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修长手指蘸了药膏点上她的脊背……
男人动作放的很是小心,力道正好拿捏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里,君初月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毫无防备的女子宛如小猫一样慵懒地哼哼着,不时出声吩咐道:“往下一点,那里好酸……”
“这?”
“对……就是那里,再往旁边一点点……好!”
慕容封渊浅浅勾唇,被半垂下来的长睫掩盖的漆黑凤眸里倒映着女子白皙身段,眼底隐隐有光彩流泻,辗转万千温柔……
真好。
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的尽头之外。
……
时间一转就到了晚上,君初月幽幽醒转过来,发现肚兜和里衣已经被穿上,身畔已是空无一人。
“……”
她皱了皱眉头,想起白天的事情。
似乎男人推拿的手法太好,以至于她昏昏欲睡到最后,结果真的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的神清气爽,醒来身上也不酸痛了,只是时间也忒长了点——
君初月盘腿坐起,望着窗外的夜幕出神,她想慕容封渊不在,应当是还没过子夜,也就是说现在是酉时还是亥时?
反正都已经这么晚了,她是不是该翻个身再继续睡得了?
总觉得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变成猪啊……
“夫人在想什么?”
忽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君初月正出神着,也没想是谁在问话,本能地就接口道:“在想我会不会变成猪……”
话音落下,她也随之回过神来,急忙转头:“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适才。”
慕容封渊袍角一掀,低笑着在她身旁坐下:“见夫人一直对着窗外怔神,以为夫人在沉吟什么,却没想到……”
凤眸含着一抹戏谑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点头道:“夫人就算变成猪,也是一头窈窕美丽的猪。”
君初月:“……”
眼见他的小妻子赌气摆脸不理他了,慕容封渊摸了摸鼻尖,也不敢再取笑她,清清嗓子开口:“夫人,起来吃饭吧。”
饭菜已经放在了外间桌上。
很精致的几样小菜,大概是刚送过来不久,都还腾腾冒着热气,君初月接过男人递来的筷子对齐了,随口问:“现在时辰是?”
“刚过亥时。”慕容封渊答道。
君初月点点头,夹了两筷子菜吃了,又问:“你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申时你睡熟了的时候,被芜城城主拉着手谈了两局……唔,夫人这是什么眼神?”
“只是有些惊讶你居然会下棋……”
而且似乎还下的很好,否则那芜城城主也不会一而再地邀他对弈。
听见他家小妻子如此诚恳的回答,慕容封渊不由失笑,凤眸里满是揶揄的光:“夫人这么说……莫非在夫人心里,为夫就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
“……”
君初月很想说是。
虽然不至于到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地步,可她也想像不出来一个常年带兵征伐且性情急躁的男人,也擅长这种附庸风雅之事。
况且……他过去也从未表现出来不能怪她不知道呀。
沉默了半晌,耳畔传来男人长叹一声:“看来夫人对为夫知之甚少,我今后还需继续努力才行,让夫人也看看,为夫会的可不止舞刀弄剑而已。”
……
用过晚饭之后,自有婢女进来收拾碗筷。
而君初月到底是闲不住的,又躺了一天,尽管已经过了亥时,还是决定出去散散步活动一下筋骨,近来有些倒春寒,慕容封渊怕她受冷,拉了一条薄衾过来拢在她肩上。
屋外已经万籁俱寂。
天气寒凉,草丛里还未有虫鸣响起,周遭安安静静的,足下脚步声和彼此的呼吸声也就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沿着府中的花园走了一遭,在转过一道弯时,忽然听见隐隐有哭声传过来,时断时续,似乎像在刻意压抑情绪一样。
这个时辰怎会有人在外面哭?
两人不觉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一抹疑惑。
“夫人等我。”
慕容封渊薄唇轻启,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后身形便一闪,他轻功卓绝,真气迸发间就如凭空消失一般,转眼便去了丈余开外……
数秒后,拎着一个人去而复返,很不客气地扔到了地上。
君初月从其衣着上认出来此人是城主府里的一个婢女,头上绑了一根白布条,大概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抓个现行,脸上泪痕擦都未擦,正用余光惊惧地看着她。
“此人在前面角落里烧纸钱。”慕容封渊在后面淡淡道。
“烧纸钱?”
君初月奇怪,她蹲下来,平视那婢女:“你有亲人过世了?”
“……”
婢女瞳孔微缩,嗫嚅着迅速别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倒是慕容封渊又开口了:“我还从火盆里抢了这个出来。”说着一样物事自手中抛出,在半空化了个弧度落在君初月面前,那婢女见状急忙伸手想要来抢,但君初月到底还是快了一步,手一抄,那物事就落在了掌心里。
拿到眼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布扎的小人,做工很简陋,勉勉强强能看出来是个女子,又翻了个面,目光落在小人后背时,才吃惊地放大了眼眸。
那上面赫然用笔写了余芊的名字。
君初月皱眉,将小人又拿近了些,在那字体上摸了摸,又放在鼻下细细嗅闻了几下,片刻后抬眼。
“是用血写的。”她笃定开口。
虽然这小人被火烧过,但抢救及时损坏不是太大,加上她祭殿出身日积月累对血腥味极具敏感,所以绝对不会判断出错。
目光一转,再看向那婢女时神色冰冷起来:“你是什么人,与余姑娘有何仇怨要行此巫蛊之术害人?”
“……”
婢女依旧嗫嚅着不说话,也不肯抬头。
君初月等了一会有些不耐地想问慕容封渊有什么看法,视线刚刚移开,那婢女猛地一扬手,一团沙土罩着她头脸抛洒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身前人影横亘。
只听见嘭的一声,那婢女被男人抬脚踹了出去,抛出的沙土尽数落在他的衣袍上,随着婢女的身躯重重坠地,一把利剪也从她的手中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