐一下怔住,平时活泼懂事的甜妹儿钱水水,怎么一下子变成母老虎了?
一丝惶恐从钱水水的脸上划过,她立即露出标志性的开朗笑靥,改口解释,“柳姐,我的意思是,我对养花种草的事情有研究,您就别操心了,去休息吧。”
“钱护士,你懂得可真多,不止会做营养餐,对种花还有研究,”柳姐也没怀疑,以为是自己刚才话说多了,于是又夸起钱水水来,“这一点倒是跟以前住过这儿的少奶奶很像。”
“顾家除了顾老爷子还有懂种植花草的人?”钱水水手持喷壶,顺着盆土给君子兰浇水,心口猛震了一下,又恢复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问了柳姐一句。
“有啊,就是……”还不等柳姐说完,老爷子就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看到钱水水浇水的手法很熟稔,心里满意,夸赞道:“小钱啊,有你照顾这花,我就放心了。”
“老爷子,这君子兰名字好,有风骨,您挑选花草的眼力可真厉害,”钱水水见顾老爷子高兴,奉承的话说了一箩筐,“等下我把它搬到您卧室去吧,晚上再搬出来,这样就不用每天下楼了。”
“好,还是你想得周到。”顾老爷子点点头。
“小钱护士,这种粗活我来干就行了。”
钱水水却将那君子兰护在身前,似乎就是不想给柳姐。
顾老爷子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这孩子可能喜欢这花,就由着她去吧。”
柳姐看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也就没继续跟钱水水争抢,但心里却犯嘀咕,不明白钱水水为什么非要亲自搬上去。
下午,钱水水抱着君子兰从自己的卧室出来,又走到顾老爷子的房间,“老爷子,我把这花给你放到阳台吧。”
“好,”顾老爷子躺在床上,欣慰地说道:“还好有你陪我解闷啊。”
“蒙蒙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来看我,”顾老爷子像小孩一样不高兴地抱怨着。
钱水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彼时,蒙蒙正跟丁茵茵和沈格在屋子里搭积木,蒙蒙突然打了个喷嚏,把三人搭建的建筑物都吹倒了……
顾老爷子当然不知道的是,顾西洲和苏知意就是担心蒙蒙待在老宅,有钱水水明里暗里使坏,有可能会受到伤害,才不让蒙蒙来老宅的。
IVE专家看钱水水突然搬到卧室一盆花,谨记顾西洲的叮嘱,要提防钱水水,于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取了些君子兰上的组织拿去化验。
晚上老宅寂静,钱水水打开窗户,站在窗前顿觉夜风冰寒入骨,一抹狡黠的笑意勾扬在她的脸上。
冬日里也穿着清亮的钱水水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房,手上端着给顾西洲磨的咖啡。
“西洲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啊?”钱水水轻轻叩门,不等顾西洲回应,就闪身进去了。
顾西洲听出是钱水水的声音,头都没抬头一下,声线冷硬,“在工作。”
虽然顾西洲的神色晦暗不明,但至少没有赶她出去,钱水水已经有些得意。
“工作再忙,那也要休息嘛。西洲哥,喝点咖啡吧。”钱水水将咖啡顺着书桌直直地推到顾西洲的面前,刚刚护理过的手指上还点染着玫瑰香气,兰花指勾翘着。
换作是别人,仅凭着娇柔的嗓音,诱人的动作以及暧昧的香气,就会缴械投降了。
偏偏顾西洲就是个例外,只觉得钱水水比平日里更加矫揉造作,还有那玫瑰香也是刺鼻难闻。
顾西洲皱眉,将咖啡推回钱水水那边,“我晚上不喝咖啡。”
钱水水却觉得他是在跟自己调情,又推了回去。顾西洲冷眸微动,不耐地撤回了手。
然而钱水水措手不及,一杯咖啡就泼洒在了顾西洲面前的文件上,还有一点咖啡溅到了顾西洲的身上。
“西洲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钱水水赶忙起身,拿着手帕就要帮顾西洲擦衬衫上面甩上去的咖啡点。
不去管文件上的咖啡,竟然是故意扑过去给他擦衣服,顾西洲心里一阵反感,却也明白钱水水是在故意接近他。
顾西洲向后闪身,随即眼神犀利地瞪着钱水水,冷声道:“我说了,不、用!”
眼看顾西洲就要动怒,钱水水慌忙捂着心口,痛哭起来,“西洲哥,你别生气,我只是看你工作太辛苦了,就给你送杯咖啡提提神,却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
“没怪你。”顾西洲想起老婆大人苏知意所提到的“美男计”,也就硬着头皮安慰了钱水水一句。
钱水水受宠若惊,脸上似笑非笑,转而眼里又盈满了泪,“西洲哥,你真好。”
顾西洲实在受不了这么艰巨的工作,胸口一阵恶心,借口要休息了,转身离开。
回卧室的路上,顾西洲渐渐意识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钱水水似笑非笑的样子,哭泣时捂着心口的动作,这些小习惯都让顾西洲觉得钱水水像极了一个消失了很久的人……
回到房间,顾西洲见苏知意刚从浴室出来,一下拥了上去,忽觉今天苏知意是用得玫瑰香型的沐浴露,但心里却觉得一阵安宁。
他讨厌的从来不是玫瑰花香,只是因为拥有玫瑰花香的人不是苏知意,所以他才讨厌。
下午,送蒙蒙去陆家陪着潇潇一起写作业,又和苏宛玉说了一会话,苏知意有点感冒,打算去医院买点药,再看看童婉。
总觉得对她不放心,这个女人的心计一直让她感到胆战心惊,更何况暗中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周立新。
但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就接到了顾西洲的电话,业务需要,让她陪同出席一个商宴,自从老爷子病倒,公司里似乎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势力,一直在躁动不安,明里的罪魁祸首是周立新,但是背后又有一股神秘势力支撑着,教顾西洲非常头疼,不能轻易动手拔除毒瘤,只能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