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她想留在这里

谈巧言的父母都是搞科研的,常年居住在国外,一年也见不上两回。五岁之前,她一直居住在国外,父母基本上都住在科研所,她基本上见不到他们俩人。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和父母请来照顾她的阿姨,她每天活动的范围就在这栋别墅里。五岁之前,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是牵着家长的手到游乐园去骑旋转木马。而她,只能待在别墅里练习书法绘画,还有……羡慕别人的家庭。

后来,外婆把她接回了中国,放在身边照顾着,让她在这儿上学、在这儿生活,她和席靖安的孽缘就从这儿开始了。小学、初中、高中这漫长的十二年义务教育都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自然而然的,谈巧言便对席靖安单方面的日久生情了。

只是近两年,谈巧言父母隐隐有想把她接回国外读书的念头。这十几年,他们都在忙着他们的科研项目,对谈巧言几乎不闻不问,他们现在也有意弥补,想把她接回身边自己照顾。

席靖安和谈巧言俩人住在同一个小区,一个在三栋,一个在六栋,中间隔着一个小花园。

今天回来得有些晚,外婆不太放心,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谈巧言。席靖安和谈巧言是一块回来的,远远的就看见了外婆的身影,谈巧言加快了骑自行车的速度,大喊:“外婆,我回来了!”

席靖安愣了一会,在谈巧言外婆面前也停了下来,礼貌的唤了一声:“袁奶奶。”

外婆那颗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皱纹密布的脸上泛起慈祥的笑容:“是靖安呀,你们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这正担心着呢,要知道你俩一起回来的,奶奶就不在这儿等了。”

外婆握着谈巧言的手叮嘱道:“以后晚了呀,就跟靖安一块回来,反正住一个小区,安全一些。”

谈巧言怕席靖安不同意,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席靖安没有说话,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可以,我先走了,袁奶奶再见。”

外婆很是开心的应了一声,回头推了推谈巧言:“你这孩子,看什么呢?赶紧把车子放好,你外公还在等你吃饭呢!”

因为席靖安的那句“可以”,谈巧言现在的心情莫名的特别舒畅,嘴角微微上扬,席靖安答应以后跟她一起回家了耶,真开心。

回到家里,外公已经把饭菜都装好摆在餐桌上了,见她们回来了,眸光微敛,语气淡淡的:“回来了?赶紧洗洗手吃饭吧!”

外公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对人对事的要求都很高,已经到了近乎变态呢地步了。谈巧言见外公脸色不太好,心想大概是因为自己今天回来晚了,不敢造次,只得听话的洗手吃饭。

三人坐在餐桌上静静的吃着饭,气氛有些压抑。

良久,外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眸望着谈巧言,问:“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英语考得怎么样?“”

谈巧言心里“咯噔”一声,暗道糟糕。要是被外公知道她英语才考了三十几分,非气死不可。她不敢说实话,垂着脑袋,心虚道:“这个……还好,还好!”

“还好是几分?”外公抬眸,凌厉的眸子划过谈巧言的脸庞。

谈巧言脸上的表情有点崩,在外公面前她表现得总有那么点虚:“三……三十九分!”

“啪”,外公狠狠的把筷子砸在桌子上,火气蹭蹭蹭的就上来了:“谈巧言,你爸妈寄托了多少希望在你身上?送你上学不是让你去玩的!”

外婆焦急的放下筷子,责备道:“你干什么那么凶?巧言不也在努力吗?这次比上一次成绩高了十分呢,也算是进步了!成绩这种东西,急不来的嘛!”

“她英语老师都打电话来投诉了!作业抄同学的,上英语课写别的科目的试题,她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过雅思?我今天必须得好好教训她,你别管!”

外婆给谈巧言递了个眼神,让她赶紧回房间,自己跟外公讲起道理来:“什么叫我别管?这也是我的外孙女,怎么就不能管了?进步也是需要过程的,巧言别的科目不也挺好的吗?谁没有个偏科的毛病!”

“六号楼席家那小子就没有!你看看人家成绩多好,我们家这个……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

谈巧言默默的滚回自己的房间,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天天在她耳旁念经,耳朵都快怀孕了。她真的不明白国外到底好在哪里,她爸妈从小就对她不管不顾,在他们心里,科研项目比她这个女儿重要,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现在,是连外公也不想要她了吗?所以想让她快点过了雅思,跟着爸妈回去美国,继续待在那个没有一点温度的家里吗?

她心情有些烦闷,呈大字型仰卧在床上,右手肘抬起,轻轻的盖上眼睛,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想留在这里,留在席靖安的身边,人都还没追上呢……

良久,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开始练习英语听力和口语。爸妈在她身上寄予多大的厚望,她不是不知道,虽然她想留在这里,却也不想让他们失望,这个想法……好矛盾!

第二天早晨,谈巧言早早的就在小区门口等着席靖安,这里是出门必经的路。昨天外婆说了,让她跟席靖安一起上学,她就不信堵不到席靖安。

不多久,席靖安骑着自行车经过,看见谈巧言跟个门神似得躇在小区门口,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连忙加快速度略过她。

“诶……席靖安,你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呀!”

席靖安就跟没有听见似得,自行车骑得飞快,谈巧言怎么也追不上。

谈巧言到学校的时候,席靖安已经在教室里坐着写数学试卷了。路过的时候,谈巧言哀怨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席靖安,追了一路都没能追上,她是又累又委屈啊!

杨小洁在谈巧言后面进教室的,见谈巧言走得那么慢,非常“好心”的推了她一把:“你站在这干嘛?昨天布置的英语作文写了吗?借我瞅瞅,借鉴一下!”

谈巧言噘着嘴,目光依旧不离席靖安,以乌龟的速度回到座位,猛的把书包扔在桌面,一不小心,力度太猛了,没控制好方向,把一旁的杨小洁同学刚扭开的水打翻了。

杨小洁气急败坏的大喊:“谈巧言!你你……你就不能干点靠谱的事吗?”

谈巧言同学拿得起放得下,干得倒雄兵当得了奸细,见同桌脸色不太好,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待会去给你打水成不?消消气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