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过后,京里倒是不传苏颜的事儿了,反而传起了旁的,其实说起来,还是和苏颜有关。人人都说安靖伯府大房虽然男人才能不怎么样,可是会养闺女,大房里的这两个闺女一个嫁的比一个好,一个比一个会笼络男人云云。
这明显就是在讽刺安靖伯府是靠女儿立身,说句不好听的,明显就是说太子和晋王两个都是被女色迷了眼。因为流言关系到了当朝太子,所以传了没到半个时辰就彻底消散了。
不过这都是日后的事情了。
灵棚之中,太子亲自给安靖伯上了炷香,老夫人带着几个男丁立刻还了礼,苏笺扶着苏颜在一旁看着,目中无悲无喜。
太子之后,楚晏也给安靖伯上了香,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了翁婿之礼,说起来,苏颜嫁给他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安靖伯行礼,也不知九泉之下的安靖伯看见之中会是如何表情。
晋阳长公主府内,晋阳长公主正在和嬷嬷下着棋,外面丫鬟打帘进来,手里端着本来要给苏颜送去的食盒进屋道:“长公主,王妃娘娘回了安靖伯府吊唁去了,不在院里。”
晋阳长公主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怔,她转头看向丫鬟:“安靖伯府?谁没了?”
丫鬟道:“是安靖伯爷,昨个晚上没的,王妃一早就过去瞧了。您今早起得晚,王妃娘娘怕扰了您安眠,特意没让人告诉您。”
微微怔了那么一瞬,晋阳长公主扫了一眼棋盘,轻轻落了一子:“安靖伯怎么说也是王妃的父亲,让人备些厚礼送去吧。”
晋阳长公主带着面纱,下人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
林瑾儿正喝着安胎的药茶,近来太子府的女人越来越多,太子今个宠幸这个,明个宠幸那个的,惹得林瑾儿整日里几乎是以泪洗面,心情烦躁不堪,又是着急又是上火的,脉象也跟着不稳。
药茶还没喝完,就有丫鬟进屋秉了一句:“娘娘,程庶妃过来了。”
听见丫鬟的话,林瑾儿不耐烦的皱起了眉,程庶妃是新进府的妾室,她娘家父亲是兵部尚书,进府第一天太子就宠幸了她,现在太子府里除了苏笺以外,最受宠的就是这位了。
没等林瑾儿吩咐丫鬟,那程庶妃就进了屋。
程庶妃是个美人,和苏笺那种娇媚不同,她是那种分外张扬的美,和宫里那位还在禁足的萧贵妃差不多。不过说她像萧贵妃也算抬举,因为这位程庶妃明显就没有萧贵妃聪明,颇有点……胸大无脑的意思。
看着打扮的张扬艳丽的程庶妃,林瑾儿冷颜问责:“本宫让你进来了吗?你还懂不懂些规矩?”
程庶妃却是给林瑾儿行了个礼:“妾身给姐姐请安,姐姐先莫急,妹妹是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姐姐,这才忘了规矩,还望姐姐原谅则个。”
说罢,程庶妃见林瑾儿没有要听自己说话的意思,赶紧又添了一句“是关于苏侧妃的。”
林瑾儿这才道:“什么消息?”
程庶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口中却是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姐姐知不知道,苏侧妃的父亲昨个没了?”
林瑾儿当然知道,不仅知道,为了讨太子欢心,她还特意命人备了厚礼给安靖伯府送去了。不过现在程庶妃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瑾儿蹙眉看着程庶妃:“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别跟本宫绕弯子!”
面对林瑾儿这并不友好的态度,程庶妃用帕子掩了掩嘴,然后才道:“妾身刚才听说,太子殿下亲自去了安靖伯府吊唁。”
这句话听在林瑾儿耳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猛地把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双目瞪的溜圆:“你说什么?殿下去了安靖伯府?”
程庶妃用帕子掩着的嘴角微扬:“是啊,您说殿下也真是的,苏姐姐就算再得他的心,他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啊。您说说,这种事情传出去了,人家得怎么看咱们府上,您的颜面往哪儿搁呢。”
程庶妃不说这话还好,听了程庶妃这话林瑾儿脸色顿时一红,在这一瞬间林瑾儿瞬时血气上涌,她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嗡的一声,她指着程庶妃骂道:“滚!你给我滚!”
林瑾儿气得浑身打颤,她指着程庶妃想让她赶紧滚开!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一只手扶着桌面,另外一只手捂着肚子,疼的满头冷汗。
林瑾儿身边的丫鬟紧忙扶住了她,吓的脸色煞白:“你怎么了?娘娘?”
在这个关头,林瑾儿身边的夏嬷嬷正好进屋,看见林瑾儿这副模样她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即吩咐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宣御医啊!稳婆呢!把稳婆叫来!”
林瑾儿的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程庶妃也被吓得不轻,她本来就是想过来气气太子妃的,她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程庶妃大脑顿时一空,趁乱带着自己的丫鬟跑了出去。
两刻钟后,消息传到了安靖伯府。
听见了那嬷嬷的话,太子的脸色倏地变了,他转头对楚晏道:“本宫先回去看看,一会儿你记得把苏侧妃安稳的送回我府里。”
楚晏刚应下,苏笺就道:“不用了,妾身跟您一起回去。”
妇人生产的时候如同过鬼门关,后宅里趁这个时候动手的人不在少数。这个时候她得回去看着,省得有人把乱七八糟的罪名往自己头上扣。
太子和苏笺匆匆离开,楚晏送走了太子,回来之后和苏颜对视了一眼:“要不要派人跟过去看看?”
他记得苏颜和太子妃有些交情,也知道苏颜是个爱操心的,他怕苏颜回去之后惦记才特意问了一句。
苏颜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太子府里的事情咱们就别跟着掺合了,回去听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