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陆行舟已经感觉到身后两个人传来的冷意，赶紧捂住了沈格的嘴巴，“行了行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还想安全离开呢。”
要不是沈格喝醉了，估计这个时候已经被顾西洲给收拾一顿了……
顾少昀靠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眼睛朦胧间认出了顾西洲的身影，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本来还想着明天单独找顾西洲道歉，没想到今晚就见着了。
“哥……”顾少昀的语气里充满了愧疚，想了好久要道歉的话，此时却梗在咽喉，说不出来。
顾西洲厌烦嘈杂的音乐声，让人开了间包厢，把人拎进去谈话。
新来的服务生不认识他们，还以为两人是要进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连关上房门时候的眼神都意味深长……
精明如顾西洲，怎么会感觉不出来服务生的暧昧眼神，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一记刀眼飞过去，吓得服务生落荒而逃。
垂眸看看烂醉如泥的顾少昀，无语地勾了勾唇角。
“有话跟我说？”顾西洲随手给顾少昀倒了杯清水，沉声问道。
顾少昀捏紧酒杯，灌进嘴里，既是解酒，也是为了压下紧张的情绪。
道歉的话，终究是难以启齿的。
“要是跟我道歉，就免了，”顾西洲仿佛猜中了他要说什么一样，“能听进去知意说的话就好。”
顾少昀怔住，明白过来顾西洲是指之前苏知意跟他在别墅所说的话。
“哥，对不起，我不知道知意是被我爸……”顾少昀低下头，喉咙哽咽着。
逝者已矣，顾西洲没打算旧事重提，更不可能迁怒于顾少昀。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顾西洲无奈地捏捏眉心，声音没了平日里的那般严厉。
自从两人各自长大之后，他还鲜少看见顾少昀落泪。
顾少昀此时也顾不上颜面了，抽了张纸巾擦干眼泪，继续哭着道歉，“我也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个男人了，心里再难受也不该冲着身边的人撒气。哥，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
此时顾西洲的注意力在于自己被顾少昀抱着的那条胳膊，衣服已经沾染上了顾少昀的鼻涕和眼泪……
对于一个洁癖来说，没发火真的是万幸！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顾少昀喝醉之后居然这么絮絮叨叨的……
“别让大家继续失望。”顾西洲用了用力，终于挣开了顾少昀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脏掉的外套给脱了。
顾西洲看得很清楚，顾少昀已经想通了，便也没说太多苛责的话。
一听到顾西洲这样说，顾少昀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醉酒后的顾少昀却是想起了两人年少时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至少两人之间没有剜心一样的隔阂。
那时候顾西洲总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只有顾少昀就像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边，也不嫌他像座冰山似的。顾西洲看书的时候，顾少昀就从旁边画画，也不去打扰他。
顾少昀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恳求道：“我能给你画张画吗？就当赔罪了。”
“不用，我送你回家。”顾西洲果断拒绝，想尽快送他回老宅。
“我不走——你不让我画，我会愧疚一辈子的。”顾少昀还醉着，跟小孩子对着大哥哥一样地耍赖，领结衬衫都攒起好几层褶皱。
顾西洲：“……”
抑制住了想发飙的冲动，顾西洲还是让人送来了纸笔。
顾少昀的大脑被酒精麻痹着，但好在画功倒还没生疏，拿起笔刷刷点点，一挥而就。
把画纸交到顾西洲手上，顾少昀含混不清地介绍着他的作品。
“这是你，这是蒙蒙，这是姐……嫂子。”顾少昀还是更习惯叫苏知意嫂子，“明天我要陪萧雨给欢欢做身体检查，就不去送蒙蒙了。”
“嗯。”连顾西洲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在酒吧给顾少昀当画模……
没有刻意挑明的话语，但一言一语间，兄弟两人已经和好如初。
酒醒得差不多之后，顾西洲带着顾少昀离开，好巧不巧地又碰到了之前那个服务生。
服务生见顾少昀衣冠不整的样子，又看看顾西洲连外套都丢了，立即感觉自己之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忍不住多瞄了他们两个的背影一眼……
顾西洲出来的时候，见到陆行舟的车才刚刚驶离。按照时间推算，他跟沈格应该早就走了才对。
他哪里想象得到，陆行舟不久前才把沈格送上车，然后自己开车离开的。
十分钟前。
“地址发给你了，一定安全把他送回家。”陆行舟仔细跟代驾交代。
“喂……老陆，你不送我回家啊？”沈格骨碌一下又从车里钻出来，把胳膊搭在陆行舟的肩膀上，嘟哝着问。
“给你叫个代驾不就行了，还让我亲自送你？”陆行舟扶额，后悔怎么就允许顾少昀把沈格给叫来了。
沈格故作伤心地摇着头，不满道：“啧啧，扎心啊，就这么把我随便安排给代驾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要不要让我把你家茵茵女神给叫来，让她把你领走？”陆行舟这边还挂着苏宛玉呢，没功夫跟沈格斗嘴臭贫，故意搬出来丁茵茵吓唬沈格。
沈格担心打扰到丁茵茵，马上清醒了不少，乖乖上了车，还自己把门关上了。
忐忑了一路的陆行舟，都已经在大脑里排练好等下怎么跪哄娇妻了。
然而，回到家之后却看到苏宛玉睡的正香……
陆行舟：小丑竟是我自己？？？
想想自己今晚的一连串幼稚想法，陆行舟飞快地跳上床，三下五除二地褪下衣服，将人抱住，动作之突然还吓了苏宛玉一跳……
顾西洲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不愿吵醒苏知意，就去客房睡了一会儿。
卡卡和蒙蒙离开的事情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所以除了顾西洲和苏知意，下午只有陆行舟一家和沈格夫妇到机场送别。
潇潇拉着蒙蒙的手，不肯放他走。两个孩子一直坐在椅子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