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说完之后,陌寒眼眸里的色彩重重一变。
他看向VIP病房的门,看见门被轻轻的打开,几秒后,一袭白衣的纤细女人缓缓的映入眼帘。
陌寒的身躯像是有片刻僵凝,看着眼前的人。
女人的脸庞三分柔媚,三分秀丽,带着一种人群中自有的亮眼容貌,温婉恬静,像是一朵自在开放的百合花。
她一袭白色衣裙,更加映衬的身材的绝佳和气质的温柔。
她眨着一双似是带着水雾的大眼,盈盈切切的,瞧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楚楚可怜。
她看着病床的男人笑了,笑的很柔媚,她又款款走进了两步,直视着陌寒的蓝瞳,轻轻开口:“白衣哥哥,好久不见。”
陌寒神情微微一震,蓝瞳缩了缩。
白衣哥哥。
这是那个小女孩对自己的独有称呼。
他时常穿着一身白衣。
那时候她很小,从第一面起就叫他这个称呼,在那之后也一直这么叫他。
他问过她的名字,可是她很低落的说她在孤儿院根本没有名字,只有小名,也只是让院长为了方便叫他们。
陌寒蓝瞳里的光莫测又变幻着,看着眼前的女人,嘶哑的问:“你在孤儿院的名字是什么?”
女人看着陌寒,没有半分慌乱,盈盈如水的模样,轻声回答:“我们那时候没有名字,我只有小名,叫七七。”
她声音软绵绵的,还带着轻轻忧伤:“是我,白衣哥哥,如果不是青樱,我甚至不知道竟然还能见到你。”
陌寒觉得心里深处都传来一阵阵的波澜。
他终于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意,由衷又真挚。
“真的……好久不见了。”
一旁的青樱也扬起笑意,轻声解释道:“她后来是被人收养,她现在叫明月,我找到了她,也是为了了却萧先生的一个心愿。”
陌寒没有立刻回答,可是眼里的光是青樱显而易见的那种波澜微荡。
青樱知道陌寒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表现,已经算是难得,也已经算是明月开始走进陌寒的第一步。
她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的开口道:“那么,我先出去了,想必萧先生有许多话说。”
明月十分温婉礼仪,笑的让人觉得非常舒服,轻轻点点头。
青樱对陌寒微微行礼,然后走了出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明月温柔无限的开口说着:“白衣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啊,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像是钻石似的。”
青樱背对着房内,脚步没有停,她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
她轻轻关上了门,虽然不知道陌寒对这句话的反应是什么,但是也能猜得到他势必会有所触动。
因为那时那个小女孩经常对年少的时的陌寒说的话。
甜甜糯糯的夸他的眼睛好看,说像钻石。
青樱勾了勾唇,眼里深幽莫测。
大概……陌寒只知道她幼年像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一样看到他出现就跟在他后面讨要吃的。
他不知道的是,无数次,当他一袭白衣温柔善良的坐在那个小女孩的身边,眉眼含笑的看着那个小女孩狼吞虎咽时,她就站在一旁的角落里,天知道她是多么羡慕。
他会一点不嫌弃的揉着那个小女孩的脑袋,会用自己的白色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她的嘴角。
他的眼里就仿佛只有她。
当那个小女孩傻乎乎的咧开嘴巴朝着他笑时,他也笑了,青樱躲在墙壁角落里,从未看过那么好看的笑容。
所以……
青樱看着病房的门,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冷。
大概就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确定,拥有这么好看的笑容的男孩,这么善良的男孩,她一定要拥有。
所以,她要循序渐进。
所以,她找来了一个假冒那个小女孩的人。
陌寒眼神犀利,会看出不对劲,所以,她找到的是一个郁郁不得志,但是演技绝佳的十八线小演员。
至于关于两个人之间的独有称呼,那当然也是她偷偷扒在墙角偷看他们时听到的。
她知道,有这些熟悉的字句,陌寒才会更加的深信不疑。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不是吗?
青樱笑的更加满意,款款的走了出去。
……
别墅。
这个别墅是白芷自己精心挑选的地段,在门口特意请花匠种下了大片的蔷薇和野玫瑰。
她不喜欢那种温室里养的玫瑰花,更喜欢野玫瑰带刺的那种张扬的美。
她一向亲自打理,包括别墅的小小后花园。
只不过,在此刻门口的花丛处,明显杂草乱生,花枝凌乱,明显几日都不曾有人问询。
司廷枭依靠在墙边,欣长的身躯在白天的日光下尤其养眼,可是周身却明显带着浓浓的不悦气息。
还有担忧。
他黑眸复杂的看着坐在蔷薇花里女人。
她还穿着一身白色的棉白家具裙,长发都带着一丝丝乱,根本没有打理,任由它自然的垂落肩膀和脸侧,哪怕如此,黑发还是柔顺的如同飞瀑似的丝柔滑落。
她像是木偶似的,总是做着重复的动作,一下下的修剪着花枝。
一袭白色衣裙的女人在花丛之间,脸色还带着几分苍白,却仍然美丽的如同花中仙子。
司廷枭没有上前,看着白芷就这么机械似的动作着。
他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在她身边。
昨晚苏小汐和属下司沉离开后,白芷就还是继续着他进来的姿势,抱着自己,就这么在沙发上蜷缩着自己,闭起眼睛。
司廷枭都不知道她是否有睡着。
而白芷似乎根本就不介意他在不在这里,或者根本没兴趣看他半分,一个字都没有对他说。
他看着她的睡颜,看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挽起袖子去了厨房做了一些清淡的粥。
端到醒过来的白芷面前时,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你如果不吃,我就撬开你的嘴巴亲自喂你,嘴对嘴喂,我力气比你大。”
他说完几秒后,白芷才终于动了动,慢腾腾的拿起端起粥,幸好他事先吹凉,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感觉不到烫,直接灌进了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