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时期,各国纷争不断,世人为避乱世,于大山深处修建隐蔽的居所,三五家聚集成村落。
而在这一时期,大漠上,有一个部落也蠢蠢欲动。
极北的荒漠上,有一个极高的石塔,没有台阶可以到达塔顶。部落的人们视它为神塔。而这塔中却住着一个女子,颇通玄幻之术,更被族人尊为神塔女。
神塔女每日以紫纱遮面,昼伏夜出,极少有人能见到她。
在各国为势力纷争之时,部落的族人也跃跃欲试。于是,他们相约去塔前跪拜神塔女。
“神女,我族人已厌倦大漠生活,意欲于那乱世中谋得永世的安宁,不知神女可愿助我族人一臂之力?”
“知足常乐,你们不思安居乐业,何故去那是非之地惹来祸端?”
“神女,我们也不想世代为他人效力,人生在世,总要扬眉吐气一番,况且我族人擅于争斗,不去努力岂不是枉费我大漠民族的这点气概?”
“既如此,我已不便多说,日后的罪孽乃是今生注定,即便我出手帮你们,也只是徒劳。”
“罢!你既不愿助我一臂之力,我们也无话可说,后会无期。”
说罢,一群人零零散散的散去。唯有一个小孩儿依旧站在塔下仰望着塔顶。
“神女,他们不信你,但我信。”
“你尚年幼,何故卷入这场风波中。你既信我,能避开祸端自是最好不过了。”
“神女,我可以永远跟着你吗?”
“凌儿,还愣在那做什么?”领头的族人走过来拉了这小孩,“走了,明天就要去中原了,快回家!”
小孩挣扎着:“神女,你会帮我的对吗?”
神塔的烛光摇曳了一下,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大漠的夜色孤寂,沉静。像是一幅无尽的大漠图。
当阳光重新照耀在这片大漠上的时候,部落的人们早已不知踪迹,只留下神塔,高高的矗立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荒漠里迎来了一队骑兵。领头的是个略蓄胡须的高大男子。
他们站在神塔下,观望了许久。
“塔下何人?”神塔女问道。
男子顿了顿,略拱了手:“在下从中原而来,路过大漠,不知阁下是?”
“我大漠乃部族居所,尔等擅自闯入,岂不知坏了规矩?”
“规矩?我等自入这荒漠,没见到一个人影,何来的规矩?”一个骑兵嚷嚷着。
男子拉了拉骑兵,“这位姑娘,我们确没见到这大漠之人,姑娘你还是头一个。”
“我看啊,这荒漠的人,莫不是被这女子害了?”
“就是,你看这塔如此之高,谁能上的去,必是什么灵异之辈。”
骑兵们议论不休。
男子也开始疑心:“姑娘,既然我们有缘,可否移步一叙?你这样居高而临下,也不合礼数。”
“我自幼居于这高塔,从不见人。”
“既如此,莫非姑娘有难言之隐,才不愿示人?”
“我看呐,定是这姑娘长得丑陋,不敢见人。”骑兵又开始喋喋不休。
神女许久没说话。
突然,神塔的窗纱微微拂动,一袭紫衣的身影从窗子飘出,缓缓的落在骑兵的马前。
“我不示于人前,并非我相貌丑陋。今日你们既已入这荒漠,且见了我的容貌,必要留下一样东西。”
男子下了马,“不知姑娘要我们留下什么?”
“我只想知道,这些族人可是进了中原?”
“姑娘,”一个骑兵也走了过来,“你说我们见了你的容貌,这话难免牵强。你以纱遮面,我们何以见过你的容貌?”说着,便要上前摘神女的面纱。
“不得无礼。”男子呵斥着。
“南宫大人,今时已不同往日。您还当自己是头儿吗?”骑兵不屑的看着他。
“是啊,南宫大人,这南宫府已经被抄了家,您这唯一的南宫后人也被贬到这荒芜人烟之地,就算我兄弟不敬你,也不会被治个目无法纪之罪。更别说,这沿路险阻,南宫大人不堪路途疲惫,病死荒漠......我想,皇上也不会追究这点子小事,你们说是吧?”
骑兵们冷笑着。
南宫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愤恨,他缓缓转身,“姑娘,是我管教下属不严,姑娘不要介意,我向姑娘赔罪了。”
“罢了,你们只需告诉我,这大漠族人究竟去了哪里?”
“这事,我们真的不知道,倒是沿途听说有一队大漠人半年前离开过荒漠,至于去了哪里,还真的不得而知。”
“这姑娘,你反复打听这事,莫不是情郎抛弃了你?”骑兵嘲笑着。
神女愤恨的看着这骑兵:“我本不纠缠于争斗,但你过于无礼,今日休想走出这荒漠。”
说完,从肩上扯下披纱,单手一用力,便将这骑兵死死困住,又反手一拉,骑兵从马上坠落下来。
“姑娘,姑娘手下留情。”南宫上前求着神女。
“他方才侮辱你,你还为他求情,太不知好心。”
“南宫,谁要你求情,我兄弟也是血肉之躯,不用你一个伪君子虚心假意。”
“听到了?他既不领情,我何故看你的情面。”神女双手齐用力,将骑兵打出几丈远。
看到骑兵受伤,余下的士兵拿着兵器下了马,向神女冲来。
“我从不滥杀无辜,更不想与你们争斗。”说着,便纵身一跃,朝神塔飞去。
“妖女,休要逃走。”士兵们大喊着。
神女的身影消失在神塔的高处。
“南宫,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若非你沾花惹草,何故丧我弟兄性命。今日且拿了你的命告慰我弟兄亡魂!”
士兵把南宫团团围住,领头的士兵拿着长剑指着南宫的脖子,正想发力的时候,突然一阵狂风刮过,风沙吹在脸上,像是一个个刀子剐刻着脸颊。
蓦地,狂风缓缓停止,士兵们还站在原地,但南宫却不见了。
“姑娘,这是?”南宫从眩晕中醒来。
“刚刚你为我挡了那骑兵一次,现在,我也还你一次。你放心,这塔极高,寻常人进不来。”
“那他们?”
“放心,我不过是用了移沙幻影之术,若他们才智过人,自然可以走出这荒漠。”
“那就好,在下先谢过姑娘了。”
“你不必谢我,我们各不相欠。”
南宫看着屈膝打坐的神女,淡漠了许久。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神女缓缓睁开眼睛,“族人唤我神女。”
“哦,神女,在下南宫谨,建康人氏。”
神女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我看神女武功高强,能进这极高的神塔,不知师出哪门哪派?”
“无门,亦无派。”
见神女不愿多说,南宫也沉默了。
“对了,方才神女一直询问大漠人的下落,可是这荒漠里出了什么事情?”
“倒也没什么事,”神女起身,走到窗前,“只是大漠族人消失了许久,我并不纠缠于世事,但尚有一事无法释怀,恕我难以相告。”
“哦,无妨。”南宫也站了起来,“既然姑娘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对了,南宫公子,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唉!我本随军出征,却不料家中变故,被贬来这荒芜人烟的大漠,如今我又被同行的骑兵追杀,却也不知这下一步该如何走。恐怕要先回中原,探探消息再做打算了。”
“既如此,不知南宫公子可愿与我同行?”
“姑娘也要去中原?”
“是啊,总要寻个结果才好。本打算明日一早自己一人独行,又恐不懂中原习俗被人看出端倪,不知尊下可愿一同前往?”
“当然当然!能与姑娘一路同行,实属在下之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