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正固正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准备看热闹呢,没想到杨喻义的话锋一转就绕到了自己的头上,这还了得,杭正固刷的一下脸就白了,心中也是狂跳不止,这怎么可以呢?那可是季子强啊,季子强是谁,他是北江市的一哥,他最近的威信和权势已经达到了过去所有市委書記都没有的高度,连你杨喻义都连续的失手败在他的脚下,你现在让我当炮灰,这不是要命吗?
杭正固脸上的神情就阴晴不定的变化着,杨喻义有点好整以暇的看着惊吓中的杭正固,你老小子现在怂了,你刚才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现在怕了啊?
不过很快的,杨喻义的心头也泛起了一丝悲哀,北江市啊北江市,现在真的已经大势已去了,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一听说是对付季子强,那表情如丧考批,其他人估计就更害怕季子强了,唉。
杨喻义叹口气,看看杭正固说:“怎么,怕了啊?”
“额,这,这个事情啊,这个事情也不是我怕啊,关键,关键我担心以我这身份位置,在常委会上说出来也没有多少力度啊。”
“那正固同志的意思是让我去说了?”
“这,这也不是啊,这。。。。。。”杭正固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害怕季子强是真的,但对杨喻义这个人,他更害怕,而且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已经被划進杨喻义派系好多年了,自己就是想摆脱他,别人也不信啊,自己只能依附在他的身边,所以现在真有点進退两难,要么就是去惹季子强,要么就把杨喻义得罪了。
杨喻义淡淡的一笑,拿起了办公桌上的香烟,给杭正固扔过去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只,深吸几口,转个话题说:“对了,你最近听到省里的一些传闻了吗?”
这话问的有点莫名其妙的,杭正固摆摆头。
“正固同志啊,你这是政治上的麻木啊,据说云中書記马上要对下面厅,市班子做出调整了,已经有人说组织部们前些天就开始摸底了。”
杭正固眼睛扑闪了几下,说:“这事情我也听说了,和我们有关系吗?”刚说道这里,杭正固心里突突的又是一阵的乱跳,杨喻义突然的扯到这个话题,难道另有玄机?
杨喻义点头说:“当然有关系了,我还听说,季子强也准备通过这次云中書記的调整,对北江市动动手脚,那么我想请正固同志你预测一下,北江市会动谁?”说到这里,杨喻义的眼光就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杭正固额头的汗水就滚了下来,杨喻义的消息肯定是准确的,他和苏良世的关系北江市人人皆知,在一个,季子强真要动手的话,也只能在北江市政府动,市委那面都是他的人,动的可能性不大,而政府这面会动谁呢?
显而易见的,自己会成为季子强首当其冲的第一个目标,因为自己的小名自己知道,季子强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要是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副市长,或者这次还能躲过一灾,但遗憾啊,自己占着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对季子强来说很重要,不仅有一个市常委的名额,而且对季子强用以威胁和挟制杨喻义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那么不管是王稼祥,还是岳苍冥,在或者是邬清源,包括文秘书长,他们任何一个人坐上了自己的位置,都可以完成季子强对北江市全盘的掌控,看来这次自己会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杭正固越发的紧张起来了。
杨喻义心情愉悦的欣赏着自己带给杭正固的惊吓,好一会都没有说话,他太理解这个常务副所长了,知道他最怕什么,要想制服他,让他给自己冲锋陷阵,首先就要从心理上击溃他。
“杨市长,我,你。。。。。杨市长,你可要帮帮我啊,要不你想下,真的我这个位置换上了季子强的人,你后面的日子也难熬了。”杭正固再也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坐山观虎斗的好整以暇了,他变得有点可怜兮兮的。
“我明白,换上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肯定会带给我很多麻烦的。”
“是啊,是啊,所以杨市长,这次你帮帮我。”
“我能帮你,但我为什么帮你?要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就如我现在让你帮我一样,你是不是也要权衡一下得失,考虑一下,所以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那样我才好去找良世省长,你也明白,良世省长一直对季子强都是耿耿于怀的。”
“是,这我知道,这事情。。。。。。”
后来杭正固还是不得不答应了杨喻义,如今的形式由不得他,他只能选择一家来投靠,所以他选择了杨喻义和苏良世。
但在这个常委会上,在面对季子强那莫测高深的眼光时,杭正固还是感受到了压力,他回避着季子强射来的目光,嘴里嗫嚅着,后面的讲话声音越来越小了,小到了很多人邹起了眉头。
邬清源敲了一下桌面,瓮声瓮气的说:“杭市长,大声点啊,我都听不清了。”从来,邬清源就没有把这个杭正固瞧在眼中。
杭正固抬头看了一眼邬清源,眼光就看到了杨喻义那深邃不测的模样,杭正固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已经在不能拖下去了,一旦杨喻义对自己心生失望,自己真的前途渺茫,拼了,不是歌词里唱过吗,敢拼才会赢!
