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的孩子们是否会在应试教育的层层历练下变得失去自我,这一点我不敢妄加评论,但我确信人们会因周围环境的收放和改变而渐渐形成自己的性格定式,我们的天性促使我们向往美好的事物,如同天真的婴儿会对父母的笑脸做出回应,然而当我们渐渐长大,身边的一切变得不再单纯,这时因周遭的变化而变化的我们也许更需要一份心灵的力量,或许现在已经成熟的你我早已忘记这份心灵的追寻,但并没有成熟的孩子们却比我们想象的更需要这份力量,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对缥缈慰藉之物的可笑崇拜,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对青春的无悔祭奠,但只要孩子们所追寻的是一份正向的力量,是一份可以引导他们变得更好的力量,那么作为成年人的你我是否应该放松我们手中的条条框框,尽量留出宽松的环境让苗圃里的花绽放出各自独特的色彩。
以上便是此次新闻点的结束语。
这样过于“自以为是”的东西会不会被主编看也不看的“喀嚓”掉,我咧了咧嘴还是决定就此保存。
“写的不错呢。”
后方突然发出的声音让我一惊。
“想吓死人呀?”我拍着胸口说,“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抱歉。”他浅笑。
“你认为不错?”我指着屏幕说。
“当然,我的价值体现的‘淋漓尽致’。”
“真臭美,我也没写这就指你,孩子们的崇拜偶像不只你一个人吧,还有,别乱用成语,如果改为‘恰到好处’更能表现出你的自谦。”
“这样呀,好吧。”他摸着着下巴说。
“我发现自从你出现后我写的东西越来越不淡定了。”叹了口气站起身,“这个新闻线索要是被退回来估计兼职的事也就告吹了,还是‘男欢女爱’的小说更有市场吧,要不就把‘世态炎凉’写的更颓废些,唉……”
“那就不做这个报道了吧。”
“怎么能不做!”
“所以喽?”
“算了,反正也会去交,不如就现在,走了。”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气氛太压抑,总之看着主编越趋发光的脑袋我感觉明显气短。
“你这个……”
是在和社会唱反调;太过于直白;会在教育层面引起不小的拨动;会给新闻社里找麻烦……
在他一句“你这个……”之后,我的大脑里出现以上内容。
“你这个……算是很独特的眼光,我姑且试试吧。”
什么?是说这样就可以了吗?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没事干了吗?新小说不要写啦?新素材会自己找上门来吗?”
瞬间回落的情绪再一次被激发。
“噢,是,那我先出去了。”
一把拉起依在墙边的卡卡西,“你还在这看什么热闹。”
走出新闻社我的心情还有点起伏不定。
“喂,刚才‘地中海’的意思是我们的新闻小片没问题是吧?”
“你一直都没在听他说话吗?”
“听是听了,就是有点不敢相信。”我停下来拽住他的衣服说,“他不是在说反话吧?”
“怎么对自己这样没信心,那你说说自己的作品有那儿不好?”
“有点和现今的教育理念相对立的架势,是不是有点‘曲高和寡’的意思,‘曲高和寡’你懂吗?”
他点头。
“但换个角度讲,我说的也没错,在如今这种‘速食年代’里或许真的更需要心灵的力量。”
“嗯…我记得曾在某个文章里看到过一句话,‘离经不叛道,特立不独行。’你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吧。”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说。
我倍感惊讶全然无语的愣在当场。
“喂,我说,你再苦学下去会逆天的知道吗。”
“嘛嘛,还好吧。”他笑道。
那个异世界来的家伙最近似乎迷上了看我写的小说,不管是“堕落腐化”的,还是“风花雪月”的,总之他都看的很带劲,一天上午我发现他居然在看我写的小说《送葬》。
“这个你也喜欢看?够品味!”
“只是在写底层社会一些女人的可悲而已。”
“是妓女凄惨而悲凉的血泪史。”我接过他的话头,“喂,卡卡西,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不如我们就说说成年人的事吧。”
“哎?我们有说到什么话题吗?”
