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身体只留下头颅自然是为了不让人知道华羽衣曾怀孕这个事实。
这个套看上去是为了冤枉涂山阴,但她以凤三的面目绑架掳鱼,其凶手背后的目的明显是向着凤三的!
这冤假错案怕是历时千年了吧,时至今日真相还浮出水面!
但要大白于人间的希望性却十分渺茫了,鲛族与狐族算得上是不死不休了,若非两族一个在陆地一个在水里相隔甚远,只怕早就战火纷飞打的天崩地裂了。
关键是这位幕后黑手的设计很精巧啊,充分考虑到鲛族封闭、难上陆地行走的这一状况。
苍琅这沧海遗珠愣是瞒了那么久,连凤老三都给骗过了。
“说起来你当年那么厉害,难道就没半点怀疑这不是你二姐做的?”白青屿开始质疑起自己男人。
“若不是她做的,那倒奇怪了。”凤澜渊难得心生感慨,涂山阴没有作恶,多么荒唐。
白青屿头一遭觉得自己男人的声音饱含了生活不易的辛酸。
凤老三的前半生,怕是全糟蹋在如何给自己的倒霉姐妹儿处理烂摊子上了吧!
这帝君当得真够心酸呀。
白青屿也知道,凤澜渊的真身藏在无双匣里,而那匣子就在鲛族的禁地之中。此次扶摇盛典,鲛族似已从禁地里找出了无双匣,只是没有开匣的办法。
这个盛典与其说是宴会,倒不如说是集群妖之力,开匣灭狐。
不容怀疑的是,届时到场的绝对会有很多老妖怪。
在以前或许这些老妖怪不敢造反,但面对没有真身的帝君……
这场鸿门宴,青鸟一族和北海鲛族明打着的旗号就是请凤澜渊亲至,届时群妖合力把帝君当做头盘菜分食,其场面该是多么空前而盛大。
而凤澜渊不会不清楚那些老妖怪们的小九九。
待处理妥当浅川的事,沙门姬便会赶去扶摇盛典,所以凤澜渊才会许下沙门姬这个人妖媳妇儿吧,白青屿心里默想,怕是他担心到时有一场混战,他无法顾及到自己,所以才会抛出两小崽子为诱饵让沙门姬与异人族护着自己。
距离扶摇盛典召开还有两三个月,有太虚舟在他们压根不用担心赶路这个问题。
倒是有充裕的时间留下,研究研究苍琅的这个问题。
虽说以凤大爷的性格压根不会在意自己蒙不蒙冤这个事儿,反正到最后都是要用武力解决的。但白青屿不能够啊,白被人诬赖了这么多年岂能忍?
不把幕后真凶抓出来扒皮抽筋也得叫鲛族这群人鱼二百五好好赔偿下精神损失、名誉损失!
再者……
眼下她中的这诅咒,还必须得找到东海鲛王才行。
所以当务之急是,找东海鲛王、查当年幕后真凶!两者可以同时进行,而第一怀疑对象,就是苍琅他爹——宝珊王。
可是这个决定就意味着他们必须下海。
白青屿好激动,这回是真的要下五洋捉鳖了啊!
不过在他们下去之前,月獠和涂山魇却带了个神秘物种回来,原来在白青屿不知道的时候,凤澜渊已派他二人去水神岛抓了一只海妖。
同是海上生物,这海妖自诩共工后裔,但这容貌比起鲛族来就太磕碜了。
海妖的皮肤呈淡蓝色外面好似还裹着一层薄薄的粘膜,手脚上都带着蹼,四肢处生有飘带,至于这长相嘛……充满了两栖动物的特征。
反正是不符合白青屿的审美。
涂山魇他们抓回来的这只海妖乃是女性,头上还戴了一个类似王冠的圈圈,不过多少有些野蛮与原生态。海妖的构成和鲛族大致相仿,都是以女性为尊。
“你们不会抓了个海妖王回来吧?”
“海妖王倒不至于,只是水神岛岛主的女儿罢了。”
姑且问了下这位岛主之女的名字——帕刹,嗯,很野性。涂山魇给她科普了一下,帕刹在海上代表的意思是凶神。
这位岛主之女的确也挺凶的,她恶狠狠的瞪着白青屿,压根没有身为阶下囚该有的姿态。
“两脚猴,你们敢抓我,是会付出代价的!”
白青屿一挑眉,审问的性质立刻缺了大半。这海里的生物,脑子里为毛都有那么多的水?
“还是交给九老头吧,让他这次不用太温柔,得劲审问。”
帕刹被拖下去后就未再带上来过,显然这只海妖的长相与性格都不是能让人心慈手软的类型。
涂山魇带着审讯结果回到花园,道:“那海妖承认食腥草是他们故意种在东海上的,不过,将这草送给他们的也是一个鲛人。”
“鲛人间的自相残杀?”
白青屿看向凤澜渊,他让涂山魇去查这个肯定是有目的的。
“食腥草出自北荒,难道是北海鲛族?”凤元瑶也觉得有意思。
“是与不是,日后便知。”凤澜渊明朗的银眸里显然已有了算计,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栏边目光看向深不见底的大海。“接下来,只需下一趟海。”
暹日耀等人都跃跃欲试,但很快又垂头丧气了下来。
“妖界之海与人界的不同,在海下须得有行海令才可潜下。”凤澜渊道,“本君身上也只带了三枚而已。”
“那岂不是除了你我,只能再带一人?”
“只是除了你。”凤大爷朝她‘和蔼’一笑。
意思是,帝君大人下海压根不需要什么行海令,但你们这些凡人就不同了。
最后决定兵分两路,首先下海,除了他们两口子外,再另行带上孟天真和沙宝儿。凤元瑶带着大表哥小表弟去水神岛上查探。其余人留守船上,以做策应。
临走时,楚楚忽然开口,“姐姐,我能不能也一起去。”她摊开手,掌心躺着一枚光芒氤氲的金珠。
白青屿觉得有些眼熟,这东西在哪儿见过的?
“这是玺戊哥哥送的玉肌百灵珠,有了这个我能一起下海吗?”楚楚满眼期待。
在看到那珠子的刹那,凤澜渊和凤元瑶眼中齐齐闪过一抹异色,但在白青屿转头看向他时,这抹神采已消失不见。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