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到十一月底,天气越发冷了,仍不见傅宁慧回门来见。王氏自己猜出了些由头,渐渐也死了心。众人都怕惹她伤心,也不提在她面前提傅宁慧的名字,倒像是从没有过这人似的。
徐明薇到了年底也忙碌起来,一日回神,忽地想起自己好像自九月份换洗过一次,之后就不曾有过了。心里便是一个咯噔,连忙叫了婉容来。两人一合计,才想起因九月到十月中戴孝,禁房事,外务又多,那避子汤竟是一回也没熬过,出了孝的几回倒是记得熬了。徐明薇一回想就知道坏事,兰姐姐发动那一日,傅恒不就是在她屋里待了大半日嘛!
这要是真有了孩子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后头两人不知道还在三月的禁忌里头,徐明薇还喝了十来碗的避子汤!这万一肚里的孩子有个什么差池,生下个不全的,可如何是好!
婉容这会儿也是急了,说道,“奴这就去请了大夫来瞧瞧!”
徐明薇还沉得住气,嘱咐道,“请了人,只先往房先生那儿去问脉,都得了,再往我这儿来。你记得请原来家里一直替房先生看病的那个胡大夫,嘴巴牢靠,真有什么,他也不会往外头说嘴去。”
婉容稍定下心,点头应道,“奴省得的。那奴这便去了,奶奶在家可不要再大走大动,好生坐着等了才是。”
徐明薇听了莫名想笑,原本不知道这事的时候,还不是天天风风火火地来去。这会儿再娇惯,又怎么来得及。她烦恼的倒是另外一件事,要是傅恒知道了她过后有喝避子汤的话……是了,他自己上回从兰姐姐家回来,有亲口承诺过,叫她再缓一缓要孩子的,自己也不算是私做主张。
话虽然是这么说,徐明薇到底是心里揣了事情,在屋里就是各种坐不住,烦躁得很。雪团和饭团原本在院子里晒太阳,听见她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大一小两个团子便跳到窗台上来,都歪着脑袋看她的动静。
徐明薇先还没注意到,一回头看见两个白雪团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手一个揉了脑袋,恼得两只猫儿都背过了身子不愿搭理她。
傅恒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光景,笑道,“你又怎么它们了?”
“小东西,气性大,才摸了几下脑袋就不愿意了。”徐明薇回道,心想他这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又试探道,“你今天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傅恒脱了外袍,接过她递来的家居软袍自己换上,一边说道,“宁伯候府上出了急事,原来说好的局就做不成了,大家也没了心情,天色又冷,就早早各自归家。”
徐明薇心里一动,问道,“可是杨柳居士?”
傅恒楞了一下,才说道,“倒忘记你那大嫂是宁伯候府上的。听音儿像是杨柳居士有什么不好,当时也没留心听,但看三哥的神情,只怕是好不了。估计也就是这阵子的事情了。”
徐明薇闻言便是一声叹息,“也不知道那宁伯府上是个什么规矩,我那大嫂一心一意上门探望生母,回回都给拦了不让进。若真是年前就去了,只怕大嫂要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