“你少来。”我夺过他手中的书说,“看你那个腹黑的样子,白看我的小说这么久怎么也要付点利息吧,说说你的生活,让我从中找点灵感。”
“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在你们的世界已经很透明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一耸肩膀。
“关于火影的故事其实我没有再往下看,而且就算看了我也不相信那就是你生活的全部。”
他看着我像是在猜测我的想法,从此时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只特别的红色眼睛显得十分漂亮。
“你想知道什么?”他往沙发里侧靠了靠,一只手臂随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小本清了下喉咙说,“问题一,害怕过死亡吗?问题二,真心爱上过谁吗?问题三,如果让你重新选择还会做忍者吗?”
“嗯……”他戳着额头摆出沉思的姿势。
“死亡嘛,已经看到过太多了,包括亲人和朋友,如果问我是否害怕的话,应该还是怕的吧,不然灵魂可能都早已经死去了。爱上过谁?如果你指的是所喜欢的女性恐怕很多,自来也大人书中温柔的纯子啦,木叶医院里的善良的护士啦,还有现在我面前的你,也是很好的女性呢。如果我不做忍者,那么就呆在这个世界继续做‘摄像师’吧。”
听上去像是一一做出了回答,但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我的笔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你真狡猾……”得出这个结论后我放下了笔。
他弯起眼睛露出微笑,“你的问题里为什么没有我带面罩的事?”
“哼,恐怕你会说自己有长年的花粉过敏症吧。”
他摇头,“因为我不喜欢被敌人的血溅到脸上。”
“呵,呵呵……”
我无力的笑。
“卡卡西,你可以去准备午饭了。”
自从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空降到我家,我似乎就被下了诅咒,新小说刚开个头就被无情的打断,你们能想象到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陪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去参加运动会的场景吗?我的意思可不是在场边加加油,而是真正的参加,是跑步哟,可怕的四百米哟~~
“小宇,有厨房里那个动作敏捷的天才陪你一定会拿到第一的,你又可苦让我这个运动白痴去受罪呢。”
“因为要两个亲属参加。”围裙‘暖男’把饭菜放在桌上说。
这就是说我没退路了呗。
“我先声明,从初中开始我在体育方面就是个废柴,跑步什么的更是百年不遇的及格一次,如果被拉了后腿可不要怨我。”
“放心吧,墨墨姨落下的部分卡卡西老师很轻松的就能追上。”
“是吗,卡卡西老师?”我坏笑的看着他,“不然我就站在原地露个脸,你跑上两圈怎么样?”
“那是违背规则的。”他说。
“规则?哪还不是人定的嘛。”
没想到随口说出的一句矫情话却引起他一惊,但马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表情。
在“愉快”的晚餐过后,他们两个人开始讨论起周末练习的事,我则在洗过澡后继续与自己的小说苦战。
可是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还伴随着‘示范式’的动静。
在忍无可忍之时,毫无形象的我冲出房间对着坐在沙发里正聊的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大叫。
“能不能给家里的‘经济支柱’一个安静的创作环境!不就是跑个步吗,有什么战术可言!”
两个人四只眼睛瞪着我,完全像在看一个处于疯癫状态的人。
“墨墨,你没穿内衣。”银发男人尽量把声音放平和。
“我……我先回房间了。”小宇灰溜溜的自行离开。
愣在原地,缓缓低头,只见白白嫩嫩的双峰在吊带睡裙下若隐若现,绯红的颜色一下子从脸颊伸展到耳朵。
“啊~~”我立刻夺路而逃。
“喂,那是我的房间。”
等听到他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逃到客房,管不了许多了,先抄起一件他的衬衫穿上再说。
哟,这家伙什么时候把乱得无法下脚的客房收拾的这样干净了,居然还在窗台上放了一盆绿色植物。
轻轻的扣门声让我收回环视的目光,打开门,一只拿着我外衫的手伸进来。
“噢,我已经穿上了。”
看到我正穿着他的衬衫,他摇着头说,“女人穿其他男人衣服这件事很暧昧。”
“真小气,我都没觉得怎么样。”拿着自己的外衫走出客房回过头说,“这周末真的就要开始跑步课程了吗?”
