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因为方才乔楚寒踹飞了门,吓得不少胆子小的食客都先走了,掌柜的上来安抚客人情绪,一面又让小二将门给装起来,请着乔楚寒和孔雎儿换了隔壁的雅间。
孔雎儿吩咐着重新上了一桌菜,又抬手给乔楚寒倒了一杯酒,眼神充满了柔情的看着他,“楚寒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乔楚寒伸手接了酒,却放下没喝。
“楚寒哥哥,是不是觉得我没以前好看了?怎么这么冷漠?回来了也不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孔雎儿说着话,委屈的撅着嘴。
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撒娇的样子。
大哥喜欢孔雎儿吗?乔羽凰一想就觉得心塞,孔雎儿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大哥竟也看得上?
隐约能看到乔楚寒的神情,是面对乔羽凰时从没有过的冷漠,淡淡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楚寒哥哥你说话呀,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孔雎儿的声音一软,就捏着帕子开始抹起了眼泪,“楚寒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乔楚寒的眉头皱着,是不愿意面对她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你父亲和我父亲的意思,不过,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你也年幼,当不得真吧。”
他话音刚落,孔雎儿的哭声就响了起来,是真的流出两行清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什么当不得真,我可是一直想着楚寒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父亲和伯父也已经在商量婚期了,难道楚寒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伯父让你回来吗?”
婚期?乔羽凰的拳头一紧,险些没冲下去揪着孔雎儿的领子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反应大,叶臻也感觉到了,此刻二人是头碰头的贴在一起看着瓦片下的动静,因而距离很近,她稍一动他便能察觉到。
“父亲让我回来,是让我看着凰儿,没说是因为我们的事。”乔楚寒沉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孔小姐,你什么样的夫婿不好嫁,若嫁给我,可是随时会当寡妇。”
“我愿意!我就是喜欢楚寒哥哥,自打楚寒哥哥当年说过想娶我,我这辈子就想嫁给楚寒哥哥!”孔雎儿的声音有些任性,却带着几分讨好。
“楚寒哥哥莫不是忘了,你第一次见我时,就说这辈子只想娶我为妻,还让伯父和我爹定下了娃娃亲,我们可是有婚约的人。”
乔羽凰听着孔雎儿的话,在脑中回忆了很久很久,却一点也没想起来孔雎儿说的这件事。
乔楚寒有婚约,她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隐约看到乔楚寒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是认真的解释,“我说了,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是玩笑之言,父亲和伯父不是已经答应取消婚约了吗?”
“我不同意!”孔雎儿的眼眶通红,盯着面前眼神冷漠的男人,拼命的想从他身上看出几分当年的痕迹,那个会陪她玩闹,会给她讲笑话的楚寒哥哥,会夸她好看,说这辈子只想娶她的楚寒哥哥。
那年她虽八岁,但这一切她都当了真。
“楚寒哥哥,你看看我,我还是当年的雎儿啊。”孔雎儿声泪俱下,她生的貌美,又穿一身大红色的紧身纱裙,哭起来肩膀一颤一颤,令人好不心疼。
乔楚寒心再硬,看着她这个样子也难免心软了几分,叹了口气,“孔小姐,你这是何必呢。”
“我喜欢楚寒哥哥,是楚寒哥哥说想娶我,我才会一直等楚寒哥哥的,楚寒哥哥莫不是不知道我将军府每年前来提亲的人有多少?我为何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却一直不肯嫁人,我在等楚寒哥哥回来呀。”
孔雎儿话说的十分诚恳真挚,乔羽凰蹲屋顶上看着,都隐隐被她打动,但一想孔雎儿先前在狩时想害她结果害了自己和孔晟发生的事,她就知道,她不能允许孔雎儿接近乔楚寒。
“你怎么这么傻。”乔楚寒的语气带了十分的无奈,也听的孔雎儿心下一喜。
先前父亲说要取消婚约时,她就提出过不会同意,甚至以死相逼,也没能拦住父亲的动作,眼下乔楚寒回来了,她之前又出了那种事,更是死也不会放过这个好儿郎了。
乔楚寒是将军府的嫡长子,如今又率军镇守一方,前途不可限量,远远比那些去丞相府提亲的公子哥要强得多。
“遇见楚寒哥哥以后,我就只想做个傻子,希望楚寒哥哥能有朝一日改变心意,我这半辈子的心愿,都是嫁给楚寒哥哥。”孔雎儿嗫嚅着,是一副害羞的不敢抬头的模样。
乔羽凰能感觉到此刻的乔楚寒心中很纠结,她并不清楚这二人为何会定下婚约,又突然取消婚约,但毫无疑问,她不希望二人继续再纠缠下去。
乔楚寒待她好,她也希望乔楚寒能好,至少找的女人不能是孔雎儿这样表里不一,心思恶毒的。
“楚寒哥哥,你能再给雎儿一次机会吗?”乔羽凰思虑之间,下面又想起了孔雎儿娇滴滴的声音,“雎儿会做一个好妻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乔楚寒的黑眸很深沉,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他并没有看着孔雎儿,但从脸上表情的变化来看,他是听进了孔雎儿说的话的。
孔雎儿有些紧张,不时的抬头打量乔楚寒,一直是一副可怜的任他发落的模样。
“雎儿,我。”
乔楚寒的话没说完,头顶便落下去几片瓦片,直接砸进了二人那一桌子的饭菜,将中间的一碗鸡汤溅出来不少,不止泼到了孔雎儿,也泼到了乔楚寒。
乔楚寒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头顶处不知何时已经空出来了一片,方才那些瓦片也正是遮盖这个洞的,瓦片一点也没有缺失,不像是因为年头久了自己掉下来的。
孔雎儿娇嗔了一声站起来,见乔楚寒没理自己,便径自用帕子擦拭,一面苦恼的道,“这旧楼怎么回事?吃着吃着屋顶都塌了,这幸亏掉下来的东西不多,否则还不伤了人。”
乔楚寒盯着头顶,已有雨水从这个小洞落了下来,他飞身而起上了屋顶,便见屋顶上空无一人,但角落里留下了一把烟灰色的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