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最无语的打劫

“什么后果?”君初月僵着声音发问。

“自然是——”男人拖长了声音,“要被吃干抹净。”

……

隔日。

官道上,哒哒的马蹄声一路远远传来。

只见一匹黑色骏马上乘坐着两个人,坐在后面的男人双手握着缰绳,臂弯将前面的女子环的紧紧的,让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松身体,也不用担心会从奔驰的马背上跌落下去。

什么大灰狼,分明是个大尾巴狼。

君初月咬牙切齿地想。

本来说好昨天就该出发的,结果又因为他这一折腾,今天才离开余家镇。

他高兴了,她却全身酸痛的不行,昨天休息了一天也没能缓解上几分,没办法今天只好和他共乘一骑……君初月稍稍抬了下头,余光瞥到男人脸上挂着的一抹春风得意,再想想自己这一身酸软,就忍不住想耍小性子,心说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一边左顾右盼了一会,正好看到前面不远有个茶棚,偌大的招幌正迎风飘扬着,于是开口:“我渴了。”

慕容封渊也看见了那个茶棚,于是勒紧缰绳,让坐下马匹脚步放慢下来,两人策马到了茶棚门前,慕容封渊翻身下到地上,伸手想把他家夫人也给抱下来,却见君初月抱着马脖子不肯动弹。

“我不想下来,你去买茶水给我,我现在口里寡淡,想喝甜的,你给我买加糖的茶水,不加糖不喝,喝不到就不走。”她看着他一本正经说道。

只是这话里内容怎么也都让人觉得不对了。

哪里有往茶里加糖的,简直闻所未闻。

慕容封渊岂会不知他这小妻子是在故意刁难他,凤眸微眯:“真不下来?”

“不下!”

君初月瞪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死死攥住缰绳:“你想做什么——慕容封渊!”随着她一声惊呼,周身一麻,她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连招呼都不打就点了她的穴道。

慕容封渊不慌不忙打横接住全身无力从马背上跌下来的女子,薄唇染笑,凑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一记:“夫人不下,为夫只好用点手段了,走吧,进去喝茶。”

说着抬脚迈进茶棚。

也不知是不是时间的关系,茶棚里倒是冷冷清清,只有炉子上烫着一壶热水,两张桌子上也没有任何茶具的影子,上面更是落了一层浮灰。

君初月不禁有些诧异:“这里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人来了啊,主人都不打扫一下。”

慕容封渊没说话,他环视了一圈,眼神微动,抱着怀里女子走到了桌边,腾出一只手来在桌面上一抹。

君初月表情僵住了,随即变得严肃起来,那桌上的浮灰被抹去,露出下面的颜色来,虽然久经风霜已经看不清其原本的色泽了,但那里几处晦暗的污渍她还是不会认错的——

血!

经年累月早已凝固发黑的血印!

她下意识地去看慕容封渊,四目相对,半晌,她忽然笑起来:“你说,我是不是个闯祸的体质,随随便便进个茶棚,都能遇到黑店。”

慕容封渊亦勾了唇:“那么夫人打算怎么办?茶是喝不成了,现在走吗?到前面再看看还有没有些能消暑止渴的地方。”

君初月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正要点头,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喝声:“走?进来了还有你们走的机会吗?”

这是?

她又看了眼慕容封渊,男人则对她无声地挑了挑眉,她顿时心里就有了底,不觉开始同情起外面的人来——

招惹谁不好,偏偏惹到这颗煞星的头上。

正想着,茶棚门帘被掀开了,从外面接二连三跳进来十几个蒙面人,眨眼就把这不大的茶棚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只见为首一个横刀指向慕容封渊,恶狠狠地压着嗓音开口。

“……”

君初月翻了翻白眼。

这台词,也太老套了吧,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而且……

她打量着这群人,心道这也能算是“劫匪”?身段也太小了点,与其说是匪徒,倒不如说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就这样的一群小豆丁,也能杀的了人?

她很怀疑。

像为首的那个,应当算是最年长的一位了,手里的刀看起来锋利,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一眼就能判断出那刀不过就是个唬人的玩意儿,别说杀人了,杀鸡都是问题。

大概是她怀疑的眼神太过明显,严重伤害到了这群“劫匪”的自尊,为首那个蒙着面都能让人感觉到他涨的脸红脖子粗:“看什么看,快把钱交出来,否则休怪老子取你们的性命!”

话音未落,慕容封渊正对着刀尖往前踏了一步。

为首的蒙面人一惊,下意识想把刀收回来,然而男人的手已经按在了刀上,两指轻捏,他便无论使出多少力气,都无法将刀抽动半分了。

只是他下意识想要收刀的动作已经落在了君初月的眼里,目光不经意就变的柔和起来,她相信慕容封渊也察觉到了,否则这个男人的举动不会如此和缓——

“这把刀……”

慕容封渊沉声开口,指尖微微一个用力,就在众人震惊的眼神里,啪的一声,那把刀被他生生拗断:“如何杀的了人。”

他说,随手一抛,断掉的半截刀刃不偏不倚正中背后桌子,竟是全根莫入,只余了一点根部在外面。

“劫匪”们齐刷刷地变色了。

又整齐地向后退了一步。

继而让慕容封渊二人吃惊的一幕又发生了,只见最后面一个看起来比其他人都矮了一截的小劫匪,眉头一皱,哇的就大哭起来。

君初月:“……”

这大概是她此生所遇到过的,最让人无语的打劫了。

哭声就好像能够传染一样,随着一个人张口,顿时一传十、十传百,先后又有四五个人加入到了哭号的行列里,一时哭声此起彼伏。

为首的蒙面人或许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个局面,头疼地皱了皱眉头,回头低喝:“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