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清歌走到王立友跟前,敲了敲门,把门推开。“叔叔。”
王立友抬起头来,看见戴清歌带着温和的微笑说道:“进来。”
戴清歌紧盯着王立友。昨天她没有时间看他。
“坐下。”王立友说了这话,低下头继续工作。
戴清歌在他面前坐下,王立友继续说道:“当你的职业经理人合同到期时,你将不得不自己管理公司,照顾更多。”
目前,戴清歌对管理王氏不是很感兴趣。
戴清歌问他:“我叔叔回江海城处理这件事了吗?”
“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王立友放下他的工作,抬头看着戴清歌,仿佛要跟她说上很长时间的话。
戴清歌看见了,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等着王立友说点什么。
果然,过了一会儿,王立友就问她:“你和高瑾寒怎么了?”
戴清歌皱了皱眉头,然后摊开了脸,声音很轻:“离婚。”
“一个人不跟家人商量就决定这么大的事情,真是荒唐!”王立友眉头紧锁,怒不可遏。
要不是她昨天晚上在皇家KTV里偷听了王立友和高瑾寒的谈话,她真以为王立友一心只想着关心她呢。
但是昨天,当他面对高瑾寒时,他一点也不生气,而是出奇地平静,好像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人。
但他一直冒充她的叔叔。
戴清歌茫然地看着王立友:“我自己的婚姻,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做决定?即使我提前告诉你,结果还是一样,无法改变。”
王立友觉察到戴清歌的声音里有什么异样,便垂下眼睛望着她说道:“清歌,你是什么意思?”
“我住院时,高瑾寒让人找我,你为什么要替我保密?”戴清歌冷冷地问他。
王立友扬起眉毛:“高瑾寒告诉你的?”
戴清歌默不作声,表示默许。
王立友一直表现出的性格是:豁达、慷慨、明智。
在这种情况下,根据他的脾气,他应该做的是告诉戴清歌,高瑾寒会问她,然后他会问她的意见,然后他会决定高瑾寒是否应该找到她。
戴清歌这样想,倒不是因为她认为王立友非做不可,而是因为在王立友的性格里,非做不可。
在这种情况下,他故意隐瞒高瑾寒在找她,似乎是有意为之。
王立友脸上的表情冷静下来:“你认为我不该那么做吗?你以为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和高瑾寒就不会分居两年,你现在也不会离婚吗?”
“我不这么认为,我只是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把它隐瞒起来,你一向很坦率,也很尊重人,所以你瞒着高瑾寒在找我,不告诉我,似乎有点可疑,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家人,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只要不是不道德的,我可以做任何事来帮助你。”
戴清歌走了那么久,也没有看见王立友脸上有什么变化。
她原以为王立友是个很有礼貌、很文雅的人,但现在她意识到,这样的人更难理解,也更不谨慎。
因为从一开始,王立友就太仁慈了。
敲门!敲门!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里沉闷的气氛。
这时刘红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先生,戴总,会议五分钟后开始。”
刘红艳也没打算打电话每当王立友安排会议时,他都会早到五分钟并准时到。
她把会议室布置好以后,就赶在能看见王立友和戴清歌之前,把他们叫了来。
王立友站起来说:“先去开会。”说完,他就向前直走,有点快。
戴清歌跟在后面的时候,外面还有别人,她也不能问。
她原希望会议一结束就再谈这个问题,可是一谈完王立友就匆匆离去,连戴清歌也不给机会。
而这次会议的内容,就是提到戴清歌是王氏传媒的执行总裁。
这个职位之后是一系列乏味的工作。
幸运的是,她以前也做过一些,这并不难,但她仍然很忙。
她下班后给王立友打电话,但没有人接。
戴清歌想起了高瑾寒,王立友是她的叔叔,既然高瑾寒在找他,这就意味着和她有关。
昨天她偷听被抓住了,她紧张得不敢问。
现在打电话给高瑾寒,他会看到她吗?
戴清歌犹豫了一下,咬紧牙关,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高瑾寒拿起听筒准备挂断。
清丽愉悦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有事吗?“这个熟悉的开场白几乎使戴清歌哭了。
她讨厌自己这么讨厌。
接着狠狠地吸了一口鼻子,平定了情绪,她才张开嘴说:“我有事要问你。”
高瑾寒沉默了一会儿,戴清歌以为他要拒绝。
好像没听见似的,高瑾寒说:“去皇家KTV吧。”
电话响之前,戴清歌一直处于恍惚状态。
高瑾寒没有说不,戴清歌既惊讶又伤心。
算了吧。不要想太多。
戴清歌去皇家KTV时,岳北正在大厅里。
岳北看到戴清歌时眯起了眼睛:“夫人。”
戴清歌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对岳北说:“别这么说,高瑾寒和我真的离婚了。”
“我不习惯。”
岳北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淡然一笑:“我带你去见老板,他在等你。”
岳北把戴清歌带到高瑾寒的办公室。
“你直接进去,没别人,老板在里面,我还有事,你先走。”说完,岳北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戴清歌的错觉,但她觉得岳北的脸有点像做贼似的。
戴清歌推开门,看见高瑾寒在桌子后面。
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搭在椅背上,只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袖子向外卷着,露出了前臂,一只手盖在前额上,眼睛闭着,仿佛在休息。
戴清歌小心地关上门,轻轻地走了过去。
当她走近时,她又闻到了酒味。
高瑾寒又喝酒了吗?
她又做了两次深呼吸,闻起来有酒味,眉毛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正在这时,高瑾寒睁开眼睛,看见戴清歌正对他皱着眉头。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但他没有说。
他坐直了身子,用一双黑眼睛盯着她。
戴清歌抑制住了想问他喝了多少酒的冲动,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我想问的是关于我叔叔的事。”她说话时把头扭开了。
高瑾寒有些不安地盯着她,虽然她知道他只不过是想和别人说说话,但还是禁不住想起来了。
“你昨晚没听见吗?”高瑾寒没有移开视线,他的声音温柔而甜美。
她没有拐弯抹角地问:“他和高燕是什么关系?”
戴清歌说话时,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说到高燕,难免会想到灰姑娘。
那个和高瑾寒有亲属关系的小男孩,很内向,但很可爱。
“我不知道,这就是我所发现的,除了王立友的账户在三年前给她汇了钱。
“这么说,高燕真的帮了他?”
高瑾寒闻了闻,挑起了眉毛:“高燕在家里休养,王立友在国外重病期间也在家里休养,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就是这样。
换句话说,王立友在撒谎。
每个说谎者都有所隐瞒。
高瑾寒注视着戴清歌脸上的变化,知道她已经想通了。
“我一有王立友的事,就请人告诉你,既然你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就睁大眼睛吧。”高瑾寒的话里充满了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