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重要吗?
拓跋焱投过面纱,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是一直想逃走吗?就算现在发生斗乱的时间有些早,但这事迟早都会发生。
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早一点,你就不想逃,晚一点,你就会逃得快一点?”
“当然不是……”云若夕很清楚,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事,就是离开这里,离开南疆,去到药王谷,回到慕璟辰的身边。
可南枯肜不安好心不让她走是一回事,知道有危险让她离开是另一回事。
云若夕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一想到南枯肜不仅间接的从拓跋焱的手上救下了她,还帮她诊断出了孩子,熬制了不少养胎的药……
虽说对方拿走了她的血,作为了代价,但南枯肜身边还有依唛啊,这段时间,依唛对她是真的如同好朋友一般。
“怎么?”拓跋焱看着她眸光闪烁,戳穿了她的心思,“心软了?担心南枯肜他们以少敌多,可能会死在阿奇骨手里?”
云若夕抬眸看向拓跋焱,刚要反驳说自己不是心软,就想起一个问题,一个被她心神不定,暂时忽略的问题——
“那你呢?你不是有事要做吗,为什么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以为我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拓跋焱用力一扯,便让云若夕贴近了他的身体,“要不是你身上有我很需要的东西,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拓跋焱长长的面纱抚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别开了脸,但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却悉数落在了她的脸上。
拓跋焱的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都有一股奇特的旖旎异香,云若夕有些恍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是了,她手里还捏着“万蠱蛇王毒的解药”。
他自然得跟紧她……
“可你跟着的我,我也不会给你的!”云若夕直言道,“就像你自己说的,我要是直接给你了,你转身就会把我杀了,所以我只会在离开你之后,才会把方子给你。”
“呵,跟我谈条件。”拓跋焱突然用力,撰疼了云若夕的手,“云若夕你怕是忘了,有你的血,我可以大大缓解身体的不适。
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吧,什么时候写出正确的方子,什么时候,我再用你去作笔划算的买卖。”
“你?”
这混蛋,她就不该告诉他,她的血可以缓解毒性,可是那个时候不说,以拓跋焱的聪明,迟早也会知道这一点。
且当时南枯肜情况不明,她为了自保,只能选择跟有明确目的的拓跋焱合作。
现在想来……
她还真是个自己挖了一个深坑。
云若夕抬手抵在拓跋焱的胸前,想要推开他。
拓跋焱却是松开了抓住她手腕的手,转而去扣她的腰肢,让她无法推开,“你想回去看南枯肜他们的惨死?”
“啊?”
可以。”他低头靠近,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轻语道:“孤满足你。”
什么?
孤?
云若夕还没反应过来拓跋焱的自称变化,拓跋焱就已经搂着她,足尖轻点,施展轻功,朝大厅的方向飞去。
一直被他们忽略的毒手,完全摸不清他们两人的情况,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不仅自顾自的吵了起来,最后更是把她忘在一边,自己走了。
毒手气得不行,却也没忘追了过去。
等到她赶到现场的时候,拓跋焱和云若夕已经抵达了蛊王会的现场,两人正以男方单方面搂抱姿势,站在蛊王会大厅的房檐上。
而此时,混乱已经稍稍停止,正对大厅的广场上,几十个巫神教左派的人,正手持武器,将南枯肜几人围困在中央。
地上,还有数不清的各类毒虫。
至于剩下的人,则分别立在广场四周,做壁上观。
“阿奇骨,你这是什么意思?”被围困在中央的南枯肜,表情冷沉的看向被那阴沉男子护在身后的阿奇骨。
“我什么意思?”?阿奇骨冷冷一笑,“南枯肜,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巫神教教主亲封的长老,是土生土长的南疆人。
当年,你带领右派弟子叛出主教,哪怕击杀了不少巫神教教徒,主教也一直秉持同脉相承的原则,不与你为难。
可你却做了什么——暗中炼制毒蛊,几次三番刺杀主教高层,二十年多前,更是为了刺杀大长老毒蝎,勾结了中原败类。
现在……”阿奇骨似乎是听身边赶来的阴沉男人,说了什么,一抬手,就朝云若夕和拓跋焱的方向指了过来。
“现在,你更是为了对付我,和西梁的人,同谋在了一起……”
阿奇骨为了让在场人的人都听得懂,说的话便是南诏的官话,云若夕一个字都没听懂,见对方指来,不由下意识的看向拓跋焱道:“他说了什么?为什么指着我们?“
若是平常人这般质问西梁帝国的明帝,她的舌头已经被割下了,但拓跋焱看着瞪圆眼睛的云若夕,却是扬了扬唇角。
“想知道?告诉我解药方子。”
啊呸!
为了这种事就把保命符交代出去,她可没傻。
云若夕听不懂南诏话,依唛是知道的。
为了让云若夕他们明白目前的形式,依唛立刻对着阿奇骨,用中原话反驳:“你胡说,云娘子和王相公都是中原人!
他们不是什么西梁人,更不是……”
依唛还没说完,便被后来者的毒手打断——“哟,不是西梁人?不是西梁人就没有通敌叛国的嫌疑了?
小丫头,我说你是不是在深山里待久了,不知道咋们南疆,已经和大宁开战了啊,这不是西梁人而是中原人……”
“和大宁开战的是南诏,不是南疆。”依唛的伯父,是那个为妻报仇,而和南枯肜合作的中原男人的徒弟。
依唛的一口中原话,是那个中原男人交给她伯父,她伯父又交给她的,所以依唛对中原人,并没有南疆大部分人常有的憎恨。
她说南诏不是南疆,本也是阐述事实,可单纯如她,并不知道,她说的这句话在这个时候,或者说这个地点,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用现代点的语言来说,就是政治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