“恐怕是的。”
“我会死在半途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差。”
“怎么会,有我呢。”
“呵呵,你就准备背我回来吧。”
看我跑步真的会有一种“还是去死吧”的感受,更何况是在一个速度堪比“超人”的家伙面前。
“墨墨姨,你才跑了不到两百米。”小宇看着已经瘫坐在地的我简章无法相信。
“已经是极限了。”
“我们体育老师说过,每个人跑步时都是有个极限的,只要撑过去就会越跑越轻松。”
“我怎么觉得当我站在起跑线上时就已经是极限了,撑过去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跑了。”
“墨墨姨……”
“小宇,我来陪她练吧,你自己先去跑几圈。”卡卡西走上前说。
“好。”
当小宇跑开后,我斜眼看看蹲在身边的银发男人说,“别以为我现在会站起来继续跑,我不是崇拜你的小女生,耍帅的事对我无效。”
“只要你能坚持跑完四百米,不管多慢都没关系,后面的我会追上。”
“你说的真轻松,跑步是我最怕的事。”
“为了小宇请坚持下来。”
“必须参加吗?这种活动也不是学校强迫的吧。”
“但这可能是他唯一次可以参加的以融入家庭概念为目的的学校活动了。”
“你是说?”
“如果我回到自己的世界,谁会充当他父亲的角色和他一起参加这种活动?或者你会考虑近期再婚的事?”
我坐在原地沉默无语。
“再婚?怎么可能?”我站起身子,“快被你们累昏了还差不多呢。”
跑步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但在卡卡西的死拖活拽下终于还是跑了两圈,嘴里涌上恶心的腥味,喘着大气,四肢发软,多久没受过这种罪了,这让我想起了黑暗的中学生代。
“要我背你吗?”
“我没力气爬上你的背。”我基本已成全躺的状态赖在地上。
小宇和卡卡西无奈的频频摇头。
只见他向我伸出双臂……被他一下子抱起的感觉还不错,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算了,你也很尽力了呢。”
“明天我要在家里躺一整天。”
“明天还要继续来这里跑步,你今天基本是被我拖着跑的。”
“啊!?还来!我不是已经跑了八百米了吗,算一算都多跑出来一半了。”
“但比赛时是不会让我拖着你跑的。”
“卡卡西,你是就像这样残忍的训练学生的吗?”
“怎么可能?我们那里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比你身体素质要好。”
“那你把我当残疾人看好了。”
“哎……”
他只得叹气。
运动会之类的事对于学生时代的我来说不过是在看台上读小说的时光,老师才不会指望我这种废柴在运动场上发光发热,所以我也从没认为运动会是多么富有团队精神的活动,但是现下,当自己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起跑线上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间兴奋起来,不知是因为连续几日的“刻苦训练”,还是因为卡卡西的一翻“亲情演说”,总之心里真的希望小宇能赢。
但是呢,想归想,自己的实力的确有限,当我刚刚越过起跑线难以忍受的“呕感”再次涌上喉头,每跑一步都在心里咒骂开这种白痴运动会的人,搞什么家庭接力跑嘛!要是改成在教室里进行家庭成员之间描述对方的写作活动多好,又凉快又不费力。
四百米对于我来说真的很漫长,好吧,我承认在这方面我很弱,我是最后一名,而且被拉的好远,居然连中年妇人都比我跑的快,哎……我又能说什么呢,当我转过弯道看到卡卡西正在前方等着我,那个表情啊……是鼓励还是无奈呢,已经没力气去思考了,只知道别的家庭“父亲一棒”早已经跑过半程,努力的迈开步子,耳边回响着卡卡西和小宇的加油声,终于在“跑死”前把接力棒交给那个银发的家伙,别的家庭的第二棒已经要进入冲刺阶段了,还可能赶上吗?
