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循声望去,便见下方的圆石台上,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的遮风袍,立起来的宽大兜帽,遮住了面容,让人看不出具体的形貌,但看样子,应该不是像罗姬和封三娘那样的美女。
因为她露出遮风袍的手,像烧焦了的鬼爪一般。
“你是谁!?”影七知道慕璟辰在想办法破开铁笼,担心此人对慕璟辰不利,果断出声,把对方的注意力往她自己身上拉。
对方似乎并不在乎现在要先处理谁,见影七开口,很自然的就看向了影七,冷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谁?”
老巩婆和罗姬以及封三娘都不一样,她对男人深恶痛绝,对女人……或者说美貌的女人,也没什么好感,她唯一感兴趣的,便是机关术和杀人术。
根据她这段时间在机关地道里的观察,那个带着玄黑色面具的男子,似乎对机关术了解颇多,不仅能一次又一次的破解她暗藏在地道里的机关术,甚至一直没有走偏道进入死路。
这种程度,在没有机关图和地图的指引下,哪怕是对机关十分了解的她,也很难做到。
“我们?不过是被你们坑害的过路的商旅!”影七冷清的看向老巩婆,她是不可能告诉对方他们的真实来历的。
只是——
“商旅?”老巩婆明显一个字也不信,“你们要是商旅,我就是沙漠里的神了。”
“……”
“我在沙漠里待了十几年,见了无数商队,却没一个像你们这样,精通机关术,身手不凡,气韵不凡,还临危不乱的人。”
老巩婆将目光挪移向了慕璟辰、拓跋焱以及花无意三人,显然有一个“夸奖”她没说,那就是长相不凡。
“不愿照实说,也没关系。”她看向慕璟辰,“反正你们已经落在了我们手中,无论来自哪里,又是什么人,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说着,她指了指慕璟辰道:“去告诉大当家,人我帮她抓到了,不过我得要一个。”
老巩婆身后的沙匪喽啰愣了一下,啥?他没听错吧,三当家居,居然要,要一个?三当家对男人不是深恶痛疾吗?
平时看到他们都是阴沉沉的表情,现在怎么会突然……
“愣着做什么!?”老巩婆沙哑阴冷的声音甩了过去,发呆的沙匪喽啰当即叩首,“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在下方发生对话时,一直舔不醒自家主人的小青,着急之下发了狠,张开蛇嘴,就咬在了云若夕的手腕上。
本来小青咬人的时候,毒素是有麻痹作用的,一般人或许感觉不到疼痛就一命呜呼了,但这作用对云若夕无效。
所以当小青用蛇牙划拉云若夕的手腕时,云若夕能感觉到明显的痛感,而疼痛永远比舔舐更容易让人清醒。
在小青的折腾下,云若夕那晕晕沉沉的脑袋,渐渐恢复了意识。
“这是哪?”
云若夕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没看清周围的情况,就听到了慕璟辰的声音。
“阿夕!”
“阿辰?”
云若夕听到慕璟辰的声音后,立刻睁开了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然后就看到慕璟辰站在一个漆黑的铁笼子里。
而她自己……
“我去,我怎么在鸟笼里。”云若夕形容铁笼子为鸟笼死有依据的,因为他们所在的笼子都是悬空的,从下方往上看,还真的像鸟笼。
“你感觉如何?”慕璟辰之关心云若夕的身体。
“还,还好。”云若夕对着慕璟辰笑了一下,但其实她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头上肿了一个包不说,人还有晕,看慕璟辰都有些重影,站也站不起来。
不过现在慕璟辰也被关着,她反而担心起慕璟辰,并不希望他因为她身体不适而太过着急。
只是云若夕的善于伪装在慕璟辰面前,总是失效,慕璟辰一眼就看出云若夕情况不对。
她身上虽然不会有明显的伤痕,但掉下来的时候,定也是砸伤身子的。
慕璟辰抓着精铁牢笼的手,紧了紧,原本坚不可摧的牢笼栏杆,居然有了一些微小的弯曲……
只是牢笼栏杆的间隙不大,想要逃离牢笼,只弯曲这么一点程度,是完全不够的。
想要离开牢笼,至少需要弄弯好几根铁栏杆才行,且就算对方真的搬弯铁栏杆,或者弄断铁栏杆,老巩婆也不会害怕。
因那样程度的内力消耗后,慕璟辰早已不是他们的对手。
云若夕见慕璟辰没事,才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和影七才掉下来时的感受差不多,她也很惊异这下面居然有这么一个大的空间。
举目望去,起码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且周围除了关押他们悬挂铁笼,空中,地上,还有不少或空或关着人的铁笼子。
云若夕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铁笼子,又看了看慕璟辰拓跋焱以及影七他们的,最后把目光看向了头顶上方。
因为照明的火把在下方的石台,所以整个空间,上面的情况是最模糊的。
云若夕看不清他们头上的情况,但她可以根据铁笼子上的铁链走势,判断出这些锁链的头,都固定在空间上方。
且每个笼子的锁链都单独固定,这样一来,就算一个铁笼子掉下去,也不会影响别的铁笼子。
云若夕看向下方的石台,石台并没有占据整个空间,圆形石台的周围,都是凹槽。
凹槽深浅不明,因为凹槽里弥漫着浓郁的绿色烟雾。
这烟雾十分浓郁,哪怕凹槽和石台连接的边缘,有一圈的石灯火把,云若夕也看不清那些绿色烟雾里有什么东西。
但直觉,这烟雾有毒,且烟雾里藏着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若夕看到这里,眉心微微一紧,因为整个空间悬挂的铁笼子,都位于这凹槽上方。
如果铁笼子被放下,铁笼子或者说铁笼子里关着的人,就会直接沉进那凹槽的绿烟里,这让云若夕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而她不好的预感总是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