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故处,人事已逝

玄武的话,麒瑶始终不能理解,也许是因为玄武的过往纠结,而这些,麒瑶都没有。

尽管如此,也不妨碍麒瑶对过去的好奇。走了没多久,麒瑶就嫌累了。她可是仙唉,要到哪里还不是一个飞行术可以代劳的吗?何苦如此?

“玄武哥哥,要不,我们用法术吧?”麒瑶可怜兮兮的看着玄武,可玄武并不着急,这独处的时间可是来之不易啊。况且,青天白日的,使用法术要是被人看见,吓着凡人了,也是不妥。

就这一点而言,他觉得麒瑶不如芳筱,芳筱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时不时就会布施周济穷人,出门也是步行,不以马车代步。怎么一个仙子还不如深闺女子能吃苦吗?

“麒瑶,你累了?”玄武也不表露对此的看法,顺着问了下去。

“是啊,我第一次下凡间,但是我们好像走了很久很远了啊……”麒瑶还不知道玄武心里如何评价她呢,只知道她再走下去,会崩溃的。

玄武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属于麒瑶的仙气,警惕地环视着:“那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水来。”安抚着疲惫不堪的麒瑶,也得知了那丝仙气的具体方位,快步而去。

麒瑶来不及反应呢,玄武已经不见其影。麒瑶叹气,不过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休息,立马挨着棵大树坐了下去,依靠着,调整状态。

好漫长的等待,她不知不觉间,已入睡。沉沉睡梦中,出现了玄武,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觉得,心有些隐隐作痛。

醒来时,已是在玄武背上。那踏实的感觉,不亚于云阑带给她的安然,搂紧他的脖子:“玄武哥哥,你走了很久了吗?”麒瑶随意扫了几眼,已不是山清水秀的郊外,有几分荒凉。安分的待在他背上,乐得很。

“再一段路后,便是到了。”玄武说的好不轻快,脸上也尽是笑颜。面对距离不算遥远的过去,玄武的喜悦,也就能不言而喻。

麒瑶望着视线之内的高山,突发感慨:“天庭的仙丹能让我唤回前世的记忆吗?”此番所言,只是觉得故地重游就能回忆起前世的希望,过于渺茫。

玄武愣住,说出此话意义何在?停了停:“麒瑶,且不说仙丹有无此等功效,即便是有,你一个仙子凭何取得?”

麒瑶方悟,玄武可以通过她身上的仙气判断她是天庭的仙女,却不会知晓她的真实身份。麒瑶犹豫,云阑说过,到了凡间绝对不可以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论对方是谁。麒瑶苦恼,玄武不是坏人,大概也是修仙的,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能如何?

只她这一犹豫,玄武断定她的来历恐怕也不简单。“无妨,不说便不说,我们还是先进镇子吧。”放下麒瑶,看着不远处,再熟悉不过了。

“那里,有什么吗?”麒瑶看他一副沉浸在回忆中的样子,赏心悦目的偷看他的侧脸。

“当年,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见了芳筱……”玄武温柔吐语,用的称呼是芳筱,却非“你的前世”。

“就是,那里吗?”麒瑶不顾玄武,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当时,我来此除妖,问路之际看见了芳筱,虽是蒙纱,那双含情的眸子,我依旧怀念。后来,我追妖之时意外救了她,面纱掉落的她,让我心里也就再装不下别的了。”

玄武的细数往事简洁明了,所动情之处皆是因为谢芳筱。如此听来,麒瑶总算明白了,玄武要的不是普通的债,是情债,可这情债要怎么还呢?

“这里吗?”麒瑶踏足的地方,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一片狼藉不说,四下尚无一人,不免显得冷清。

玄武挥手施法,重现了当年的茶棚。

麒瑶本是全神贯注的望着茶棚,突然一个疑惑冒了上来:“玄武哥哥,千年前你就开始修仙了吗?这么厉害啊?”

玄武微妙一笑,到底是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头脑简单的可爱。“你以为呢?”骤然间,之前那股仙气不断涌来,玄武散去假象,牵起麒瑶,“走吧,我在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麒瑶毫无察觉,任凭他带走自己。

麒瑶盯着玄武的脸庞,回想之前梦境,不由打了个寒战,情债,该不会要用情还吧?在天庭之上,她也不是一无所知的,东听听,西问问,对人间那种七情六欲,她还是有一些了解……

情还,如何还?

帮他长生不老?可他已经具备了。

给他富贵荣华?想来也是看不上的。

名誉天下?未必在乎。

陪他一起游历四方?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麒瑶的心思简单而又细腻,她虽然好奇过去,却也有意无意排斥过去,排斥那个千好万好的谢芳筱,索性开始对恢复前世记忆不抱有任何希望。

麒瑶暗下决心,过去的都过去了,玄武哥哥,没有了谢芳筱,麒瑶也可以陪着你的。和你一起玩,一起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