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顾颜之,正不愧是君子如玉冰寒如雪,性子冷也就不说了,弹的曲子也这般冷。”
“可不是,亏我今日还觉得春寒未消多穿了件外袍,本来还觉得热的,听了这曲子,我都要冻着了。”
“都道曲通人心,顾七少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这般杀气腾腾的……”
“怎么会,今年秋闱他必定高中,然后就会同娶正侧两房美娇娘,如此羡煞旁人的事,哪有什么烦心可言。”
“说的也是,不过去年安家孙小姐那事,的确有够他们顾家人烦心的。”
“可不,孙小姐的人换来换去,最后居然是个名不经传的安浅浅。”
“我听说那个安浅浅和云家的大小姐云晴雪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两点,可顾夫人看在安老夫人临死之托的份上,并没有取消婚事,这也就是说,顾七少还是得娶那个安浅浅为正妻。你们说,顾七少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这般‘怨愤’的?”
“哎,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是啊。”
“其实这有什么好烦心的,那云晴雪若真是好,顾家大可以也纳了,反正她已经没有了嫡女身份,以顾七少的身份,娶她为妾,完全没有问题。”
“说的也是。”
……
听着这些直男癌给顾颜之出的主意,云若夕未置可否,每个时代的观念不一样,她不强求改变,只要她的老公别找小三就行。
想到自家老公对她要求的一夫一妻毫不质疑,云若夕不由心中一甜,立马将视线重新落回了檐下的慕璟辰身上。
白衫落银杏,墨发绕白簪……云若夕瞧着慕璟辰,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她微微惊异——
她会作诗了!
“若夕,诗词规矩虽多,但在真情实感面前,规矩都可以弃之不顾。”
谢珩的话浮现在脑海,云若夕瞧着突然回眸看向她的慕璟辰,心中一动,又想起了下面的一句——
檐下倚君子,疑是天上人。
云若夕咧嘴一笑,默默的把最后一句的“疑”改成了“惊”。
等到今日测试结束,她跟着影七回去,二话不说,就拿起白纸,开始画慕璟辰的样子。
“小七,你说我能刻一个印章吗?私人印章。”
“当然可以。”
影七不知云若夕突然刻印章做什么,但云若夕想要,她也就让人去安排了。
云若夕把当时檐下看到的慕璟辰,落在纸上,改了又改,修了又修,直到灯火明灭,她也没有满意。
影七劝道:“夫人,入夜已深,不如明日继续?”
“嗯。”
云若夕来到古代后,就不允许自己熬夜,见月亮都上到中央了,当即吹灯入睡。
第二天,考射、御、数。
射是射箭,御是驾驶马车的技术,前者有五种射技考察,分别为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白矢为箭穿靶子而箭头发白,表明发矢准确而有力,参连为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
剡注为谓矢发之疾,瞄时短促,上箭即放箭而中,襄尺为臣与君射,臣与君并立,让君一尺而退
井仪则为四矢连贯,皆正中目标。
至于御,也有五种考察技术,分别为鸣和鸾,逐水车、过君表、和舞交衢、逐禽左。
鸣和鸾,是指行车时和鸾之声相应,逐水车是指随曲岸疾驰而不坠水,而过君表,则是字面上的经过天子的表位有礼仪。
至于舞交衢和逐禽左,则分别是过通道而驱驰自如,行猎时追逐***从左面射获。
大宁最初是以武建立的政权,故而皇家子弟都要求会骑射。
云若夕对于慕璟辰的骑射功夫自然很自信,就是不知道他对外的表现,是不是也很好。
云若夕和影七到达太学位于后山处的骑射地时,很是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这太学的骑射训练地居然那般大。
整个建筑面积加起来,有好几个足球场那般大。
云若夕发现,今日前来参观的人,空前的多,除了学子外,还有不少穿着常服的普通人。
她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太学考骑射的时候,是对外开放的,想要观看的人,可以买票从侧门进去。
至于卖票的钱……嗯都用来学院发展了。
云若夕弱弱表示,太学的院长很有经营头脑嘛,都知道创收给国家省钱了。
不过因为围观的人数变多,她比昨天更难挤了,要不是她和影七都会功夫,压根别想挤到最前头。
今日的慕璟辰和其他参加测试的学子一样,都穿上了骑射装。
云若夕发现,大宁的骑射装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是以箭袖单衣为样式的劲装,贴身利落,看上去格外的英挺飒爽。
尤其是像慕璟辰这些天生衣裳架子的人,穿上后,更显英姿笔挺,玉树临风。
除了慕璟辰顾颜之贺风晏这些认识的人,云若夕在远处预备测试的学子里,还发现了一个熟面孔。
“贺风烨?”云若夕奇怪道,“他怎么回来?昨天测试不是没有他吗?”
影七摇了摇头,“这个属下也不清楚,不过贺风烨和世子爷一样,都是甲等一班的人,只是他和世子爷一样,平时都不怎么来太学上课。”
说到这里,影七忍不住多提了一句,“据说,贺风烨小时候身体不是很好,贺家对他多有偏疼,哪怕是去太学念书,也只是挂名,他本人是不怎么去的。”
所以贺风烨并不常在人前出现,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有时间去做另一个人。
“那他现在身体好了,还有理由不去太学?”云若夕问。
影七点点头,“他把时间都花去风花雪月,参加各种集会了。”
参加集会?
云若夕心道:这倒是个露脸表存在最好的方式,这样一来,风雅公子贺风烨,和毒医弟子楼子溪就会完美的变成两个人。
“那我知道他今日为什么会来了。“云若夕勾了勾唇,“今日骑射测试,不仅汇集了几乎整个太学的学子,更有外来的观看者,这么大的场面,他要是不来露脸,岂不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