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宫主维护你,不代表我便不追究了,一日查不出来,一日没有悠闲日子过,你可记住了?”白子夜被苏洛汐叫住,态度稍稍温和了一些。
实在看不下去白子夜训斥大夫,苏洛汐只得加大了说话的声音,让白子夜听得更清楚,殊不知她的话也全数进了大夫的耳朵。
“我伤口裂开了!我让你别怪大夫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苏洛汐羞得面红耳赤,说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太大声了,大夫和侍女都听见了,顿时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大夫满面疑惑,一面思考一面小声嘟囔着:“少宫主没做什么剧烈的事啊?也未与人打斗,怎么会撕裂箭伤?不应该啊不应该。”他嘟囔着,花白的胡子随着他摇动的头晃动,看起来很是好笑。
白子夜总算听清了苏洛汐的话,听见大夫的话中的“剧烈的事”四个字,两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白子夜更是愣在那处,话都说不出。
得不到苏洛汐和白子夜的回应,大夫只好向一旁的阿九问道:“少宫主近来可做什么剧烈的可牵动伤口的事了?老夫可得寻寻由头,好开药诊治啊。”
这下可问住了阿九,贴身服侍少宫主的她亦是不知,按理来说苏洛汐刚被授宫主信物,该是好吃好住的,自己日日跟着,也没发觉有什么粗使的活是苏洛汐干过的,被大夫这么一问,阿九陷入沉思。
回过神来的苏洛汐见着众人都愣住了,只能低声同大夫解释,不好说破,只能模糊地提了几句,希望大夫能领会自己的意思,给自己开几味药。
她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我……我近几日同他睡在一处了,未免有些太闹腾……大夫你瞧瞧伤口,开些温和些的促进愈合的药便是,我会仔细留心着不让它再次裂开的。在此先谢过您,此事还劳您多费心了。”
她眉目间满是谦逊,一点也不摆少宫主架子,也是,这等羞人的事情说出口拜托大夫开药,自然是得谦逊些。
本是苏洛汐随意的一句道谢,大夫却被吓到了,仔仔细细斟酌着开过药以后,听见苏洛汐这么一句道谢,大夫急忙跪在地,垂下头不敢对上苏洛汐的眼睛。
若说方才是畏惧白子夜以往的威严,现在便是畏惧这将来的宫主此等谦逊的态度。
“老身……老身惶恐。受不起少宫主这番厚爱。”
苏洛汐被白子夜搂着,没法动,看着大夫这副样子,笑了笑,只觉得是自己突然的转变吓着了大夫,也不强求。
谢过大夫之后让侍女好生招待大夫,便摆摆手,说道:“罢了,下去罢,好生伺候着。这位大夫医术实在不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阿九说的,大夫不接,便由侍女来指点些赏的东西好了。
两人都退下了,房中只剩下苏洛汐和白子夜,白子夜没法直视苏洛汐,她只能将手附上白子夜的脸,硬生生将他的脸摆着对着自己。
“怎么?你这几日不是挺霸道嘛,堂堂宫主,怎么这会儿不敢看我了?”她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方才疼得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挑了眉瞧着白子夜。
被她这么一说,白子夜不得不直直对上她的眼睛,干干净净的眸子,一眼瞧过去,极为深邃,他低下头轻咳一声:“咳咳。我这几日挺霸道?小汐,你此话……怎么说?”说到这份上,白子夜打定了主意,要将苏洛汐说得脸红,才罢休。
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回答,苏洛汐有些没法开口,她胡乱说了几句话,急急地想要跳过这个话题:“我……我说了吗?没有没有,定是你耳根子不清净,听错了。改日让我瞧瞧是谁让你扰了你耳根子清净,可得罚她,你瞧,你这听的都什么东西。”
“哦?你是说本宫主听的都是不该听的了?还是你不想让我听见?”她有意跳过,白子夜却并没有放过她的主意。方才被她的话惊得愣住许久,这面子无论如何都是得掰回来的,不然他堂堂的宫主往后还不得压不住她。
往常不怎么多话的白子夜突然伶牙俐齿起来,堵的苏洛汐不知道怎么回应。
这都是自己胡乱开的头……自作孽啊。苏洛汐掩面,心下暗暗骂自己没事都得找由头让白子夜抓住,真是自作孽。只得乱说一通:“呀……你!”
白子夜不依不饶:“我如何?本宫主很好,不劳你多言,我们还是先来说说你方才的话比较好,别误了正事。”
“我方才?我方才什么都没说,我都说了,是你听错了。如今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是不是?”苏洛汐佯作生气的模样,想要生生将这个话题跳过,忽地,她灵机一动。
“你先出去。我有要事要处理了!”见着阿九带着煎好的药回来,她立马就想到一个极好的借口,由不得白子夜不走,看他还如何能抓着她的话不放。
白子夜嗅到药味,以为她要喝药,想着喝药有什么,自己在一旁瞧着她,她也能喝。等她喝完了,自己再跟她继续方才的话。
这么想着,白子夜摆摆手,悠悠然出声,示意自己不打算走了:“我不走。我就在这瞧着你喝完,不就是喝药吗?瞧着也无妨。”
“当真?你当真不走?”苏洛汐接过侍女弄好的药碗和白布,坐到桌前准备给伤口换药,见着白子夜没有走的意思,她勾起嘴角笑得更是得意:“我可是要脱衣服换药的。”如此这般,白子夜便刚刚好掉进她的圈套里了。
她话毕,手上却没有动作,只是等着白子夜的神色变化。
白子夜猛地转过身去,面着支起的窗,走过去将支窗的短木放下来,没有回头,问道:“你窗都不掩,亏得外头没人。你当真要脱衣服?”
“当真。”苏洛汐肯定地答他,搁下手中的药碗,放低了脚步声走到他身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脊背,满意地瞧着他颤了颤,才开口,对着他紧绷的背后,接着说下去:“你再不走,我当真脱了,白子夜啊白子夜,你真不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