杭正固一下声音就大了起来,说:“各位啊,这考察好的方面我就不多说了,这些都是一有目共睹的事情,我现在就说说另一点看法,要是说的不对,请大家批评指正啊。。。。。。”
杭正固埋着头,哗哗哗的就把昨天和杨喻义讨论的那些关于季子强在考察中私带人员,夜不归宿等等问题说了出来。
这一下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就降到了冰点,现在常委会上大部分都是季子强的嫡系,但大家突闻杭正固这一番话后,也是一时惊惧,这太意外了,杭正固怎么拿这个事情在常委会说起来了,要知道,常委会不是等闲会议,每个人的发言都是要记录在案的,会后还要整理打印出来,每个常委签字认可,收录保留,在这个地方的所有话别人都不好轻易的乱接。
齐刷刷的眼光一起看向了季子强,季子强的眉头就拧的更紧了,他总算知道了杭正固想要表露的心机,就说吗,你杭正固今天抢着第一个发言,肯定是没有什么好的企图,果真如此。
杭正固说完之后,就一下闭上了嘴,心中也是紧张不定的,他已经准备好了来接受季子强的迎头痛击,杭正固也想好了,不管季子强说什么,就算是骂自己,自己也绝不反驳,反正该说的话说完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杨喻义了,他总不能什么不说吧?
但季子强没有反击他,季子强沉默着,他需要仔细的研判一下杭正固另外的一些企图,事情往往不能单纯的去看表面的现象,杭正固的这番话难保不是杨喻义让他说的,但显然的,在北江市的常委会上说是没有太大的作用,北江市能把自己怎么样呢?难道北江市的纪检委能对此事做出调查?
毋庸置疑的说,不会的?
那么杭正固为什么要在这里说?是想打击一下自己?
季子强思考着,文秘书长说话了:“杭市长,我觉得这个事情算不的什么大事,和这次考察招商获得的成功相比,应该算是小节了。”
文秘书长说是这样说,但心里也有点发毛,要真说起来,季子强在这个事情上确实有点大意了,让对方抓住了漏洞,文秘书长只是作为季子强的替身,在很多事情上,他必须坚定不移的站在季子强这面,帮季子强挡子弹。
接着另外几个常委也都略略的说了几句,大意其实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包括季子强在国外带着女翻译夜不归宿的问题,按组织部龚部长的话说:“国外喝酒通宵达旦的情况是正常的,我们不应该用中国的国情去衡量国外的情况。”
季子强暗自都有点好笑,这算什么逻辑,分明就是强词夺理,照这个推理下去,在国外要是嫖~娼了,是不是那很正常,因为人家性~解放呢?
不过这些人都在帮着自己说话,自己也不能扯人家后退吧,季子强就没有站起来反驳,当然,他还没有病到那个程度。
等几个人都说了,杨喻义也点点头,说:“是啊,是啊,杭市长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是啊,我觉得季書記可以给大家解释一下,那几个人和这次考察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认为,季書記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和想法的。”
杨喻义的话,一下就绕过了虚无的表面,一针见血的把话题引入到了具体的细节上,这连季子强心中都不得不佩服杨喻义一次了,好小子,这是在逼自己给大家做个交代。