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白长树与过去
第二天早上,和以往一样,被禾田晴子安排了课程。
一瓶瓶昂贵的红酒摆放在桌面,品酒师教付琳一一辨认。
禾田晴子端坐在旁边,美丽的脸上一如既往的严肃神情。
“夫人,后天沈家沈娉婷的葬礼,我们去吗?”女佣蹑手蹑脚地走到银眸妇人的旁边,小声道。
禾田晴子的眼底露出一丝寒光,淡淡开口,“西堡,苏落禾母子住得好么?”
女佣却被她的发问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好……老爷经常出门,他们在西堡乖乖待着,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没有出来乱晃。”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美丽妇人的脸上却勾起一丝冷笑。
“那让她们去参加沈娉婷的葬礼好了。”她端起面前的香醇名茶,慢条斯理地抿下一口。
付琳放此时放下高脚杯,看向禾田晴子,“白夫人,我希望我可以亲自去吊唁沈娉婷小姐。”
听到这句话,禾田晴子的细眉挑起,银眸冷冷地盯着付琳。
“怎么,刚有了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出去显摆了?”她嘴角勾起,露出一丝讥讽。
“这种挑衅,连禾田玉容都躲着不出面的话,外人肯定认为禾田玉容是个不吭声的软包子。”付琳抬起眼眸,对视上禾田晴子那双空洞冷漠的眼睛。
妇人的银眸真是美丽,像灯光下世界罕有的宝石。
可惜,没有灵气。
她纤白的手指捏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指腹滑过光洁的陶瓷面,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如果出了洋相,没人会帮你。”她冷漠地开口,视线略过付琳,最终落在了手中的热茶上。
付琳低头一笑,看见墙上古董挂钟的时针停在了九点,课程结束,她抬脚走了出东居。
她动身前去西堡,转眼已经到了这栋华丽的欧式建筑面前。
大门打开,露出铺在地面鲜红的地毯,悠扬的音乐声从中传来。
一男一女正在大厅翩翩起舞,跳着华尔兹。
黑发的温婉妇人穿着黛色的长裙,瘦削的肩膀上披着针织毛衣,和她相拥的那个中年男人,有着一头似金子的金发,五官立体,漂亮的蓝眸正专注地盯着面前妇人的美丽容颜。
大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令男人不悦地皱起眉头。
“不好意思打扰了。”付琳弯身抱歉道。
抬起头她才注意一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的男人,他白皙的脸上,那双蓝色瞳仁的眼睛正淡漠地看着付琳。
外面的风吹进来,扬起了妇人的白色毛衣,金发男人的衣角,以及角落中高大俊逸的年轻男人的棕发。
“长……长树大哥!”付琳张了张嘴,看见棕发男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显然,白长树并没有认出她,仍旧是之前那样百无聊奈的模样,除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吸引了刹那注意力。
还好她的声音小,在外人看来,眼前的优雅淑女只是呢喃了什么。
毕竟她戴着眼纱,让人难以看清神色。
付琳垂下眼帘,脑海中对于白长树的记忆断断续续。
从沈奕回到青省以后,她好像跟白长树发生过争执,莫名其妙地谈到了吸血鬼的问题。
“既然苏女士有事,我先离开了。”付琳垂了垂头,表示对金发中年男人的尊敬,转身离开。
“来了,就坐一会吧。”白雷音的声音雄浑沉厚,让付琳顿住了脚步。
她的着装风格,姿态,声音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改变不了的,骨子里她还是付琳。
她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瞥过白长树,心想着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树大哥”会不会认出她,现在……他是敌人还是昔日的友人。
被白雷音叫进来之后,付琳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眸,面对递来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不能喝酒。”女郎的声线慵懒好听。
苏落禾捏着高脚杯的手在空中一顿,脸上浮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将酒杯收回。
白雷音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挽着美丽妇人的肩头,沉声化解了气氛的尴尬。
“玉容她肚子里怀着小小少爷。”
知道这个信息,苏落禾的脸色浮出了喜色,嘴角的笑容和蔼极了。
“抱歉,禾田小姐,我自罚。”她抿了一口红酒,笑容像春日的阳光,化解了身旁男人身上的阴郁。
付琳看着白雷音和苏落禾之间的亲昵,眼中浮出一抹复杂。
“没事。”
付琳偏头笑了笑,视线却落在了一旁的白长树身上。
“我十六岁之前一直都在中华居住的,曾经去过很多地方,现在还很留念那里的风景。”付琳移回了视线,对苏落禾笑道,“海城是很著名的美丽城市,听说是苏女士您的家乡,此外,我还去过青省,在那里听闻过一位画家,认识了一名诊所的医生。”
她意指一些往事。
一旁的白长树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眼神惊疑不定地盯着付琳。
“怎么了?”苏落禾语气温和地问着,“难道禾田小姐也听说了乔叶画家吗,那段时间她在青省还很有名气。在海城交易《血色沉沦》这幅画时,我也专门了解过她的资料。”
“原名是付琳来着,原本前途无限,可惜……”苏落禾眼底露出一丝无奈,摇着头,“天才和疯子仅是一念之间,她能年纪轻轻跻身进入荆南城,却还是没将这份天分发展下去,成了臭名昭著的恶人。”
付琳脸上的微笑不变,好像苏落禾说得这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一旁的白长树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我想和二少爷谈一谈。”付琳突然转移了话题。
苏落禾脸上却露出一丝诧异,禾田玉容居然叫自己的儿子二少爷?
虽然家中的仆人私底下这样叫,因为白雷音对自己的宠爱。
不过是惊异半刻,她立刻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蒙着眼纱的美丽淑女,也许她从东居来,带来了白夫人什么话,只是碍于白雷音,不好当面说。
苏落禾点了点头,转身抓住白雷音的手。
“我们再跳一支吧。”她轻声说道。
金发男人的蓝眸深邃,盯着只有自己胸膛高的美丽妇人,眼中浮出一丝怜惜。
大厅的音乐声已经响起。
付琳走在前面,身后的棕发男人紧跟着。
到露天走廊,她才停下了脚步,白长树在后面冷着一张俊脸。
“你想表达什么,禾田小姐,付琳怎么了?”他的话语里满满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