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醉就要光明正大地进入樱府了。她换了一身比较低调的衣服,擦掉用黑色和蓝色胭脂画的蓝色妖姬,卸掉一部分首饰,拆下盘起的发髻,任海藻般的长发慵懒地披在肩上,仍用发带将最上层的一绺头发绑起。
整理完自己,凌醉拉开所有黑色的帘子,从现在开始,她就要重返光明了。刺眼的光亮透过窗子射进来,晃得凌醉的眼睛很不舒服,她推开门走到走廊上,倚着栏杆等待樱杰索的出现。
佐彦静悄悄地走到凌醉身边,递给她一封信,凌醉接过来看了看,“道歉信么?”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向你道歉。这不是给你的,是你师傅让你交给樱恋的。”
“他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个徒弟,只有用到我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来。”
“他当然是怕遇到樱杰索了,多尴尬啊。他怎么不在乎你了?这封信肯定是嘱咐樱恋照顾你的。”
赤纱一直在远处观察着他们,这两个人就不会生对方的气吗?明明昨天还吵起来了,今天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真是太奇怪了。
樱杰索终于出现了,佐彦示意凌醉把信藏好,凌醉急忙把他拉回房间,“这种衣服哪有藏东西的地方啊?”
佐彦皱着眉打量了凌醉一番,“实在不行就藏在你的……”,佐彦没有说下去,眼睛一直盯在凌醉的胸部。
凌醉瞪了他一眼,“不靠谱,还得靠我自己。”她召唤出了暗夜,“暗夜你帮我保管好这封信,我再叫你的时候,把它还给我,不许偷看哦。”
暗夜不情愿地说:“你第一次召唤我居然是为了这种事,真是的。”
凌醉一把将信塞进了暗夜的嘴里,“这是命令,不许抱怨,你可以走了。
暗夜的瞳孔缩成一条线,消失在佐彦和凌醉眼前,佐彦笑着说:“你反应还挺快。”
凌醉得意地扬扬下巴,“那是当然。你先呆在屋里,等我和樱杰索走了,你再出来,千万别被他看见了。”凌醉轻松地向佐彦挥了挥手,大方地走出房间。
赤纱正和樱杰索有说有笑的,凌醉走下楼梯的这一段路,其她的女人都在旁边对她议论纷纷的,无所谓,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吧,反正以后这是最后一次了。
樱杰索没有做过多的逗留,携着凌醉匆匆离开了,凌醉仔细观察着樱杰索的侧脸,没有一丝笑意,“樱公子怎么如此心急?”
“我是怕你在那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你跟我回去有什么打算?我是不会娶你的。”
凌醉偷偷白了他一眼,我也没想要嫁给你,“我只想在您的身边当个小小的执事,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执事是什么?”
“就是管家,专门负责照顾您的饮食起居并安排您每天的行程,捎带替您处理些琐事。”
“你有这么厉害吗?”樱杰索轻蔑地说。
“您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凌醉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樱杰索带着凌醉走进一座深宫大院,这里就是樱花落族的天地了吧。每一栋建筑都散发着端庄古朴的气息,没有宫殿般的恢弘大气,不过数量和面积都还可观。
他们穿过会客的厅堂,经过一段曲折小路,进入到一座巨大的樱花园中,这里简直就是片樱花海洋。凌醉的眼睛舒服了许多,她抬头望去,樱花落族上方的天空一片惨白,灰蒙蒙的,像酝酿着什么阴谋。
一阵风吹过,凌醉终于见识到唯美的落樱缤纷,真的很有治愈的感觉,赞叹了好一阵之后她才发现不对劲,放眼望去,整座园子内的樱花都是粉色的,现在的樱花落族并不存在着粉樱,难道粉樱就是象征着樱音落雪?
凌醉渐渐收敛了笑容,樱杰索略带嘲笑着说:“终于看够了,这里是樱落园,同样的画面每天都会出现,你不用这么兴奋,过不了几天就会腻的。”
凌醉重复了一遍,“原来是樱落园啊。”
“你不知道吗?入园处上面的匾额不是写着的吗?”
凌醉继续装傻,“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难怪樱花都落了下来,樱花落族也是这么来的吧?”
“你这种女人也只能理解到这个层面了吧。”樱杰索的语气越发讽刺。
凌醉在心里恨恨地吼道:我这种女人是哪种女人,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凌醉的脸上依旧风平浪静,她站在园子的中心,环顾一周,在西北、东北、东南和西南的四个方位分别坐落着一栋三层小楼。
与刚进入樱府看到的建筑物不同,这四栋楼个个鸿图华构,玉砌雕阑,蔚为壮观。每栋楼上都高高挂起一块精雕细刻的匾额,西北角的匾额上题着“紫樱阁”,东北角是“恋音台”,东南角是“泫然斋”,西南角是“月泉楼”。
想必这就是他们各自的寝宫了,奇怪的是,花海没有夜晚,哪里来的月亮?那么樱逸泉的“月泉楼”中的“月”代表的是什么呢?
凌醉记得佐彦说过樱杰索、樱泫、樱恋和樱逸泉分别是老大、老二、老四和老幺,显然他们居住的方位不是按这个排名顺时针或逆时针安排的,顺序完全被打乱了,在等级森严的大家族里,这个现象显然不正常,如果是故意的,那么这么做有什么深意呢?
凌醉边想边朝紫樱阁走去,樱杰索在她身后喊道:“你怎么知道应该往那边走呢?”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怎么配做您的执事呢?”凌醉决定把自己打造成樱杰索的塞洛,就当满足一下自己。
走到紫樱阁,凌醉抬起头看了看那块紫底金字的匾额,又有了新的疑问。的确这四个人的寝宫都是以自己的名字中的一个字为基础命名的,但和其它三个不同的是,唯独樱杰索的寝宫其实是用自己的樱花来命名的,为什么其他三人不这么做呢?这又暗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