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封来自将军府的信就躺在了晴夫人面前的桌子上。顾春竹难得有主动联系晴夫人的一天,晴夫人对此还有点惊喜。
展信一观,顾春竹开头先表达了一番安安不想太早出嫁的想法,说安安还想在晴夫人身边多尽尽孝道。晴夫人一边看一边都自顾自笑出声来。顾春竹果然是个很会抓别人心思的人,三言两句就能当晴夫人心情舒畅,喜笑颜开,也为后面说服晴夫人打下良好的基础。
紧接着,顾春竹就把迟意禾有婚约还纠缠安安的事告知晴夫人,说迟意禾这种行径一方面展示了他的花心,另一方面也说明他没有对安安的关爱之情,绝非安安的良人,希望晴夫人不要答应迟意禾的求娶。
看到最后,晴夫人抖抖信纸,自言自语道,“顾春竹你也把我想得太蠢了吧,还专门写信来提醒我,啧啧啧。”
不过才把安安找回来,而且还与她发生了一些龃龉,晴夫人还是愿意在这点小事情上答应安安的。反正迟家也不是特别好的联姻对象,错过迟意禾并不可惜。
而迟意禾那边行动力也是迅猛,前一天才刚刚告诉安安说会为她退婚并求娶她,第二天就来到太子府找轩辕冽“商量”。
这次只有迟父带着迟意禾上门,迟父稍稍佝偻着背脊,脖子似乎还缩着,脸上全是对轩辕冽的讨好和敬畏,“太子,我们想来商量商量两家的亲事。”
轩辕冽坐在上首,双腿分开,身姿挺拔,不威自怒,“你究竟想说什么?”
迟父不安地搓搓手掌,迟疑地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嘛……我想要解除婚约。”
“怎么!你还想要退婚!你是觉得我太子府配上你们还是觉得本殿是个好说话的!”轩辕冽觉得被人退婚特别没面子,怒火中烧,他气得一巴掌拍在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吓得迟父脖子一缩,脚下偷偷往后又挪了几步。
迟意禾在迟父身后撑住他的腰,不让他有机会逃跑。迟父转过头看了迟意禾一眼,迟意禾示意他想办法快说服轩辕冽。
迟父无奈地转回去,迟疑地说道,“太子,你也知道最近有关郡主的流言蜚语不少,而且吧……之前她似乎还和施翱有过肌肤之亲,我这也是怕了啊。”
轩辕冽一下就知道这“肌肤之亲”说的是之前轩辕蓉落水被救之事,虽然这件事本就是紧急情况下的被迫之举,奈何这男女之防大于天,轩辕蓉这清白也算是被毁了一半。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可以解释的余地,轩辕冽依旧很生气,但也被这一点堵的没话说。
他指着迟父,咬牙切齿地说道,“行!算你迟家厉害,是我女儿高攀不起你们,你们走吧,以后也不准再踏进我太子府一步!”
“太子殿下你不要生气啊,其实我今天来是还有一事相求。”迟父觍着脸,继续说道。
轩辕冽怒目圆睁,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一副拒绝与迟父再聊的模样。迟父赶紧拉住轩辕冽,让他别走。轩辕冽回头扫了一眼迟父拉住他的手,迟父便像是被烫手一般飞快地把手缩回去。
“您听我说,我是想为我儿向安安提亲。”迟父讪笑一下,便飞快地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
轩辕冽听到“安安”两个字就不满地皱起眉,他最近对将军府那边的人万分不耐,奈何这个安安确是自己的孩子。不得不说苏望勤好算计,让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对他百般信任,万分依赖,真是令人恼火。
不过迟家求娶安安总比只退亲好,到时候就可以对外说迟家求娶的本来就是安安,便保住太子府的颜面。轩辕冽刚刚张嘴想要答应下来,门外晴夫人却正巧打断了他的话。
得到迟家来人的消息,晴夫人就赶紧出去找轩辕冽,就怕轩辕冽一不小心答应。她在门外就正好听见迟父求娶安安的话,也顾不得形象,提起裙摆快走几步,还未进门就笑着说道,“哥,意禾,你来太子府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可是很想念你们啊。”
迟父本来一直紧盯着轩辕冽,心里正紧张着,晴夫人突然和他拉起家常,他也是一愣,等回过神来晴夫人又已经和轩辕冽聊上了。
“不知你们是在聊什么呢?”晴夫人温婉地走到轩辕冽身边,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回位置上坐下,并为他倒上一杯茶水递到他手上。
轩辕冽很吃晴夫人的温情小意这一套,也就配合着晴夫人的动作坐下,喝了一口茶。他本来不想说的,但转念想到安安是晴夫人的孩子而且迟家还是晴夫人的娘家,便回答道,“你兄长想要将安安和迟意禾凑成一对。”
提早的到消息的晴夫人这时却故作吃惊,“这轩辕蓉不是许配给迟意禾了吗?是要让安安做妾?怎么安安命这么苦哦,小时候就被弄丢一直不在我的身边,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也不能得到一门好的亲事,是为娘对不起她啊!”
说着说着,晴夫人就开始拿起手帕捂着眼睛,不断哭诉。
轩辕冽也不懂怎么安慰女人,只是无奈地解释着,“不是妾,是他们想和轩辕蓉解除婚约,改和安安订婚。”
“那我也不想安安这么早许配人家啊,她这才刚刚回到我身边没多久呢。”晴夫人依旧哭哭啼啼。
轩辕冽只好无奈地摆摆手,“你要怎样就怎样吧。”
晴夫人这才收起哭声,抽哒两下,轻轻用帕子拭去眼边的泪水,“那就改日再说。”
最后迟家也就只达成了与轩辕蓉解除婚约这一个目的就被灰溜溜地“请”出太子府。
私底下,晴夫人又多和轩辕冽解释了几句,“轩辕冽,刚刚的理由其实也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我考虑到迟家这几年行事愈发嚣张,我们就别给他们更多的机会借着太子府的名头做更多过分的事。”
轩辕冽想想也有道理,他若是登基之后,迟家外戚干权,麻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