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被人揪住衣领,郁夙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是谁。
而慕容封渊见他迟迟不答,已然又暴躁地问了一句:“君初月她人去哪了,说!”
粗暴的语气却让那温润如玉般的男子有些不悦了起来。
“初月似乎已经和阁下没有瓜葛了吧,阁下为何还要来百般纠缠?”
郁夙边说边试图去拉开男人的手,但他又怎会是慕容封渊的对手,就见其胳膊一拽一推,揪着他的衣领转眼把他狠狠抵到了院墙上——
“不想死就快说!”
慕容封渊低吼着,他毫不怀疑如果再不给他所要的答案,他就会起手杀了面前这个男子——
他早就应该杀了他的。
就算君初月会因此恨他入骨也没有关系。
他若死了,君初月就不会跟着他到这个地方来,以至于遇到危险……
慕容封渊凤眸红的几乎要滴下血来。
不知是不是他周身气势太过可怕,郁夙忍不住咕嘟咽了口口水,终是服了软:“她昨天晚上突然说要出去一趟,还嘱咐我称她不回来就不要开门,我也一直在等她,结果等到现在,没等到她回来,反而等来了你……”
话音未落,男人已松手如旋风般转身离去。
他不需要怀疑郁夙的话。
这的确像是君初月的作风。
呵。
慕容封渊摇摇晃晃走在小镇的街头,俊颜上满是惨笑。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君初月,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刚从宜城回来时也是如此,遍寻她而不着,当他好不容易再找到她时,她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如同淬冰一般冻人。
那么这次呢?
呵。
恨也好。
慕容封渊想,无论怎样也好,只要她还活着,无论怎样都好。
只要她能活着……
尽管这样祈祷着,但随着时间推移,希望也渐趋渺茫。
……
他朝青州城方向走了三天。
青州多山,没了马匹代步,这三天走下来,鞋底生生磨平了一层,然后在第三天傍晚,遇到了心中担忧而骑马来寻的两名护卫。
远远一看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样,两名护卫便明白事情不好,不由地对视了两眼,随即翻身下马行礼。
“将军。”
“……”
慕容封渊勉强定住心神,在得知青州太守府已经被控制住之后,男人眼底瞬间流露出一抹不曾掩饰的杀意——
青州,太守府。
两名护卫紧赶慢赶好不容易策马赶入进来时,眼前已经铺开一大片血红。
慕容封渊手中重剑血迹蜿蜒曲折,一滴一滴汇作一条红色的小溪,沿着剑尖滚落,而他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两只双眼大张、死不瞑目的人头。
一者,是青州太守。
一者,是那何姓校官。
“……”
怎么会这样!
两名护卫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向满身杀气的男人:“将军,这……”
这里可不是疆场战营!
按照明罗帝国律法,处置朝廷命官需要先交由刑部问罪,像慕容封渊这般不由分说就斩了一个太守一个校官的,明显就是触犯了律法,即便他斩的确实为罪人,他自己也难逃牢狱之灾。
“将军,您这是何苦呢?”
……
皇城。
尚书府。
“什么?慕容封渊他下狱了?父亲,你是在跟女儿开玩笑吧?”叶妍妍惊的手中茶盏砰地掉到地上摔成几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尚书:“父亲不是说,他是皇上眼里的红人么,怎么会被下狱?”
“父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叶尚书心疼地看着被摔坏的茶盏,那是年前他才收到的精品,市面上可遇而不可求:“慕容将军的确受皇上重用不错,但他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擅自离开皇城不说,还在青州一下子毫无理由杀了两名朝廷命官,你说,皇上能不龙颜大怒?”
毫无理由?
叶妍妍皱了皱眉,这时过来捡拾茶盏碎片的丫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她,就见其痛呼一声,紧接着一脚踢了过去:“怎么做事的,没长眼睛啊?”
丫鬟毫无防备,被踢的摔倒在地,爬起来又赶紧跪伏在她面前不停叩首:“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姐绕了奴婢。”
“不是故意的,你故意了还得了?”
叶妍妍冷哼,还想说什么,叶尚书有些不悦地打断道:“一个下人,你跟她啰嗦什么,既然伤到你了,拖出去乱棍打死了便是,再叫一个人进来收拾。”
话音落下,立刻有两名五大三粗的家仆进来,把那尖叫着求饶的丫鬟拖了出去,很快行刑的声音便伴着哭叫远远传了过来。
只是这样的声音对于叶氏父女而言宛如家常便饭一般激不起心头半点涟漪,叶妍妍看了眼战战兢兢顶替进来清扫的丫鬟,想了想,忽然对叶尚书说道:“父亲,女儿要去看望慕容将军。”
“不行!那里可是大狱,你一个姑娘家,身娇体贵的,没事往那里跑做什么。”叶尚书断然拒绝。
“父亲此言差矣,怎会是没事呢。”
叶妍妍冷笑道:“女儿若不这样做,那慕容封渊又怎能知道女儿的好,再说了,父亲您不也是很满意皇上的指婚?这可是个机会,不是说他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么?等女儿与他熟悉起来,到时候父亲您在朝上再为他美言几句,那慕容封渊受了咱们父女的恩惠,往后还不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确实,那人风评便是如此……”
叶尚书闻言沉吟了起来,良久,正色道:“妍儿,我就你一个女儿,你想做,可以,父亲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父亲请说。”
“无论如何都不得拿你自己性命玩笑,记得么?”
叶妍妍一听不由笑的弯了腰:“父亲,您才是在跟女儿开玩笑吧,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女儿怎会轻怠自己的性命。”
“你记得就好。”叶尚书摇摇头,“我只是给你个忠告罢了,那慕容封渊……并非是寻常人啊。”
“父亲,您就别多虑了,他再不寻常也还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有弱点,难不成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您就等着女儿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