可能是我已经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因为还没等我在场边坐稳,小宇已经和其他第三棒的选手一起出发了。
“哟,表现的还不错,至少跑下来了。”卡卡西慢悠悠的走到我旁边。
“哎?你…你已经跑完了?我都没看到你在场上跑呀。”
“本来还可以更快的,但我不想让小宇一点都不努力就能取胜。”
转头看向正在跑道上奋力向前的司徒宇同学,心中暗语,好吧,我承认我的努力是值得的。
当小宇第一个冲过终点后我居然忘记累垮的身体跳着脚大叫起来。
“卡卡西,你看到吗,小宇他赢了,他赢了呢!”
“嗯嗯,看到啦,我快被你摇散了。”
我激动的抱住他说道,“谢谢,谢谢你卡卡西,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什么人,总之你真是个不赖的家伙!”
他被勒得有点上不来气了,“咳咳,不赖的家伙要被勒死了。”
“噢,不好意思,别死别死,以后还要仰仗你呢。”
田径赛场边上的我们相视一笑,当他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围上来的同学们打断。
“他就司徒宇的远方表亲。”
“其实也不能算表亲啦,那个女的也不是他妈。”
“不过这家伙真帅,他刚才那个速度好快呀!”
我再一次被无情降为“那个女的”一般的路人,然后被迫退到圈外。
卡卡西,你为什么到哪儿都被围观,没觉得平日里懒懒散散的你有多大魅力呀,除了做菜的水平比刚来时的确进步不少。
回家的路上,车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我从没见到小宇这样开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从这家伙来到我家之后我和小宇就在不知不觉中多了很多欢乐。
“卡卡西,你有想过不再回去吗?”
我的话一出,车内的空间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当我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时便听到他的回答。
“想过,但只是想过而已。”然后他微微一笑接着说,“我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不是吗?万一强行在这里呆太久,可能会在某天吃饭时突然变成光芒消失掉,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吓人吗?”
“而且卡卡西老师还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完成。”小宇轻声说,并且脸色也跟着暗淡下来。
会是什么使命?这家伙又不是主角。
“晚饭到外面吃吧,怎么样?”看到气氛不对我立刻转了话题,“附近有个不错的西餐厅,我们大吃一顿。”
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沉默的表情,我笑道,“不是说卡卡西的手艺不好,而是今天我们需要庆祝一下,为了美食出发!”
烂漫温馨的就餐环境并没有驱散面前两人心中的乌云,直到晚上气氛都有些压抑,大约午夜时分我来到卡卡西房门前。
轻扣门,小声说,“睡了吗?”
里面没有动静,我叹了口气刚要离开却听到门声轻响。
“有事吗?”一身黑色短衣裤的他探出头问。
“有。”我毫不犹豫的进入他的房间。
“你真不客气。”他抓了抓乱蓬蓬的银发站在门边。
“这是我家,客气什么?还有,把门关上。”
“关门?这么晚了,不好吧。”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不想让小宇听到。”
他听话的关上门。
我俩并排坐在他的床边,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暧昧的坐着,只因为根本没在客房放置沙发或椅子之类。
“呐,卡卡西,是不是我无意中的话总戳到你的伤处?如果那样的话你不用装作不在意,说出来,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在担心我?”
“是,担心你也担心小宇,他所说的‘你需完成的使命’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吧。”
“你真淡定,怎么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你难道都不担心自己以后可能会有的最坏结果吗?“”
我看着他的异色眼眸,月光下的那一抹红格外柔美。
“最坏结果嘛……”他拧了下眉说,“可能会死吧。”
“卡卡西,你……”
“谁都不会永生不是吗?”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的一轮明月,“谢谢你为我担心,墨墨,至少我现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