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走到台上,命仙人拿了几盏羹汤分发到个人面前。
“沐风,这拂尘山收弟子,难道不考武功啊?为何总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玉灵晗一心想着把自己的移沙幻影派上用场,但看这情形,却疑惑不解。
“玉灵晗,你就省省吧,等你过了这第三关再说。”伏汐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她。
众人拿着盏羹汤,不明就里。
“这第三关,是绝情。”无尘指了指手中的杯盏,“你们手中的便是忘川河的绝情水,这一关,喝下这碗羹汤,始终无虞的,便视为顺利通过。”
说罢,众人便一一饮下杯中的绝情水。
不过片刻,便有几个人腹痛难忍,嚎叫着被仙人带下了集仙台。玉灵晗把杯中的绝情水一饮而尽,却丝毫没有感觉,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伏汐,只见他表情痛苦,强撑着忍住疼痛,口中挤出几个字来:“看我干嘛?管好你自己。”
玉灵晗想要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回过头去。
而这一幕,却被墨菲看在眼里。
看着台上的香烛燃尽,伏汐强忍着疼痛撑过了第三关,沐风扶起身旁的伏汐,“你怎么样?”
伏汐摇摇头,“没事。”
玉灵晗回头看了眼伏汐,想到这第三关只是喝了几口绝情水,为何伏汐会腹痛难忍,越想越疑惑,不禁愣了片刻。倒是莫离的几句话打破了沉寂。
“伏汐,你不会是动情了吧?”莫离朝伏汐笑笑,却被伏汐惊愕的表情吓得不知所措,“我随便说的,你不要当真啊。”
即便莫离补充了这么一句,还是让玉灵晗起了疑心。她盯着伏汐看了许久,实在想不出让伏汐动情的女子是谁。
而另一边,无尘已将通关的名册拟好,呈给了胥臾。
只见名册上写着:“清潭谷沐风,凌云塔伏汐......幻月门玉灵晗。”
胥臾眉头微皱:“无尘,这幻月门是何出处?”
无尘见胥臾师尊对这幻月门并不知晓,心下也疑惑起来:“师尊,不是墨菲师尊提起过的那个幻月门?”
胥臾这才想起来墨菲信中提到的那个丫头。
见胥臾和无尘在说着什么,志恚走了过来。
“不知是何事烦扰了掌门师兄?”志恚行了个礼。
“哦,并没有什么。”胥臾将手中的名册递给无尘,“你去安排吧。”
看着无尘走远,志恚又向前走了几步。
“师兄留步,”他叫住准备走开的胥臾,“师兄,师弟有一事烦扰,还望师兄开解一二。”
胥臾转过身,微微笑着:“我们师兄弟几人中,唯独师弟你最为理智,万事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怎么会有事要来问我。”
志恚笑了笑,并未做声。
“也罢,既然你问了,我姑且一听,但未必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志恚犹豫了片刻,捋了捋胡须,“我有一徒儿,自幼并无仙人指点,我看他资质尚可,只是......”
“呦,竟不知志恚师弟也有这套关系讲情面的时候。”古铭悠悠的走了过来,瞥了一眼身旁的志恚。
志恚本就犹豫,又见古铭和墨菲走过来,便不再说话。
胥臾大抵明白了志恚的意思,便笑笑:“师弟所言,我大抵明白了。日后,若师弟有空把那孩子带了来,倘若够得上资质,我拂尘山自会接收。”
听胥臾如此说,志恚宽慰了不少。他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又谦逊的朝古铭和墨菲笑笑,才缓步退了去。
集仙台上,众弟子已按无尘师兄的安排,各自去了居所。只剩下胥臾、古铭和墨菲。
墨菲撑开折扇,缓缓的摇着,微风将他的长发浮起,自然的散在肩上。
古铭怒目盯着前方飘渺的云雾,眼神空洞。
胥臾看了看身旁的墨菲和古铭,信步走到崖前,“每三年我们才有这一次相聚的机会,却总要这样不欢而散。”
墨菲摇着折扇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身旁的古铭。
古铭回了回神,又将视线飘忽在远处的白雾中:“若非当年师父嘱托,我怕是早已不认这个师弟了。”
“是啊,其实若非当年之事,我们五人也算得上是逍遥自在。”胥臾眉头紧锁,“只可惜,今非昔比。”
墨菲合上折扇,走到两人跟前:“两位师兄,咱们既有今日,便该知足,莫到了他日再后悔当初的选择。”
听墨菲如此说,古铭回了回神,看了眼胥臾:“师兄,墨菲师弟说的对,我们既有今日,便该知足,况且师父曾经交代我们师兄弟要守护好四界,眼下虽太平,但屠天不能不防。”
“是啊,屠天门也正是我最担心的。”胥臾看着诺大的拂尘山,若有所思。
且说玉灵晗等人回到了无风阁,经过断欲、忘怨、绝情三关,几人已是疲惫不堪。
莫离倒在踏上喊叫着疲累,玉灵晗却独自坐在桌前,看着杯中的茶水发呆。
“灵晗,你不累吗?”莫离有气无力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玉灵晗身边。
“我在想......”
“想什么?”莫离眨着眼睛看着她。
见莫离奇怪的表情,玉灵晗欲言又止:“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拂尘山收弟子的习俗为何与其他门派不同。”
“这个啊,你不是仙界弟子,自然不知。”莫离倒了杯茶,大口大口的喝着,“拂尘山是仙界鼻祖,历代修仙之人必须断了欲念,忘却恩怨。只有这样无欲无求心怀天下的人才能有仙姿仙骨去修习成仙之术。”
“那就算这样,修了仙又有什么用呢?”玉灵晗低头抚摸着面前的杯盏。
“灵晗,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断了七情六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算心中有天下苍生,怕也是没有怜悯之心吧。”玉灵晗放下手中的杯子,沮丧的表情写满了脸颊。
“此言差矣。”
两人闻声望去,却是沐风立于廊下。
原来沐风早已站在门外听了许久,听到玉灵晗绝望的这句话,才忍不住出了声。
“沐风!”莫离示意沐风进了殿里,倒了茶。
“灵晗,我们修仙之人,虽没了七情六欲,但心怀天下的这种情感与私欲不同,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无心无情之辈。”
玉灵晗扶着脑袋听沐风讲解着,“沐风,那我们仙界之人修习了仙术,又有何用呢?”
沐风缓缓的起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白色花朵:“对付屠天。”
见玉灵晗对屠天门并不知晓,沐风干脆也换了话题。
“灵晗,莫离,你们还是想想明天的三生石之验吧。”
“三生石之验?”莫离瞪大了眼睛看着沐风。
“三生石之验,是历代弟子进拂尘山的最后一关。”
玉灵晗一听是进拂尘山的考验,便沮丧的把头埋在桌子上。
“这一关并不难。”沐风坐了下来,“只是要验及前世今生,弄不好会有被封存的记忆出现。”
“封存的记忆?”莫离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
“记忆封存是前世路过奈何桥时喝下的绝情水所致,虽然封存了记忆,但三生石会验出你前世的恩怨,只有前世今生都没有恩怨的人才能成为拂尘山的正式弟子。”
“啊!沐风,你是说要挖了祖坟刨根问底,身家清白的才能修仙啊?”玉灵晗着急的追问着。
“却也不是,”沐风笑笑,“仙界所谓三生,是说你的前世,也就是你投胎转世之前的那一世。”
玉灵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莫离和玉灵晗已有些疲惫,沐风便没再说什么,只嘱咐二人好好休息,便自己回了房。
然而,第二日,待众弟子重新聚集于集仙台时,三生石之验却生出了些许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