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红袖突然失踪,无人知其下落,泠翕暗自派人寻找了一些日子,都没有结果,日子长了便也不在放在心上。
晋阳王府
“云鹏,我要玉清雪的一双眼睛。”
云鹏点头,心知主子这是要为禾硕姑娘报仇,只是领了命,也不言其他。
玉清雪一觉醒来,直觉眼睛刺痛,睁开眼睛却是漆黑一片。
“来人,来人。”
几个丫鬟急忙跑了进去,这个主子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丫鬟们跪了一地。
“娘娘,有何吩咐。”
玉清雪情绪十分暴躁。
“什么时辰了,怎么不掌灯?”
丫鬟们一个个摸不着头脑,这明明是大亮的天,主子为什么说不掌灯呢?
“回,回娘娘,现在辰时刚过。”
玉清雪顺手便将手边的枕头扔到了地上。
“混账东西,本宫明明身处漆黑一片,你们还在这里信口开河,说现在辰时,来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几个丫鬟急忙跪在地上。
“主子饶命啊,现在的确是辰时。”
惠儿端着一盆洗脸水从外走进来。
“娘娘,什么事情大发脾气啊。”
玉清雪听见惠儿的声音,这才有所缓和。
“惠儿,你告诉我为什么屋子里这么黑?”
惠儿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玉清雪那空洞的眼神,上前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惠儿吓得打翻了脸盆。
“娘娘,您怎么了?您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玉清雪听惠儿如此说,大发雷霆。
“我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了,明明是你们偷懒不掌灯,快去,狗奴才,还不快将蜡烛点上。”
丫鬟们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惠儿急忙跟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说道。
“快去请太医。”
然后使了个眼色,丫鬟们都急忙退了出去。
“小姐,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掌灯。”
“好,你快去。”
太医急急忙忙的提着药箱跑了进来。
“娘娘,请容老臣替您把脉。”
玉清雪破口大骂道:
“本宫又没病,把什么脉?”
惠儿见状,急忙道:
“娘娘,是这样的,太医是来把平安脉的。”
玉清雪听了惠儿的话,这才安静下来。
太医收了手。
“娘娘,您的眼睛由于外界因素,导致了失明。”
玉清雪一下子愣住了。
“你说本宫失明了?”
“是的,看样子应该是眼睛里进了什么伤害性的东西,至于是什么,请恕老臣无能,还不甚清楚。”
玉清雪这下更加暴躁了。
“你这个庸医,本宫要让太子殿下诛了你的九族,你竟敢说本宫的眼睛看不见了。”
说着便要下床,却一耳光不稳,跌在了地上。
泠翕一进门便看见玉清雪叠在地上嚎啕大哭,急忙走过去。
“你怎么样了?我听惠儿说你不舒服,就过来看看。”
玉清雪听见泠翕的声音,扑进他的怀中。
“殿下,这个太医说臣妾失明了,臣妾怎么会失明,明明是他误诊。”
泠翕听了玉清雪的话,看着她的眼睛,在面前晃了晃,心突然一震。
“清雪,你的眼睛。”
玉清雪只是哭。
“殿下,臣妾不相信臣妾失明了,不相信。”
泠翕看着玉清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便想起了玉清霖,自己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的,可是却一次次的让她受伤。
“去请莫公子过来。”
“梓飏,你看她怎么样了?”
莫梓飏摇了摇头。
“眼睛进了一种药,算是作废了。”
玉清雪一听莫梓飏的话,顿时间将手边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有救吗?”
“只有一个办法,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尝试。”
“什么办法?”
“将活人的眼睛挖出,安在她的眼睛上。”
玉清雪听见有救,脸上马上有了笑容。
“我就知道莫公子一定有办法的,一双活人的眼睛还不容易,宫里那么多的人随便找个人去挖一双还不容易。”
泠翕寒着脸。
“清雪,你怎可如此恶毒。”
玉清雪暗骂自己是因为眼睛急糊涂了,自己在泠翕的面前一向都是温婉善良的形象,他才会看在自己身上有姐姐的影子眷顾她几分,如今看见她如此狠毒,自然不会再喜欢她。
“殿下,我世纪一时情急说错了,宫中一定会有死人,只要找个死人的眼睛挖出来安在我的眼睛上不就行了。”
莫梓飏叹了口气。
“如果这双眼睛是死人的便会失了效果,所以只能够是活人的。”
“那我的眼睛真的没救了吗?”
“玉姑娘,我是绝对不会替你动这个手术的,我不能因为救一个人而去害一个人,除非。”
“除非什么?”
