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儿发呆,云若夕却没有,她粗粗诊断了孩子的伤,又不顾对方的的脏污,直接揭开了他的衣裳,坚持他挨踢的肚子。
小偷儿虽然不过十一二岁,但少了家人的保护,成熟的早,见这般美丽的姑娘,来掀自己的衣裳,他立刻害羞的去捂。
结果没想到触到伤处,他又惨叫了一声。
“小心……”
云若夕还没说完,那个追小偷儿的商户老板就拿着擀面杖,噼里啪啦的对着小偷儿大骂。
他没能靠近小偷儿,因为云若夕的缘故,刀客们拦住了那个他。
云若夕听不懂这个商户老板的大骂,但从地上滚落的包子和他们刚才一前一后的追击,她或多或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云若夕从头上取下一枚银簪,这是她用来试毒和自卫的武器,但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她起身,将簪子递给那个商户老板,算是帮那小偷儿买下这笼包子。
那老板显然也明白了云若夕的意思,想要收下那银簪,但当他看清云若夕的面容时,却瞬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不止他,在这一刻,所有看到云若夕面容神情的人,都有些怔愣,更有不知事的孩童,指着云若夕欢呼道:“安伊娜——”
安伊娜?
云若夕初初不知,到后面学了西梁话后才知道,安伊娜西域传说里月亮女神的名字,经过教派的融合,变成了大光明教里太阳神的妻子。
因对方有无双的圣洁和美貌,西梁人便常用安伊娜来形容看上去圣洁又美丽的姑娘,只是这样用女神的名字太夸人。
这是极其罕见的待遇,就算大家觉得云若夕给他们的感觉很像心目中的女神,能喊出来的,也只有不知事的孩子。
云若夕此时是不知道这些的,见那商户老板不动,便递给了拦住他的刀客。
刀客看着云若夕递来的银簪,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看向了跟上云若夕的阿彩。
在拓跋焱的这行队伍里,这些侍女的地位,明显高于身为护卫的刀客。
因为这些刀客都是墨哈府的精英卫兵,而这些侍女,却是拓跋焱身边的近侍,是他从一开始进入白玉城,就带着身边伺候的人。
只是——
就算阿彩地位比这些刀客的地位高,她也显然不是队伍里能做主的人。
阿彩看向拓跋焱所在的方向,还没来得及询问,娜雅的声音从前面的八人大软轿里传来,“你们在磨蹭什么?”
“奴知罪。”阿彩念了一声,便做出了决断,她上前让刀客拿钱给那商户,然后便去搀扶云若夕,想把她带回轿子。
可云若夕避开了阿彩,快速走到那小偷儿的面前,将银簪放在了地上,“好好看病,别落病根。”
她知道对方可能听不懂,但她给银簪的行为对方肯定是明白的,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往她所在的方向逃来了。
他知道,她会救他……
云若夕放下银簪后,就回了轿子。
队伍重新出发,而斜倚在前方软榻上的拓跋焱,却是透过轿帘,一直看着云若夕所在的轿子,目光幽远的样子。
娜美注意到,自打云若夕离开轿子,王上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现在就算对方坐回了轿子,王上的目光似乎也还停留在云若夕的身上。
娜美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不安,急忙葡萄美酒的借口,将拓跋焱的目光拉了回来。
看着美人娇滴滴送到眼前的美酒,拓跋焱没有接下,只寒声道:“去把她的手弄干净。”
“嗯?”
“太脏。”
“是……”
娜美心中又惊又怒,因为王上居然会挂念那个女人弄脏的手。
可转念一想,王上素来喜洁,看到刚才的污浊,自然会难以忍受,让她去处理云若夕的手,只是洁癖作祟罢了。
跟那女人本身可没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娜美才松了口气,立刻吩咐外面的侍女去办这件事。
不久,清水和软帕就送到云若夕的轿子里。
看着面前的清水软帕,云若夕无语至极,这种洁癖癖到别人身上的人……
好吧,她还正的见过不少,曾经大学的室友,就是一个,时常忍不住帮她整理桌子。
云若夕作为外科医生,自然也是讲卫生的,毫不犹豫的把手洗了。
等到洗完,她看向轿外,刀客不偏不倚的挡住了她所有视线。
云若夕没有在意,淡定的放下了帘子。
他们一行的入城,虽用的商户身份,但最后入住的,还是白玉城的城主府——墨哈府。
由此可见,拓跋焱并没有完全隐瞒他的行踪的,至少重要的官员,都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在“微服出巡”。
所以他伪装成商户,只是不想要大部分百姓知道。
而为什么要瞒着无关紧要的百姓,云若夕最初不太理解,但在进入朝歌城,见到那千万臣民匍匐跪拜的场景……
她才明白,如果拓跋焱不对百姓隐藏身份,怕是整个白玉城的百姓都要跪在墨哈府前,疯狂的磕头。
“夫人,可以沐浴了。”
进入墨哈府没多久,阿彩就带着她去沐浴。
舟车劳顿一天,沐浴自然是好的,云若夕很自觉的去了,等到洗漱出来,她穿上了阿彩为她拿来的轻纱长裙。
这套衣裙是月白色的,边缘绣着淡淡的粉蓝,十分的少女仙气,且考虑到她的显怀,裙子的样子也从收腰,变成了唐装式的束胸。
云若夕来的时候就发现,西梁女子的穿着相对大宁要开放不少,不少女子都穿着透透的轻纱,有的甚至还会露出大腿。
云若夕穿的这套衣裳,明显是考虑到了中原女子的传统,并没有露出大腿,但披在身上的轻纱却是透的,会露出雪白的肩膀,和性感的锁骨。
云若夕并没有太在意,她骨子里毕竟还是个现代人,在南疆的时候,她连短衫短裙都穿了,这种几乎等同于裹胸礼服裙的裙子,自然不在话下。
云若夕穿好后,就坐在房间,等待阿彩拿饭菜来,结果没想到,阿彩来后,却是给她挽起了头发,表示要去赴宴。
“赴宴?”云若夕不解,“赴什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