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点讲,是为我国小公主向慕容将军提亲而来。”
话音刚落,慕容封渊已猛地站了起来,周身散发着冰冷阴沉的戾气:“你再说一遍!”
“为我国小公主向慕容……呃……”
旁边随伺的宫人都吓的脸色发白,谁都没想到慕容封渊竟然会在紫宸殿对外国来使突然发难,关键时候还是皇帝急忙叱了一声:“住手!”
如铁钳般锁住连峰颈项的大手这才一点点松了开去,狠狠将他甩回座位。
“咳咳咳!”
连峰恢复了自由一阵猛咳,说不后怕那是假的,心道早早就听说慕容封渊脾气不好,却不知差到了这个地步,若不是明罗帝国皇帝及时喝止,恐怕他现在就要被活活扼死了吧。
慕容封渊甩开连峰后,返身两步冲着皇帝单膝一跪,抱拳:“皇上,恕臣直言,除了君初月,臣的将军府绝不会迎娶其他任何女人。”
话音掷地有声。
却听上方响起一声厉喝:“放肆!朕平时对你是太过放任,让你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此事关乎国家社稷,又岂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皇帝手捏在椅子扶手上紧了又紧:“朕已从使者处听闻了,西陵国小公主年方十七,温柔大方知书达礼,又有西陵第一美人之称,配你是足够了,你若是不舍得君初月的话,朕可以下旨,让她随你一起前往西陵国。”
“前往西陵国?”慕容封渊眼皮一跳,“臣不懂,望皇上解惑。”
他原以为西陵国派来使是为求和,毕竟自古以来,和亲一直都是两国化解战争矛盾的方法之一,但关键是,他们明罗帝国才是战胜国,就算是和亲,也该西陵国将那什么小公主送到这里来,而不是在这里选驸马给西陵国送过去。
“你不问,朕还正想说呢!”说到这里皇帝明显龙颜震怒,“朕与大祭师交待给她的任务,失败不说反而欺君罔上,若不是看在大祭师的面子和你的份上,朕又岂会轻易饶恕她!”
失败?
欺君罔上?
慕容封渊愣住了,一腔因为愤怒而汹涌沸腾的血液也不由自主冷却了下来,眸色微凉。
失败的意思不就是说……
怎么可能?!
当时那西陵国主帅被俘之后分明就肯定了他们未能等到叶氏父女,且从帝国过来想要进入鹿鸣谷的可疑人物也都在半路上就被他们截下,难不成他们还能长了翅膀从天上飞过去?
想到这里,慕容封渊立刻抬头:“皇上,西陵国一面之辞不可尽信!臣愿——”
他想说他愿亲自带兵攻打西陵国以绝后患,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不必多说了。”
皇帝心道若不是出于无奈,他又怎么会愿意受制于人,作为战胜国却偏偏要向战败国妥协?奈何这西陵国的使者清清楚楚地说出了他们明罗帝国好几件核心机密的事却不是假的!
慕容封渊带兵攻打西陵国固然是可以,但这使者刚刚也言明了,一旦明罗帝国不应允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将这些机密泄漏给其他国家,到时候明罗帝国就将成为其他所有国家眼中的一块香饽饽……
即便慕容封渊再战无不胜,也分身乏术,不可能同时抵御数个国家大军围攻。
综合考虑,倒不如应了他们的要求,让慕容封渊前往西陵国皇宫,或许还能起到牵制作用,至于缺少的这一员大将,相信大祭师既然能培养出第一个慕容封渊,就必然能培养出第二个慕容封渊,明罗帝国地大物博,还怕找不出一两个好苗子?
思及此,皇帝更是下定决心:“此事已定,朕可以答应你不去为难君初月,也会给你两天时间解决这边的事情,至于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朕设了宫宴,你也留下来陪朕与使者小酌一杯吧。”
慕容封渊:“……”
君命不可违。
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身为臣子他当面也只有谢恩,心里却在斟酌着回去之后请求大祭师出面,若还是不行的话他索性就带着君初月悄悄离开皇城归隐,总之他是绝对不会前往西陵国的。
晚上的宫宴设在了紫宸殿的偏殿里。
中途自然有美姬献舞以助酒兴,但慕容封渊本身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如今更是心思全然不在此处,只顾一杯杯地喝着闷酒,一边想着要如何同君初月说起此事,不知不觉眼前忽然发黑,一股强烈的睡意袭上来——
酒有问题!
慕容封渊一惊,他的酒量有多少他自己清楚,现在虽然喝的多了些,但远远还没到会醉倒的地步,现在这种感觉只能说明酒里加了什么,没想到他一心效忠的君王竟然会……
慕容封渊只觉得无比愤怒。
他想要站起来,但黑暗却先一步将他吞噬,几乎就在他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人就不省人事地晕倒在桌上。
连峰站起来,微笑行礼:“多谢皇上,我朝君主定会遵守与贵国的约定。”
皇帝也放下了酒盏,挥了挥手遣退舞姬,淡淡看着他:“你给的是什么药?”
“皇上请放心,此药对人无害,只会完全洗去一个人的记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会对自己所看到的第一个人产生绝对好感。”
“多久能醒过来?”
“一般来说药效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但慕容将军内力深厚,所以什么时候苏醒暂且不能肯定,还请皇上速速派人送慕容将军去玉容馆。”
西陵国的小公主连沐儿就暂居在玉容馆。
他们是有备而来。
宫人在将慕容封渊送过来之后就离开了,连峰跟在后面进了屋子,看着守在床边的少女背影开口:“小公主。”
“有事吗?”
淡淡的三个字传来,连峰不禁苦笑了一下。
一个月前连沐儿毫无预兆突然昏迷不醒,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她温柔爱笑,总是不拘小节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可是现在却动不动就拿出公主的身份压人一头,甚至完全将他们当成下人一般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