玉清雪像是找到救命的稻草一般。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愿意将眼睛赠给你,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动这个手术的。”
玉清雪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谁会愿意将自己眼睛挖出来给别人呢。
泠翕吩咐了惠儿好好照顾便与莫梓飏走了出去。
“惠儿,你说本宫的眼睛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惠儿知晓自从玉清雪的眼睛看不见以后脾气异常暴躁,所以每每说话都是谨言慎行。
“娘娘,你放心吧,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上哪去找一个人愿意将眼睛给我呢。”
“娘娘,咱们可以找一个人将他的眼睛挖出来,再交给莫大夫说这是别人自愿的。”
玉清雪点了点头,
“此话有理,要我干等着别人心甘情愿的将眼睛给我,还不是得到我七老八十了。”
彩云阁内
“小姐,还有一个月便要生产了,这些日子天气冷,你就别总是站在窗前了。”
靛琳笑了笑。
“无碍的,这个月的寒毒已经发作过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我怕以后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小姐,最近你总是吃不好,是不是孩子很闹啊。”
“没有,只是有些不舒服,把了脉也不觉有什么不妥,没事的。”
“寒轻,你知道吗,我的孩子再踢我呢,你摸摸看。”
寒轻听见靛琳说孩子在动,也开心的摸着靛琳的肚子。
“是啊,是啊,我感觉这个孩子好像在叫娘亲呢。”
靛琳扑哧一声笑了。
“哪有这么神。”
不知为何,泠翕总觉的眼皮一直跳,心里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似的。这已经是第几个失眠之夜了,为什么以前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是在睡不着,便起身去散步,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彩云阁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便看见靛琳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泠翕一愣,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泠飒吗?”
泠翕的怒气怒气顿时上升到了气头。
“不是他你很失望吧。”
靛琳转过头,看见泠翕那寒冰般的脸庞。
“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怎么不能来。”
靛琳低着眼帘。
“殿下自然能来,只是奴婢有些乏了,就不陪您了。”说完进了里屋。
“好,好,事到如今还这么伶牙俐齿,我就封闭这里,让这里成为冷宫。”
靛琳却没丝毫反应。
“我无所谓,反正这里也比冷宫好不了哪去。”
“那好,你就在这里度过余生吧。”泠翕怒气之下,甩身离开。
第二日,彩云阁除了寒轻与靛琳还有徐福海,便再也没有其他人来往,果真是一副冷宫景象。
“娘娘,听说禾硕靛琳被打入冷宫了,奴婢想,这对眼睛,再合适不过了。”
玉清雪挑着眉眼。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我也让她尝尝失明的滋味。”
戌时刚过,玉清雪便由惠儿搀着来到了彩云阁,却见她坐在椅子上绣着些什么。
“姐姐,如今你这里还真是冷清呢。”
靛琳见来人,也不搭理,玉清雪也不着急。
“姐姐可要好好看看这窗外的景色,不然,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靛琳瞥了玉清雪一眼。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玉清雪悠然的坐在榻上。
“也不干什么,只是如今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想让姐姐帮我一把罢了。”
靛琳这才发现玉清雪那眸子中暗淡无光。
“你的眼睛是中毒所致,除非有一双活人的眼睛替换给你,否则,我没办法。”
玉清雪听了靛琳的话,笑了几声。
“想不到太医都没有办法你倒是能想出来。”
“这是你自作孽的下场。”
“啧啧啧,真是可惜啊,你这个方法有人知道,所以,我今日才来见你。”
靛琳顿觉事情不对。
“你什么意思?”
“姐姐这双眼睛真是漂亮,只是不知安到妹妹这会不会一样的明亮呢?”
“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你不能,来人呐。”
“你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是殿下许我用你的眼睛来医治我的,所以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认命吧。”
靛琳一直缩在了墙角跟。
“惠儿,去,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惠儿拿着弯刀,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靛琳。
“不。”
彩云阁外回荡着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久久不散。
“琳儿。”
泠翕突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回了神,定了定心,原来是一场梦,他梦到靛琳出事了。舒了一口气,心中还是难受极了,仿佛自己心头的肉被人挖去了一般。起身穿衣正要去彩云阁,却被门口的叫喊声打断。
“门外为何这么吵闹?”
守夜的宫女跪下答话。
“回殿下,是雪侧妃,说是有事情要找殿下。”
泠翕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不见,我有事情要出去,你将她打发了去吧。”
正说着,玉清雪却跑进了来,因着有些急,又看不见,一下子摔倒在地。
“殿下,臣妾的眼睛有救了,这是刚刚死去人的眼睛,还是热的,您快让莫公子试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