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恶毒的赵老大

他此话一出,眼神赫然便带了几分淫邪凶厉,上上下下审视着眼前的‘少年’,最终,一双混浊的眼落在‘少年’微鼓的胸前。

安如霜心中不安,但她知晓,在这时她才更不能胆怯,若是有一分胆怯,那赵老大便会更进十分!

她攥紧拳头,感受着疼痛瞬间袭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冷笑一声道:“呸!你一个莽夫便是打听,也只能打听的到那粗使杂役口中丁点儿,你当这官门大户,事事都要传下去的吗!我与祖母同来此处,只不过我乃是骑马,祖母乃是乘车,我快了两日罢了。”

说到此处,安如霜故作粗俗地呸了一声那赵老大,粗声道:“哼!乡野莽夫!我跟你说,快将小爷送回去,不然,你以为安家当真是吃素的么!”

她眼神锋利而高傲,赵老大心中一阵畏缩,但转而想到这是在自己家中,这小子如今被绑的像只没了钳子的螃蟹,竟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由怒气更盛。

“臭小子好不知天高地厚!”赵老大面目狰狞抬脚便踹,口中喝骂道:“你是安家人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在劳资的地盘上,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如此说着,心中不由一阵爽利,又是一脚踹在安如霜的肩头!狂笑着喊:“安家哈哈哈,御史大人哈哈哈哈,都是他妈de狗屁!”

安如霜只觉肩头一阵剧痛,连累着后脑也跟着痛了起来,她借势往后头滚了滚,那黑袍女人伸手便扶了安如霜一把,沉沉看她一眼,而后低声道:“自己小心。”

安如霜尚且在疼痛中浑身汗水,却觉得掌心一凉,她试着握了握,手中之物冰凉而锋利,竟是一把刀。

她看向那黑袍女子,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黑袍女子艰难的站起来,低声劝道:“你别把他打坏了……”

赵老大一听此话,一个巴掌便掴了过去,揪着女人的头发死死不放,瞪着眼怒吼道:“你说什么!你个婊zi这是在说我?!谁给你的胆子!”

他面目扭曲,脸上的横肉微微抖动着,酒气浓重,喝骂之中露出一口黄牙,好像要一口将黑袍女人生吞了一般。

倒是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了。

赵小桃显然见多了这种场面,在一旁抱着赵老大哭喊道:“爹,爹!娘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怕,怕你把他打坏了,他就不值钱了啊!”

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安如霜便借着他们闹成一团时,将那刀锋抵住绳子,一点一点的厮磨。

而那处,赵老大却是一脚将赵小桃踢开,哼一声道:“你当他是你?靠着一副皮相活着?就算我剁下他一条胳膊,他还是那安家的公子,你呢?你就是那地上万人踩的泥巴!嘿,哪儿轮得着你同情他?”

赵小桃闷哼一声滚在地上,痛的蜷缩成一团,眼泪泥巴糊了一脸,着实狼狈地很。

即使如此,仍是哭着求他:“爹……放了娘吧,她不是有意的……”

那赵老大这才将手中软趴趴的黑袍女子丢开,哼一声道:“再有一次,劳资就直接打死你这丑婆娘!”

黑袍女人趴在地上,低着头一副恭顺模样,却是一声不吭。

“去,把东西拿来。”

赵小桃应了一声,连忙去了屋子里头,没一会儿,便抱着一堆草纸跑了出来,将那粗糙的纸放在安如霜面前,又把一根碳放在一旁。

“写吧。”

赵老大看着安如霜冷笑一声:“要是还想活着回去,就给劳资乖乖听话,给安大人写封家书吧。”又伸手指了指赵小桃:“你看着他写,别让他耍花招!不然劳资一个一个弄死你们!”

他并不识字,但是赵小桃向来胆子小,一定不敢违背他。

赵小桃散乱着头发跪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赵老大这才满意地背起手,又看向安如霜,嘿嘿笑道:“小公子,写之前小人可得提醒提醒你,你得知道自己的命值多少钱……”

安如霜冷眼看向他,漠然打断他:“呵!我倒是挺想知道你的命值多少钱!”

这种恶人,对娘子和女儿都尚且如此,怎可能还期盼他有半点人性!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足以赎其罪孽。

那赵老大又嘿嘿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细窄的缝,大张着嘴狰狞道道:“小人这性命不值一文钱,就是一块臭石头嘿嘿嘿,小少爷可是块金贵的白玉啊,咱石头不怕撞,小少爷撞疼了可就不值当了不是?”

这样说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安如霜,啧啧道:“就小少爷这模样,哪怕是不回到安家,就是进了相公馆,那也是能换个百八十银两的,哈哈,不亏不亏,怎么都不亏。”

此时手腕处的绳索已经开了,安如霜却不由咬咬牙,并未做声,如今这处就算有三人,一个是腿不行的残疾女人,一个又是他的女儿,定然不会对他下重手,而自己一时间定然牵制不住他……

究竟该如何?

她心中焦虑,反复思量后只能道:“你将我放了,我可以给你一百两纹银,至于今日之事,我亦可再不做追究。”

话音刚落那赵老大便呸一声。

“小少爷当我赵老大是三岁孩子吗!一百两银子你是打发叫花子呢!以这安家的实力,一千两对于你们来说不过是大船上的一根钉!”

如此说着,他又摆出一副和善模样道:“至于将你放了的事儿,那也得是劳资拿了钱,出了这盛都之后!”

“什么?!”

安如霜不由皱眉叫出声来,一旁的赵小桃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赵老大,显然并不知晓此事。

“怎么,小公子觉得自个儿不值一千?那也没啥,我给你去上一只胳膊一条腿的,这东西残了,价格倒是也能便宜一……”

赵老大说着,满脸的狞笑突然僵住了,而后,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张了张嘴,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来,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裳,又将地面晕红了,他嘴唇颤抖着:“你……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