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误落碧螺湖

绿萝走后,凌醉突然再次感觉到头痛欲裂,顿时天旋地转,她一只手捂住脑袋,另一只手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回了房间,在床上折腾了好半天,疼痛感才渐渐退去。

凌醉面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眼前的天花板离自己越来越远。过了一会儿,暗夜悄悄地出现在凌醉枕边,凌醉转过头来,暗夜正端坐在那里同情地看着她,凌醉抬起酸软的手臂,摸了摸他的柔顺的黑毛,少有地笑了。

暗夜顺势趴了下来,凌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你还真悠闲啊,走吧,樱柒晔又把樱音落雪藏到了哪里?”

“还是我去把那个盒子再给你偷回来吧。”

“这次,我不想再弄出那么大动静了,我要直接把盒子里的东西偷出来。”

“你还会偷东西?”

“盗影的徒弟怎么可能不会偷东西呢?这太让人耻笑了。”

“你把戒指给我,我去,真是让人操心的主人。”

“那就麻烦你了。”凌醉摘下了自己的戒指,让暗夜叼在嘴里。

“这次你倒是很客气。”

“我需要休息一下。”凌醉苦笑着重新躺了回去。

凌醉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隔壁“哐哐”地砸墙声,凌醉不得不起来调整好状态到樱杰索的屋子去,“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给我泡杯茶来。”

“这么说,大公子想通了,还是觉得让我继续做您的执事比较好吧?”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准确地说是,在我没娶你过门之前,你依旧是我的执事。”

凌醉在心里诅咒了樱杰索千万遍,表面依旧保持着微笑,“您想要喝什么茶呢?”

“当然是樱花茶了,呆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就随便一问,您也就随便一听呗。”凌醉很快就端着和她平时看到的樱花茶差不多的饮料送到了樱杰索的房间。

樱杰索抿了一口,深深地皱了下眉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又喝了一大口,把杯子摔到了一边,“你泡的这是什么东西啊?白水漂花瓣啊!”

凌醉看了一眼自己倒的白开水,然后在上面放上去的两三瓣樱花而成的“樱花茶”,一脸无辜地说:“有什么不对吗?我看以前绿萝泡的樱花茶和这个看起来是一样的。”

“这就是白水,什么味道都没有。”

“那您想要什么味道呢?要不要我加点盐或者胡椒粉之类的东西?”

“去叫绿萝给我冲泡一杯。”

“绿萝是谁?我们的府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什么意思?”

“我早就把她送走了,您到现在才发现吗?”

“为什么?”

“因为她一直都容不下我,眼看我就要成为紫樱阁的女主人了,怎么能让这种人继续留在这里给我添堵?不过就是一个下人,走了就走了,您这么紧张干什么?”

“和我玩这套?好啊,爷奉陪到底。”樱杰索平静地看着凌醉,眼带笑意。

“那您最好能撑到最后。”凌醉拿着托盘出去了,暗夜也适时地回来了,嘴里只叼着凌醉的戒指。

“樱音落雪呢?”凌醉问。

“根本就没有什么樱音落雪,那个盒子里面只有一块水晶石而已。”暗夜失落地说。

凌醉失望之余,更多的是焦虑,“怎么可能?那樱音落雪会在哪里?那个盒子里如果放的不是樱音落雪,那么樱柒晔为什么会视它如宝?”

暗夜迈着优雅的步子踱来踱去,“我听到樱柒晔和他夫人说什么,那个盒子里锁着樱花落族的重大秘密,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除了樱音落雪,樱花落族还有什么秘密呢?”

凌醉皱着眉头慢慢地摇摇头,“不知道了,你玩去吧,我也要到樱幻园里散散心。”

樱幻园里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气温明显下降了许多,凌醉脱去了高跟鞋,光着脚在樱花树的枝桠间跳来跳去。因为知道樱幻园的幻术已经对自己够不成什么威胁了,凌醉此时处于放松的状态,不知不觉就到了碧螺湖前。

奇异的现象出现了,不停旋转的碧螺湖上居然结了一层霜一样的冰。凌醉好奇地跳下枝头,走到湖边,她一只脚的脚尖轻轻地在冰面上点了点,还挺结实的。她又用力地跺了几下,冰面还是牢固得纹丝未动,她终于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凌醉真的担心这个冰面一踩就会碎,因为它很薄,可以清晰地看见紧贴着冰面的湖面还在不停地旋转,但这种现象实在是太奇妙了,凌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心。对于这个奇异现象的新鲜劲一过,凌醉马上又愁眉苦脸的,看着被大雪迷蒙的远方,感觉自己就像是秋末冬初的最后一片枯叶,孤零零地在枝头上与凛冽地寒风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突然,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从凌醉的脚下传来,凌醉惊慌地想跑回岸边,可是已经晚了,湖心的巨大漩涡毫不留情地将她吸了进去。樱杰索看见凌醉一直悬在湖心上空,刚想去将她从幻觉中叫醒,没想到她突然就被卷了进去,一时间惊慌失措,直到凌醉完全被吞没,他才后悔没有跟她一起进入湖中,痛不欲生。

樱杰索用力地捶了一下身旁粗壮的树干,震下一地樱花,鲜血从手掌一侧流淌出来,顺着小指从指间滴落,染红一片白雪,他没有用花魂治愈伤口,心里的疼痛早已掩盖了一切,心中那个滴血的伤口在不停地呼唤着凌醉的名字,那个笨女人怎么可以中两次幻术?而且第一次都已经解开了,怎么还会有第二次?这次她到底又看见了什么?

凌醉被吸进漩涡,却没有当初跳海的窒息感,难道这里也是灵池的水吗?凌醉恢复理智后,不再苦苦挣扎,任漩涡将她卷走到别处,她的眼前越来越黑,越黑越让她觉得熟悉,这种黑暗的程度简直和那个地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